077 香囊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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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剛好遇到白雲光,白雲光見葉初夏端著食盤,問道:“初夏,你這是給燁安送去?”
葉初夏點頭,頗顯無奈:“剛剛丫鬟送過去的,被他發脾氣打翻了,我再來盛些。”
聞言,白雲光有些欲言又止,默了兩三秒才道:“初夏,你對燁安好一些。”
葉初夏略有詫異的看著白雲光,白雲光接著說道:“燁安心氣本來就高,雙腿不能走了心裏落差肯定很大,也會分外敏感,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包容。”
這些葉初夏自然是明白的,想說話又被白雲光打斷。
“燁安是你養大的孩子,就算……就算他對你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可是這麽些年的相處是假的嗎?就算養個寵物受傷了也會心疼,更何況他是燁安,看到他這樣,初夏,你不心疼嗎?”
一句問話,頓時讓葉初夏啞口無聲,刻意忽略掉的情緒洶湧而來,如何不心疼,怎能不心疼,隻是不敢表現罷了,卞燁安對自己的心意就是一記重錘,痛的她到現在心有餘悸。
葉初夏也恍然發現自己過分了,自己在卞燁安最需要鼓勵安慰的時候,給了他最傷人的冷淡。
辭別白雲光,來到卞燁安的房間裏,見他老老實實的坐著,一瞬間,葉初夏說不清心裏的感覺。
將食盤放在桌子上,葉初夏端著瓷碗,白玉勺子輕輕攪動,最後盛了一勺清粥吹了吹,湊到卞燁安的唇邊。
卞燁安有些愣怔的看著葉初夏,好一會兒沒能反應過來。
“張嘴。”
卞燁安有些別扭的看著葉初夏,這倒不是她第一次喂他,在宮裏的時候,自己偶爾身體不舒服,食欲就會下降,每當這時候,葉初夏就會一口一口的喂自己。
“姑姑。”卞燁安囁嚅的喚葉初夏,有點小小的委屈,“我是不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葉初夏陡然心軟,卞燁安的點滴不安,在她心裏盡數放大,她麵色柔和了下去。
將碗勺放下,葉初夏抓住卞燁安的手,認真的看著他,道:“燁安,你相信姑姑嗎?”
卞燁安看著葉初夏,眼裏是許久不見的溫情,卞燁安心裏多日的不安,漸漸平複了下去,他朝葉初夏點了點頭。
捏了捏卞燁安的臉頰,像是哄孩子一般,葉初夏道:“吃飯。”
自此以後,許是因為葉初夏的態度,卞燁安的脾氣也好了很多,但這撒嬌的本事卻更甚從前。
“姑姑,你喂我。”卞燁安瞪著無辜的眼,就是不伸手去接葉初夏遞過來的藥碗。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自葉初夏喂了卞燁安一次之後,他就像是嚐到了甜頭一般。
葉初夏無奈的坐在了床沿上,盛了勺湯藥湊到卞燁安的唇邊。
“吹吹。”卞燁安得寸進尺,進一步提出要求。
葉初夏看了卞燁安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輕輕吹了吹,卞燁安樂滋滋的張口抿下。
仿佛喝下去的是蜜糖,而不是苦澀的中藥。
一碗湯藥飲完後,卞燁安頗顯意猶未盡。
葉初夏好笑的看著卞燁安,猝不及防的湊身上去,在他的後腦慢慢摸索。
卞燁安呼吸一滯,身體猛然僵硬。
“別動。”
葉初夏的聲音響在他的頭頂,葉初夏使用的熏香味道縈繞鼻尖,卞燁安僵硬著身體,心跳如雷。
好一會兒,葉初夏撤回身體,又給卞燁安把脈,微微鬆了一口氣:“後腦的淤血散清了。”
卞燁安看著葉初夏好一會兒,突然說道:“姑姑,你在擔心我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葉初夏微微驚訝,緩過神來後反問卞燁安:“你會擔心我嗎?”
卞燁安不加猶豫的點頭,葉初夏道:“將心比心,都是一樣的。”
聞言,卞燁安微露笑意。
直至晚膳過後,卞燁安泛起了別扭,孩子氣的拉著葉初夏的衣角,不肯讓她走,葉初夏有些哭笑不得。
“姑姑,再陪我說一會兒話,就一會兒。”
卞燁安仿佛真的幼稚了十幾歲,在他六歲的時候都不像此時這麽愛撒嬌,葉初夏最終還是妥協重新坐在了床畔。
突然,一陣倉促的敲門聲打斷兩人。
“誰?”葉初夏起身開門。
寧子堯站在門外,看到葉初夏焦躁的問道:“初夏,你見到我的香囊了嗎?”
屋內的卞燁安聽到寧子堯的聲音,明知故問:“姑姑,誰來了?”
葉初夏回身看向卞燁安:“燁安,你見到子堯的香囊了嗎?”
卞燁安口氣有些不好:“他的香囊怎麽會在我這裏。”
門外的寧子堯聽到卞燁安的話,眉峰依舊緊皺:“初夏,你有見到嗎?是個藍色的香囊,你好好想一想,那……”
“姑姑,我腿好疼……”卞燁安忽然開口叫痛,葉初夏立刻快步走到卞燁安身旁,將寧子堯晾在了門外。
“哪裏痛?”葉初夏緊張的問道。
卞燁安隨處指了一個地方:“這裏。”
寧子堯看了看兩人,轉身離開,見人已經走了,卞燁安帶笑看著葉初夏。
“姑姑,已經不疼了。”
葉初夏狐疑的看一眼卞燁安,仍是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卻依舊是什麽毛病也沒有看出來。
看到卞燁安臉上的孩子氣的得意,葉初夏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卞燁安這是不想讓她同寧子堯多說話,故意裝的腿疼。
頓時葉初夏無奈的搖搖頭,心裏一陣好笑。
卞燁安看著葉初夏,輕聲道:“姑姑,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聞言,葉初夏點了點頭。
“第一次見到姑姑,真的特別討厭,覺得是姑姑把外公趕走了。”卞燁安說出自己幼時的想法。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把葉初夏的記憶勾到了卞燁安的幼時,眼裏不禁也多了分懷念。
“是啊,那時候你看我的眼神都是帶著恨的。”
卞燁安彎唇,眼睛亮亮的,接著說道:“你說教我識字那次我跑了出去,結果遇到淑妃,在淑妃的宮裏他們用板子打我用針紮我,當時就想,初夏姑姑怎麽還不來救我。”
葉初夏跟著笑了,也想起來了當時的情況,也是從那一次後,她和卞燁安的關係才好了起來。
“看到姑姑的那一瞬間,我還沒出息的哭了。”卞燁安接著說道。
話夾子打開,便收不住了,葉初夏眉眼柔軟:“我第一次見你不是那次,還要早上兩天。”
卞燁安有些詫異的看著葉初夏,葉初夏又將淑妃讓她送參湯的事情徐徐講來,卞燁安聽的認真,一雙眼落在葉初夏身上。
屋內一片久違的祥和,卞燁安不自覺的揚起唇角。
不知不覺,已經深夜,葉初夏將窗戶關緊,然後道:“早些休息,天色不早了,我也去睡了。”
卞燁安喚住她:“姑姑。”
葉初夏回身,就見卞燁安有些遲疑的說道:“姑姑,今晚你在這歇息吧。”
乍一聽要求著實過分,可細細一想,也沒什麽,畢竟之前兩人為了新人一事,已經同床過數日,更何況現在卞燁安已經雙腿癱軟,更不會有什麽出格的事情。
見葉初夏不說話,卞燁安有些忐忑:“姑姑。”
葉初夏上前,為卞燁安掖好被角,然後輕聲道:“好好休息。”最終還是離開了卞燁安的房間。
趙府陷入靜謐之中,一隻鳥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趙府上空,盤旋著落在了卞燁安的房頂之上。
接連幾日,這隻鳥都出現在了趙府,單單落在了卞燁安所在的房頂之上,隻是夜深人靜,沒有人注意到這奇怪的一幕。
葉初夏照例一大早就往卞燁安的院子裏趕,路上正遇寧子堯,見他似乎在搜尋著什麽。
“子堯,找什麽呢?”
寧子堯頭也不抬的回答:“香囊。”
這麽一說,葉初夏想起幾日前寧子堯就在找尋香囊:“這麽些天還沒找到,很重要嗎?”
寧子堯氣餒看著葉初夏,興致怏怏的走到葉初夏身邊:“那是我母……母親去世前留給我的,要盡快找到,不然……。”
葉初夏了然,怪不得這麽在乎,但寧子堯眉宇間隱隱還流露出擔憂。
“是個怎麽樣的香囊?”
“藍色的,上麵繡著一個狐狸,有一種特殊的香味,仔細聞就會聞出來。”
葉初夏微微訝異,狐狸?見過繡花繡鴛鴦的,卻是鮮少見到繡狐狸的。
兩人這麽一耽擱,早膳時間竟過去了。
忽然想到卞燁安,葉初夏忙於寧子堯道別,匆匆往卞燁安的院子裏趕。
剛走到半路,就看見有個小丫鬟步履急促的往這趕,看到葉初夏的時候眼睛一亮。
“葉姑娘,你快去看看,大少爺和墨公子打起來了!”
聞言,葉初夏顧不得詢問原由,忙往卞燁安的院子去,不等進門,就聽見趙慶的大嗓門。
“奶奶的,墨書之,有本事你就放了老子,咱們好好打一場!”
沒有聽見卞燁安的聲音,但隨之就是劈了啪啦的聲音傳來,想必是兩人又打了起來。
葉初夏快步進門,入眼就見卞燁安黑著臉坐在床上,一手鉗製著趙慶的胳膊,一隻手點了趙慶的穴道。
登時,趙慶頓住,破口罵道:“墨書之,你又玩陰的,有本事再來一次!”
葉初夏無語的看著這一幕,趙慶臉上的興奮遮都遮不住,怕是這場打鬥,正合他意吧?
而卞燁安見到葉初夏來了,頓時陰沉著臉撇過了頭去,解開趙慶的穴道,冷聲說:“出去。”
不知是對趙慶說的,還是對葉初夏說的。
趙慶也看到葉初夏進來了,起身忙告狀:“初夏,你看書之,還像小孩子一樣不吃早飯!”
葉初夏隆眉上前,看著卞燁安道:“怎的不吃飯?”
卞燁安轉頭看看葉初夏,語氣帶著幾分抱怨:“你沒來喂我。”
一句話,趙慶石化在原地,喂他?他沒聽錯吧!
葉初夏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卞燁安的話了,看著門口的丫鬟道:“再去盛些飯食來。”
小丫鬟領命要出去,轉身卻突然連著後退幾步,警惕的看著院子裏:“你們是什麽人?!”
話剛落,一群人就闖了進來。
一隻鳥撲棱棱的飛在前麵,為首的男人看著鳥,問道:“阿啄,是這裏嗎?”
鳥兒在房間打了個轉,唧唧叫不停。
一群人穿著的服飾並不是大平王朝的,葉初夏皺眉看著闖進來的人。
趙慶先忍不住了:“你們是何人!竟敢私闖我趙府。”
男人並不在意趙慶的話,目光來回在趙慶和卞燁安身上掃描,然後道:“不請自來多有冒犯,但在下隻是來尋我們皇子而已。”
趙慶看著幾人,皺眉:“這兒哪來的什麽皇子!”
葉初夏和卞燁安卻驟然緊了神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皇帝文丞相都已經死了,難不成是賢妃尋他們回去?隻是這些人又怎麽知道他們在趙府。
正想著,那隻鳥突然朝卞燁安所在的方向飛去,最後落在了床腳處,低頭鑽進了床底下。
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片刻,鳥兒又鑽了出來,但嘴裏叼著一個藍色的香囊,得意的飛到了男人身邊,將香囊丟在了男人手裏。
葉初夏看到香囊一怔,隻見藍色的香囊上麵,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
“二皇子,你還有什麽話說?”男人拿著香囊,看著床上的卞燁安冷笑。
說罷,不等幾人開口,就揮手下令:“上!除了我們二皇子,其餘人不留活口。”
“是。”
一聲令下,男人身後的人衝向了趙慶與葉初夏,卞燁安一把將葉初夏拉在自己身後,葉初夏暗自後悔沒有隨身帶著消魂散或是其他毒藥。
不會武的她,隻能躲在卞燁安的身後,盡量不讓卞燁安分心,看著卞燁安與趙慶同這群人打得難解難分。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卞燁安的功夫高強,凝眉看著身旁的一人:“不是說二皇子武功平平嗎?”
身旁的人也是疑惑:“據屬下得到的消息,也是說二皇子武功平平。”
趙慶漸漸不支,打的越來越吃力。
而另外圍著卞燁安的人,見他僅是上身動,不禁動了別的心思,提著刺刀就往他的腿部刺去。
卞燁安看在眼中,一根冰針出現在手中,不等那人的刺刀落下,冰針淩空朝他襲去,正中眉心,那人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男人眸子一眯,抽出身上的佩劍朝卞燁安襲了過去。
見狀,葉初夏心中猛然一涼,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出來擋在了卞燁安的身前。
想象中的刺痛並沒有傳來,葉初夏睜眼一看,就見舒剛已經聞聲趕了過來,卞燁安駁開了男人一劍,但看向葉初夏的臉色有些不好。
生硬的重新將葉初夏拉到自己身後,卞燁安冷喝一聲:“顧好自己,別亂動!”
舒剛一邊與闖進來的男人過招,一邊道:“你們是何人!”
趙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竟然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登堂入室,毫不避諱的大開殺戒。
寧子堯與白雲光趕來的晚些,寧子堯看到飛在空中的鳥兒,頓時暗道,壞了。
衝進屋裏,見打成一團,道:“住手!我才是軒轅子堯!”
一句話,頓時讓那群人住了手,男人閃開舒剛的一劍,警惕的看著寧子堯:“你說什麽?”
“我才是你們要找的人。”
男人不信任的打量著他,又看了看卞燁安,見狀,寧子堯指向空中的那隻鳥。
“是這個鬼東西聞著香囊的香味領你們來的吧?香囊呢,還我。”
聞言,男人放下了疑心,暗罵一聲,竟然還找錯了人。
“把香囊還我,我跟你們走。”寧子堯,哦不,軒轅子堯道。
卞燁安看著這群人冷著聲音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麽容易。”
男人警戒的看著卞燁安,一番激戰後,知道自己低估了這群人的能力,但顯然寧子堯因為香囊在那人手裏,所以頗顯顧忌一些。
卞燁安戰了許久,也知道這群人的水平,有些慍怒的看一眼自己雙腿,若不是行動不便,處處受限製……
“師傅。”卞燁安喚了一聲白雲光,眼裏殺意乍現,伸手捂住了葉初夏的眼睛。
白雲光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一個閃身,遊移在了那群人之間,有所準備的狼狽躲開,沒有準備的血濺當場。
眨眼奪去了幾條人命,領頭的男人如臨大敵的看著白雲光,趙慶驚看著這一幕,這……白雲光的武功究竟是何等恐怖。
“殺!”男人大喝,領著剩下的人衝向了白雲光。
舒剛趙慶兩人回神忙去幫戰,但顯然因為白雲光的加入,呈現了一麵倒的戰況,百十餘招,隻剩下領頭男人一人。
白雲光的劍架在男人脖子上:“誰派你來的?”
領頭男人緩緩一笑,鮮血從嘴角滑落,白雲光忙點他的穴道,但已經晚了,竟服毒自盡了。
卞燁安冷眼看著這一幕,捂在葉初夏眼上的手緩緩拿開。
領頭男人的屍體倒在地上後,軒轅子堯匆忙上前,從男人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的香囊,如獲至寶般收了起來。
這時突然想起了那隻怪鳥,再看空中,已經沒有了鳥兒的影子,軒轅子堯暗悔沒有宰了那隻鳥。
白雲光用長劍挑開領頭男人的臂膀,又是露出了一隻黑鷹。
葉初夏自然也是看到了,從卞燁安的身後出來,看著軒轅子堯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舒剛趙慶也是眼神陌生的看著他。
軒轅子堯苦笑的看著幾人:“我是寧國的二皇子。”
一句話,惹得舒剛怒瞪著他,這大平,若不是寧國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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