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玄水神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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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佛門真火在招魂陣裏焚燒,無數怨靈被毀滅,那男子在正在陣外主持陣法,見狀,心下一狠,一口心血噴在招魂幡上,頓時這件魔寶上騰起了黑色的火焰,那些怨靈仿佛受了刺激般,紛紛朝著那佛門真火撲去。

    飛蛾撲火,不過在萬千飛蛾麵前,再亮的燭火也會熄滅。

    隻不過撐了半炷香時間,玄覺已經是滿頭大汗,身上的真火也淡了幾分。

    大陣內的怨靈似乎無窮無盡,人在那怨潮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玄覺身上法力已然不濟,隻是眼任透著堅決。

    那女子已經虛弱不堪,法寶光芒的有些難以為繼,低聲說道:“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凝練出了這等魔寶,我等危矣!”

    終於,玄覺一個趔趄,再也無能力為繼這高深法訣,真火熄滅的一瞬間,怨靈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瘋狂的撲向人。

    “難道今天要隕落於此!”

    長安眼光通透,此刻,心竟沒有一絲情緒。

    “疾!”

    隻聽的一聲劍鳴,一柄仙劍斜斜斬了進來,隻見劍身騰繞著道道真元,所到之處,怨靈瞬間湮滅。

    “師尊!”

    長安一聲驚呼,那女子聞著聲音,絕望的眼神有了一絲光彩。

    那劍正是“龍淵”,隻見龍淵在陣法內攪動,宛如一道遊龍升天,那招魂陣法頓時就被破去。

    那持著招魂幡的男子心下駭然,哪還敢停留,頓時朝著遠方逃去。

    天空,一道人影駕著遁光而下,正是方闕道人。

    “見過師尊。”

    長安行了一禮,隨後便急道:“師尊切莫放走那廝,他已然入了魔道,犯下無窮殺孽!”

    方闕真人聞言,臉色沉了下去,隻見龍淵一陣顫動,轉瞬就遁入空,朝著前方追去。

    “如此修為,此魔定然伏誅!”

    玄覺看著方闕真人去的方向,驚歎道。

    “敢問尊師道號?”

    長安正循著方闕去的方向遠遠望去,隨後轉身對玄覺說道:“師兄,還忘了跟你介紹,我師承天道宗,師尊乃是雷炎殿首座方闕真人!”

    “如此說來我與道兄還算有一段淵源,我師尊道安真人和方闕真人算是故交。”

    玄覺又道:“我看道兄氣息起伏不定,可是受了什麽內傷?”

    長安無奈一笑,答道:“師兄眼光獨到,前些日子曾受了內傷,此番下山正因為如此。”

    玄覺點了點頭,道:“這內傷一道最難調養,道兄日後要慎之又慎!”

    長安一陣默然,隨後說道:“一切因緣非己能定,萬事隨緣吧!”

    玄覺聞言,臉上帶著幾分讚許:“道兄心思豁達,心意暗合佛理,有會去我佛堂一趟,定然會對你傷勢有所好處。”

    長安一笑:“師兄盛意,日後有會定然走上一遭。”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隻見方闕真人一人一劍劃破虛空,仿佛在空間跳躍。

    那男子本是玄陰宗一名護法,僥幸得到這招魂幡修煉法門,眼見煉成當口,不曾想遭遇玄覺和尚阻截,而如今身前的道人,氣勢內斂,沉而不發,仿若一道天塹。

    “你是何人!”

    男子眼驚疑不定,暗已經偷偷催動招魂幡。

    那道人正是方闕真人,見他接連踏出步,那男子如遭雷擊,生生吐出口鮮血。

    同是踏天步,方闕真人施展開來竟然恐怖如斯。

    就在同時,招魂幡化作一道黑色匹練朝著方闕真人激射而去,邪惡而幽厲的氣息瞬間爆發。

    也不見方闕真人怎麽動作,一展衣袖,招魂幡便被拂開,就連那股魔氣都被震散了幾分。

    隨意施為,就將招魂幡破去,男子心駭然,頓時噴出一口心血,隻見身體化作一陣血霧,以極快的速度遁去。

    方闕真人虛掐法訣,隻見天地間龍嘯之音震顫,龍淵如同孽龍出海般殺了過去。

    轉眼間,方闕真人就追了數百裏路,此刻,眼前的景色已經大變,隻瞧得遠方海平麵共長天一色,無盡的灰色水霧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空狂風烈烈,隱約還帶著一股濃鬱的腥臭。

    方闕真人皺著眉頭,打量著這片天地。

    不遠處,伴隨著兩個巨大的燈籠亮起,無數雷電在迷蒙的水汽炸開,隻聽見一聲慘叫,隨後便沒了動靜。

    忽的,那巨大的燈籠一陣晃動,大地仿佛顫了顫,隻感覺一陣地動山搖,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從水霧破出。

    方闕真人臉色大變,那巨大的燈籠竟然是兩隻眼睛,眼睛上方,一支玄色獨角,透著深邃的洪荒氣息。

    “玄水神牛!”

    方闕真人眼紅白兩色明滅不定,龍淵在空騰繞,凝聚出一道巨大的火龍,朝著玄水神牛刺了過去。下一刻,那火龍戛然而止,隻見玄水神牛獨角蕩出一道道波紋,火龍寸寸瓦解。

    龍淵在空顫動,遙遙幾個呼吸,就回到方闕真人,方闕真人神色凝重,一道道複雜的法印結出,在空接連踏出步,最後那一步踏下,方闕真人已經形似幻影。

    “六道荒火,祭!”

    以龍淵為心,無窮的火焰爆發開來。

    遠處,長安與玄覺兩人相繼趕來,兩人隻覺得一陣地洞山搖,隨後天空便燒紅了一片天,隻見那迷霧深處,一聲獸吼驚天動地,兩人登時瞧見一隻體形巨大的妖獸。

    “那是什麽?”

    長安眼透著深深的震撼,隻見那巨獸在迷霧攪動,四蹄仿若天柱般踏下!

    世上竟有如此恐怖的怪物!

    “那是玄水神牛!”

    玄覺眼也透著深深的震撼,這種傳說才能見到的真靈,沒想到就在眼前。

    長安臉上閃過一絲擔憂,道:“師尊竟然跟如此恐怖的存在交!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兩人凝神看去,隻見半空的火焰越來越旺盛,那玄水神牛沐浴在火海狂性大發,揚天長吼,劇烈的音波席卷而來,震得兩人耳朵嗡嗡作響。

    “不好!”

    長安一聲呼喊,隻見天空降下無數黑雲,一道道水汽以玄水神牛為心爆發開來,天地間升騰起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海水攪動,匯聚在空。

    巨浪吞沒了周身一切空間,隨著那股吸力越來越大,長安再也支撐不住身形,隨著那無盡的水流卷了出去。

    周身傳來一陣巨力擠壓,天昏地暗,身體不受控製的飛向無盡的黑暗,長安努力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饒是如此,在颶浪,全身大震骨痛欲裂。

    “我命休矣!”

    長安已經顧不得思考,隨著一陣翻轉,隻感覺身體飛快的墜落,背上的包裹早已經被衝開,一枚光盾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澤,堪堪護住長安周身。

    “呯!”

    一捧碎石濺起,金星亂舞,長安頓時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這一刻,他隻覺得渾身散架了一般,若不是包裹裏那法寶護體,隻怕這一下便要丟了性命。

    全身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籍著微弱的光亮,長安打量著四周,一道崖壁橫絕天際,遠處一片暗波流動,像是一道暗河。

    一提身體,陡然傳來一陣劇痛,長安強撐著身子,渡著步子慢慢往那河邊走去,忽然間,一陣地動山搖,隻見天空一道光幕降下,接著傳來一陣慘叫。

    長安一愣,一道倩影“砸”在了前方不遠處,可不正是前日見到的女子。

    眼見那女子在水裏掙紮,長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衝了過去,好一番功夫,方才把那女子拖回岸邊。

    籍著黑暗點點亮光,長安打量著眼前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顫動,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卻也難掩那份清麗。

    不過長安也無暇去顧及其他,剛才將那女子拖過來用盡了全部力氣,此時長安籲了口氣,便躺在地上不想再有動作,許是疲累到了極點,長安一會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長安迷蒙睜開眼,身上的疼痛已經緩和了幾分,此時那女子正坐在一旁,臉色蒼白,眼神微微顫抖。

    “你怎麽樣了!”

    長安沉聲問道。

    那女子也不見作答,隻是眼閃爍幾點亮光。

    長安一下慌了神,低低說了聲:“怎麽就哭了。”

    女子緊緊咬著嘴唇,雙環膝,神色痛苦,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莫非是想起了什麽痛苦的往事?”

    忽的,長安想起了那件清心明神的玉佩,從懷取出,卻發現玉佩已然碎裂,一點點熒光從玉佩溢了出來。

    見那熒光在黑暗遊離,帶來一絲絲光亮,女子眼神稍微柔和了幾分。

    “莫約是怕黑?”

    那女子眼閃爍著點點星光,牽動了心情緒。長安從地上拾了一堆碎石,在地上擺了個簡單的聚靈陣,隻見陣法騰起道道微光,漸漸照亮附近這一片空間。

    隨著光亮升起,女子呼吸稍微緩和了幾分。

    長安正想說什麽,忽然瞥見那雙悲傷的眸子,隻見她看著碎裂的玉環,眼淚水再也忍不住。

    “姑娘你莫要傷心了,還是想想怎麽出去吧。”

    他話還未說完,那女子已然抬起頭,斥道:“你懂什麽!”

    長安吃了一驚,見那女子小心把玉環藏在身上,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

    “姑娘,你受傷了。”

    “我不叫姑娘,叫我黃秋,想想怎麽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麵前女子一改之前柔弱,長安不由得一陣感歎,此時聚靈陣的光亮照耀著這片空間,天空兩道橫無崖際的絕壁從天上插了下來,想要出去就要躍過這萬丈懸崖。

    長安心底冰涼,登時說道:“如今以我已然禦不了劍,看你如今模樣隻怕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如今如何是好。”

    黃秋怔了一下,抹去眼角淚水,隨即說道:“你這呆子,你沒看到這條暗河嗎,它流向深處,前方定然有某個出口。”

    長安一聽,好像有幾分道理。

    “我腳受傷了,隻怕走不了路了,你得要背著我。”

    見她那理直氣壯的樣子,長安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女人臉色說變就變,不過總不能丟下她不管,此刻體力恢複了不少,長安勉力將黃秋背了起來,隨著身上傷口牽動,長安疼得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