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百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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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白豈非等閑,見他一展身法,折扇騰出,道道罡氣纏繞而出。伴隨著裂錦般的呼嘯聲起,陳白攜著折扇欺身而上,隻點上那婦人要害。

    婦人見狀,運指為爪,隻見一道寒芒閃過,那爪力陰厲無比,直接抓向折扇。

    陳白覺著周身如浴寒霜,身法一滯,隻此一著便落了下風,那婦人爪指揮動,得勢而上,陰風怒嚎間利爪寒芒破出,竟幾招之間就把陳白折扇給擊落。陳白失了法寶,方寸大亂,那婦人全身鬼氣森森,一爪直抵陳白麵門。

    眼見陳白就要傷在那鬼爪下,一道烈火驟然爆發,生生擋住那婦人爪力。原來是王進已經趕到,見他嘴一口烈酒吐出,激起一道劇烈的火焰。

    “你這老婦,好生歹毒!”

    王進身形搖晃,似有幾分醉意,身法飄忽之間,一捏拳頭,指骨爆響,一拳朝著那婦人擊出。

    拳勢緩而勢沉,蘊藏無數變化。那婦人“咦”了一聲,神色更為冷落,見她周身法力暴動,身形如魅似幻,利爪揮動間,道道鬼氣嗜出,端得是邪惡無比。

    感受著婦人的變化,王進似乎醉意更深了幾分,身形恍惚,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偏偏在最後關頭,一個巧妙的挪移,恰恰能閃過那婦人的爪力,隻是如此一來,全然落了下風,沒有絲毫還之力。

    “刁婦,看招!”

    方正的掌法,大開大闔,正氣鼎然,一掌之間掀起數重罡風,直接轟向那老婦。

    老婦見狀,神色微變,隻是那爪勢更狠辣了幾分,招招奪人要害。

    人一時之間,竟也奈何不了那老婦。

    “一起上!”

    財主張吉渾圓的臉上一陣抽動,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張鐵算盤,那蒲扇大的,掄著那鐵算盤,呼嘯生風,直接朝著老婦拍了上去。

    四人作為兄弟多年,早已配合默契,此番圍攻而上,饒是那婦人法力精純,招式陰毒,此刻也不免落了下風。若非仗著那修為深厚,隻怕此刻已然傷在幾人。

    眼見不敵,那婦人一聲尖叫,狀若瘋狂,全身爆發無數鬼火,一瞬間就把四人震開。

    “你們四人真是恬不知恥,有本事單打獨鬥!”

    婦人氣息紊亂,顯然剛才那招對她消耗極大。

    那王進卻一聲輕笑,道:“你這婦人,臉皮真厚,淨幹些以大欺小的營生!”

    “你”

    婦人怒不可遏,眉目間煞氣連連。

    “這裏,可有些酒食。”

    劍拔弩張之際,一個少年闖了進來,見他風塵仆仆,發髻散亂,像是趕了很久的路。

    循著四周投視過來的眼光,少年愣了一愣,道:“各位繼續,不用管我。”

    說罷,徑自繞過幾人,尋了張桌子坐下。

    雅間內,小白眼睛一亮,招呼著周半仙道:“你看,有熟人來了。”

    周半仙正喝的不亦樂乎,哪還管什麽熟人,也不回頭,隻是淡定的說了句:“一盞杯酌醉人心,從此熟人也成路人!”

    小白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美目泛起一絲埋怨。

    那婦人瞧見少年一幅漫不經心的模樣,心那股怨氣徹底爆發,隻聞見幽光一閃,竟一爪朝著那少年抓去。

    爪芒森然,那少年單薄模樣,隻怕性命難保!

    “冷蓮,這不是你們白骨宗!”

    一聲嬌斥,瑾婉淑身似幻影,竟後發先至,一瞬之間擋在那少年身前,隻聞得香風飄動,瑾婉淑長袖揮拂,一道長綾激射而出。

    冷蓮吃驚不已,隻覺那長綾如靈蛇吞吐,竟避無可避,無奈隻好凝聚法力,殊力一搏。

    長綾一擊而退,將那冷蓮逼走,冷蓮似乎知曉厲害,一時之間也不敢妄動。

    “昔年,你們百花堂也算是魔道翹楚,如今卻龜縮在這望江樓內,怎對得起你百花堂列位宗祖!如今白骨宗之勢如日天,白宗主有意招攬你百花堂,不要不知好歹!”

    冷蓮厲聲喝道,眾人聞言,俱是一驚。

    百花堂之名,曾也是聞名遐邇,隻是千百年前一場大戰後,這百花堂卻銷聲匿跡,未曾想卻化身為這望江一樓。

    瑾婉淑神色淡然,正聲道:“百花堂早已經是過去,如今隻有這望江樓!”

    “你給我等著,遲早我還會找上門來的!”

    冷蓮眼見討不了好處,正欲奪路而出,此時酒色財氣四人正好擋著出路。

    冷蓮神色一變,身上氣勢陡然而發!

    眼見又一場爭鬥,瑾婉淑卻走上前來,輕聲道出:“今日之事,多謝諸位替小女子出頭,此事既因小女子而起,理應不再煩擾諸位,還望賣小女子一個薄麵,此事就此了之。”

    陳白聞言,站出一步,道:“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見著那冷蓮退去,四人皆回到雅間之內。

    此時周半仙已經酒過半巡,正在興頭。

    張吉舉起酒杯,說道:“驚擾了尊下酒興,在下先幹為敬。”

    “無妨無妨。”周半仙嗬嗬一笑,道:“雲鼎商會那個老頭如今怎麽樣了。”

    張吉聞言,神色頗為動容,道:“他老人家如今正在閉關修煉,應是遇到了瓶頸。”

    周半仙點了點頭,道:“看這般情況,老家夥應該還能多活幾年。”

    雲鼎商會消息靈通,自然知曉眼前之人乃是鎮伏荒獸的大能之士,聽聞周半仙此言,竟是識得商會那位尊老。

    張吉幾人神色頗為尷尬,雖然不清楚周半仙身份,但其輩分資曆想必是極高,聽著周半仙的話語,也不好反駁。

    “各位大爺,打攪片刻。”

    那店小二忽的敲了敲門關,隨後便走了進來,捧著一個酒壇,見他眯著雙眼,道:“此酒為絕品佳釀,世上僅此一壇,我家小姐為了答謝諸位仗義相助,特意奉上,另外,今日酒食全部免費。”

    周半仙聽罷,登時眼睛一亮,店小二隻覺著一輕,那酒壇不知何時被周半仙奪了去。

    酒壇上的貼條已然腐蝕,不過依稀可見“女兒紅”個大字。

    周半仙如獲至寶,竟是賞心悅目的打量起來。

    那王進也是眼光灼灼,道:“這酒估摸著有百年時日了,看著品相,封存妥當,其韻味,難以想象。不過此等美酒,應尋個良辰佳時,齋戒數日,方能一探究竟。”

    周半仙聞言,神色頗為沮喪,忍不住問道:“那這酒此時喝不得?”

    王進一聲苦笑,道:“方才尊下已經喝了不少美酒,此時味蕾已然受了影響,再難品出其神奇之處。不如約個日子,我備齊相應吃食,那時再來品嚐,方能顯其神韻。”

    周半仙似有所會,不過依舊抱著那酒不肯鬆。

    “小二!”

    樓下傳來一聲吆喝,透著幾分不耐煩的情緒。

    店小二登時朝著幾人行了一禮,道:“許是那位客官等得著急了。”

    樓下吆喝之人,正是長安,在北域曆完天劫後,一身是傷,等到穩定境界,養好傷勢已經過了數月有餘,眼下天元道會將近,這才傳了書信至宗門,隻身趕往那長生道宗。如今祭劍趕了幾天路,身心疲乏,這才在這閃金鎮落地,尋到一處酒樓。

    方才在這酒樓內坐了半餉,竟無人搭理,這才有了那一聲吆喝。

    此刻店小二哈著腰,走到長安近前,道:“客官,稍有怠慢,還請見諒。”

    長安也不生氣,點了點頭道:“趕緊給我弄些吃食。”

    “好嘞,客官稍等。”

    瞧著店小二匆匆跑去後廚,長安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就連杯底那幾根茶葉,也咀嚼著吞咽了下去。

    如今雖踏足金丹期,但也未曾到達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一杯茶水,乏意稍解,隻是腹空空,饑餓更添了幾分。

    不過片刻,店小二便端著一些吃食跑了過來,看著那香氣騰騰,長安不禁食指大動。

    忽的,異變陡生!

    門口,冷蓮那婦人去而複返,那店小二一驚,托盤幾欲不穩,虧得小二法嫻熟,方才保住那盤吃食。

    長安稍稍鬆了口氣,冷蓮身旁,一個冷俊少年隨著踏門而入,氣勢洶洶,小二頓時重心不穩,嗚呼一聲,那些吃食掉了滿地。

    冷峻少年身後,跟著凶神惡煞的幾人,由其是一個年人,站在旁邊,不動聲色,但進入門的一刹那,整個望江樓氣氛都凝重了幾分。

    雅間之內,張吉幾人皆是蠢蠢欲動,小白卻擋在幾人身前,道:“莫急,看熱鬧就好了。”

    “白慕羽?”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長安眼見吃食被毀,更是怒不可遏!

    白慕羽聞言一驚,正眼看去,可不正是當日在玄陰宗大懲凶威那小子,當日仰仗“招魂幡”那件魔寶,可是出盡了風頭。

    “哼!如今你已無魔寶傍身,此番還敢送上門來!”

    白慕羽冷哼一聲,腳步卻是一頓,打量著長安。

    當日,長安走後,便把招魂幡留在了玄陰宗,一來是心有愧,二來則是怕那白骨宗再度來犯,此時想來,隻怕白骨宗早已探查究竟。

    “誰送上門來還說不定!”

    長安沉聲喝道,指尖法決掐動,龍淵劍“錚錚”作響,朝著白慕羽斬去。

    “找死!”

    白慕羽多了一柄鬼劍,出鞘一刹那陰氣森森,之前幾次番被這小子壓了一頭,心早就憋著一股鬱氣,此刻,必定要施展雷霆段,誅了此人。

    隻瞧見陰風陣,鬼劍霍然爆發,與龍淵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