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如淩小凡，竟然問出這種問題，陳心妍那個震驚，差點把手機都摔了。

    趕緊扶穩，看看四周無人，低聲道：“淩小凡，你嚇死我啊，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

    我要向你請教啊……”

    難道你……”陳心妍倒吸一口涼氣，簡直不敢想象，“和誰？一定不是柏立寒，你雖然喜歡他，但他殘疾啊，肯定那方麵不行。難道是跟宋天成？”

    暈死了，你能不能腦洞別那麽大。現在是我在問你！”淩小凡無語。

    問我……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有經驗。畢竟我隻談過一個男朋友，還沒來得及滾床單就已經分手了。不過……”

    不過什麽？”淩小凡急著追問。

    陳心妍顯然有點羞澀：“你知道我在外麵帶團，有時候挺寂寞的。有一次在紐約，和一個陌生人……”

    這下輪到淩小凡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你一夜情！”

    這個……呃……真的是個意外……”陳心妍被她說得有點慌亂，突然回過神來，低吼，“淩小凡，現在是你有問題請教我，不是我要向你交代問題好伐！”

    主要是被你嚇到了，你都說是個意外了，還不允許我感到意外麽。”淩小凡嘟囔，“讓我平複一下心情。”

    我都好奇你要請教什麽了。”

    是這樣……”淩小凡組織著語言，“首先，你不要問對方是誰，肯定不是宋天成，我和他一點兒親密行為都沒有。然後……就是……如果男的想要你，是不是就真的愛你？”

    問完，她立刻就後悔了：“算了，我肯定問錯人了，和你滾床單的，你都不認識。”

    哪知道，陳心妍卻變得鄭重起來。

    不，我可以坦白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姓甚名誰，但我很喜歡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想，我是愛他的，所以我勇敢地接受了他的邀請。而且直到現在，事情過去已經兩個月了，我一直都忘不了他。可是我當時沒有留下他的聯係方式，所以，不過萍水相逢罷了。我會試圖讓時間去淡化。”

    淩小凡有點感動：“心妍，你居然一直沒有告訴我。”

    陳心妍苦笑道：“所以，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男人如果想要你，並不一定是愛上了你。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願意向男人敞開身體，多半是內心愛上了他，男人卻不一定，也許隻是一時情動。”

    哦……”淩小凡有點落寞。她明白了陳心妍的意思，陳心妍將這場相遇裝進了心裏，可對方卻隻當是一次一夜情，這就是男女之別。

    陳心妍多麽了解淩小凡，一下子就聽出她語氣中的失望，關心地問道：“小凡，就是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一定是你的主顧柏立寒。不是我八卦，你也可以不回答，但是，他不是殘疾的嗎？”

    心妍，你別亂猜了，我不會告訴你是誰。”

    我一點都沒有亂猜。你明明很早就喜歡上柏立寒，現在你這樣患得患失的，絕不會是因為不相幹的人。”

    淩小凡有點無奈，陳心妍是個聰明人，的確是瞞不了她。

    是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喜歡他了。可是你也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

    切，就上次帕緹餐廳那個？又凶悍又風騷，不知道哪裏好。”陳心妍翻著白眼。

    不管怎樣，我知道柏先生心裏隻有她。可是，他又向我……”

    陳心妍緊張起來：“他怎麽你了？真沒想到，一個殘疾人都這麽禽獸啊，有女朋友還向你下手，要不要臉啊！”

    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現在心裏也很亂。柏先生絕對不是色狼，他很專一的。但是的確，有些時候可能是因為過於接近，我們都有點……情不自禁，但是絕對沒有越軌，這點我保證。我不知道這僅僅屬於兩性的吸引，還是他對我真的有愛慕……”

    陳心妍微微歎了一口氣：“小凡，我聽懂了。現在你們兩個人之間關係很曖昧，是吧，彼此也很吸引。但是呢，他又是有女友的，所以這個情況就有點複雜了，需要細節來判斷他到底怎麽想。”

    淩小凡想了想，有點臉紅，但還是說了出來。

    他女友準確來說，是前女友，就是你在機場見過的那個，據她自己說是失憶了，所以柏先生現在和她相處簡直可稱相敬如賓。你說……有沒有可能……我隻是個替代品？”

    她終於問了出來。

    不是沒有可能。”陳心妍實話實說，但是她又不想讓淩小凡太失望，“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性。他追尋的隻是過去的影子，執著的也是‘必須專一’，至於他的身體，可能比他的內心更誠實。”

    淩小凡心中一震，為什麽陳心妍說得和喬墨一模一樣？

    你們能不能不要給我希望。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很容易動搖的好不好。

    心妍。我已經離開柏府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因為你情怯。他一天不認清自己，你就一天沒有希望。”陳心妍勸道，“小凡，忘記柏先生吧，就算他有個誠實的身體又怎樣，前女友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尤其他這種性格，會讓前女友一輩子都橫亙在你們中間，像驅都驅不散的陰影，你信不信？”

    啊……這麽可怕……”

    說實話，淩小凡已經有點相信他們的話了。

    因為每當激情來臨，柏立寒的腿可以恢複行動力，這個是絕對絕對裝不來的，也是控製不了的。

    唯一存疑的就是，如果換成和他激情的是殷若歡，他也能如此嗎？

    如果也能，那麽淩小凡這個問題就變得毫無價值。

    小凡，聽我句勸。宋天成不錯，外在條件也優秀，最重要是對你一心一意，而且還沒什麽前女友之類的麻煩。”

    嗯，我會考慮的。如果我沒有喜歡上柏先生，就真的會毫不猶豫和他在一起吧。可是現在……我還沒有忘掉柏先生，就貿然接受他，會不會很不道德？”

    道德在愛情麵前，是能吃還是能睡啊？別想太多，多為自己考慮，啊……”

    柏府的夜，沉靜到有點可怕。

    柏立寒的臥室裏竟然傳出淩小凡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卻依然將路過的雲姐驚到。

    她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扭開門把手。

    親愛的心妍，謝謝你。每次和你一說話，我心裏的鬱悶就會消散。晚安。”

    淩小凡的聲音消失在一片寂靜中。

    可是，臥室裏哪有淩小凡，隻有靜靜地躺在床上，麵對著電腦的柏立寒。

    怎麽又開始監聽了？”雲姐輕聲問。

    柏立寒關掉電腦，卻沒有回答她：“將電腦移走吧，明天早上公司有個會議，蔣藜一大早會過來匯報工作，然後接我去公司。我今天要早些睡。”

    雲姐卻並未理會，又道：“你讓我給小凡買個新手機，我就知道，你是要通過她和宋天成的交往，了解宋家的變故。不過，小凡也該有隱私。上次你還說，以後和宋天成無關的，你都不聽了，怎麽，這麽快就後悔了？”

    柏立寒卻冷臉道：“就算是她和閨蜜通話，也會說到宋家，這些都是有價值的信息。”

    可你明明已經很久不聽了。”

    雲姐根本不信他的話。自從他和淩小凡接觸越來越親密之後，他就自動停掉了監聽。雲姐知道，這是他內心開始意識到淩小凡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利用的一件工具。

    對雲姐的問話，柏立寒有點不耐煩：“聯科的收購快成功了，這時候每一個信息都很重要，我不想錯過！”

    雲姐卻搖搖頭，緩緩地說：“我半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