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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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我倒!我倒!”大猛子從我手裏搶過酒壇子,這丫頭也不知道為啥這麽愛喝酒,而且酒量還大得離譜,我反正是喝不過她。

    酒過三巡,話題開始多起來,我們喝的這紹興女兒紅並不跟普通酒一樣嗆鼻辛辣,反而有些甘甜爽口,說起這酒,其實是有故事的。

    “大猛啊!你知道這女兒紅是怎麽來的嗎?”我問大猛子。

    “我知道!我知道!”阿成搶著回答。

    “女兒紅就是一個名字叫紅的女孩釀的酒。”阿成邊回答邊抓了些香菇丟在鍋裏。

    “膚淺!”我白了他一眼:“告訴你們,女兒紅的來曆是這樣的。”

    話匣子一打開,我開始把這紹興名酒的來曆講給阿成他們聽:

    女兒紅,原來叫做女兒酒,是采用糯米和紅糖發酵釀製而成。說的是以前在紹興,家家戶戶都懂得釀製米酒。其中就有一個裁縫,在自己妻子懷孕的時候釀了十幾壇酒,準備生兒子操辦宴席時用。 誰知這裁縫是個姥爺命,生了個女兒。當時重男輕女的觀念多嚴重?生個女兒比出門遇到喪事還晦氣,這裁縫也不例外,一看老婆生了個千金,氣地就把十幾壇米酒埋到了後院的桂花樹下,死活不喝了。

    可誰知這個女兒非常聰慧,而且針線女紅天生就會,裁剪縫製樣樣都出類拔萃。很快,裁縫的店鋪就因為自己有個手巧的女兒聞名十裏八鄉。這時裁縫也看開了,女兒也有女兒的好處,就非常開心的把女兒許配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喜事當天,裁縫突然想起自己十幾年前埋在桂花樹下的米酒,遂挖出來分於眾人喝,沒想到這經過窖藏之後的米酒異常的芳香可口,隨後裁縫的釀酒工藝流傳開來,就成了女兒紅。

    “原來如此!”阿成點著頭。

    “那你知道狀元紅的來曆嗎?”我又問他。

    “什麽來曆?”

    “嗬嗬!狀元紅就是女兒紅。”我笑了笑,繼續講道:“因為女兒紅太好喝了,以至於凡是酒席都用女兒紅招待賓客。其中男孩的滿月酒和抓周酒最為隆重。雖然宴席之上用的酒是女兒紅不假,但是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做狀元紅,寓意狀元及第,高中功名。”

    停了停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人女兒夭折了,女兒紅就改叫做花雕,同凋謝的凋。”

    我這嘴愛突嚕的臭毛病又犯了,本來挺開心的聊個天,我非提什麽夭折凋謝幹嘛?大猛子的臉明顯陰了下來。我趕緊轉移話題:“哥們兒這次去地府真是磨難重重,不過總地來說算是有驚無險。”

    “為什麽無險?萬一你回不來了呢?我們可擔心你了。”阿成說。

    “連命孤又叫百年孤,都是長命百歲的主兒,我跟大猛子想死都死不了。來!走一個!”我眉飛色舞地說。

    “你……你也是連命孤?”大猛子端起杯子的手停在空中。

    這真是一突嚕成千古恨,再突嚕成萬年殤。本來沒打算把我也是連命孤這件事告訴大猛子,但是既然說了,就說明白吧!

    於是我把如何進的鬼門關,如何去的酆都,黃泉路上遇到的事情,地藏菩薩給我說的話都原原本本的講給大家聽,一開始他們還吃吃喝喝的聽我講,後來越聽越入迷,幹脆放下筷子靜下來聽我講。不過郭小仨顯然對我的故事不感興趣,跑一邊專心看動畫片去了,他本來就是陰間的,坐在桌前簡直就是濫竽充數,因為紙人是不用吃飯的。

    “你說孟婆認識那個給你路引的大光頭?”大猛子問我。

    “何止是認識,告訴你們。”我壓低了聲音:“那孟婆好像還挺留戀那大光頭,你們猜大光頭是誰?”

    “幾十年前的光頭,難道!難道是……蔣公?”阿成驚訝地說。

    “蔣你個頭,是地藏王呀!”

    “啥子?地藏王?他為什麽去三岔口幫你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因為我祖師爺吧!”

    “對了,阿遠,你之前陰箋裏說的名垂九華之人是誰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苗師叔告訴我的,不過根據你的經曆來說,十有**就是地藏王。”

    “可地藏王在陰山,跟九華山有什麽關係?”

    “資料記載著地藏王的轉世金喬覺王子是在九華山圓寂的,但是有一點我沒弄明白。”

    “怎麽了?”

    “金喬覺是唐玄宗時在新羅國出生,唐德宗時在安徽九華山圓寂的,終年九十九歲。不過……不過在太宗時就有地藏王的記載。”

    “你意思是地藏菩薩是在太宗以後投胎成的金喬覺?”

    “有這個可能。”

    “那可真奇怪了,地藏菩薩為啥到人間來走這一圈呢?”我好奇地問。

    “你再去一次酆都問問地藏王不得了。”阿成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去你大爺的!你以為酆都那麽好進啊?你不知道那無常雙煞有多變態,打的那女鬼沒個鬼樣,我看了都不忍心。”

    “哼!你是看那女鬼漂亮才心疼吧?”大猛子說。

    “怎麽可能?那女鬼可是個紅衣厲鬼,連白無常捉她都沒少費勁……”我開始講述那晚白無常拘女鬼進枉死城的故事:“……那女鬼橫豎不進枉死城……”

    “吭吭!”

    “後來白無常隻好把黑無常叫來……”

    “吭!吭!”

    “我說阿成!你老打斷我幹啥?我……”我正要罵阿成,可是我發現他的臉正驚恐地看著窗外,已經扭曲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程度,一股刺骨的寒意往我後背逼近,看來阿成是在提醒我什麽。由於我跟大猛子是背對窗戶的,所以我們根本看不到窗外,我見阿遠也瞪著窗外不說話,就心知壞了,而且背後的寒意我也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摸著大猛子的胳膊小聲警告她別出聲,隨後假裝淡定地站起身朝布簾外邊走去,走到布簾前時我慌忙捂住小仨兒的嘴:“仨兒,抓緊蓋上被子,變成紙團,快!別說話!”

    等小仨兒藏好,我再次強作鎮定地朝窗戶走去,然後假裝驚喜地喊道:“哎喲!謝老爺!您啥時來的啊?快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