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靈隱書院的學子要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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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的領頭是一位騎著戰馬的將軍,身後則是一群手持戰刀利劍長矛的奔跑士兵。將軍在馬上,口中不停地厲聲喝道“讓開讓開”。道路上的行人紛紛避開,站在道路的兩邊,生怕那快奔的戰馬,撞到了自己。神色自然是有些慌張和好奇。不知道又有甚麽事情發生。快馬經過老張的茶攤、棋攤,並未絲毫放緩速度,依然疾速朝北而去。應該是遠處的某個地方出了事情,並不是西湖岸邊。
官兵的後麵,跟著一群小跑的男人。估計是跟隨官兵,去出事之地瞧個究竟,看個熱鬧。隻要禍事不發生在自己,或者至親身上,這瞧熱鬧的稟性,古今大抵都是一樣的。
都是在西湖岸畔打發時間的閑人,彼此大多是認識的。路邊的人,看見小跑人群中的某個熟人,自然要問究竟出了甚事。小跑並未停下腳步的人,自然是口中興奮地說著事由,還不忘邀請路邊的人,加入到小跑的人群中來,一起去瞧個熱鬧。
秦鬆已站了起來,梅兒也從圍欄上跳下來,傍在他身邊。從人們的對話中,秦鬆聽出了個大概出來,說是西北邊的靈隱書院的學子,要密謀在端陽詩會上鬧事。朝廷得到密報,立馬派官兵去查辦。秦鬆看見老張竟然不顧自己的茶攤,居然也加入去看熱鬧的人流之中。秦鬆尋思,時日還早,也沒有好的去處,不如也去看熱鬧一番。
秦鬆對梅兒說道:“走,梅兒,也隨眾人瞧瞧熱鬧去。”
梅兒自然是願意,小女孩的好奇心,本就比成人還重,不過不無擔憂道:“少爺,那些官兵,不會將我們也抓了去吧?”
“怎麽會,又不違反他家的律法,抓我們做甚?!”秦鬆邊跑邊對梅兒說。西湖邊上,不斷有行人加入進來,秦鬆有點跑馬拉鬆的味道。
秦鬆隨著人流,跑到湖的盡頭,然後沿湖向西又跑了一段路程,折進一片森林之中。森林之中仍有一條寬廣的道路。隻是古木參天,橫斜錯落的樹枝,已將道路完全遮蓋,陽光從樹枝樹葉的空隙裏,灑下一些光點。
越到森林深處,愈是幽靜,鳥的鳴叫和山泉的潺潺聲不絕於耳。秦鬆聞到一股寺廟裏的敬香燃燒的味道。循著香味繼續朝前,見一處有幾棵參天古樹的平地上,圍滿了人。後麵的人,還在不斷地湧來。
秦鬆帶著梅兒,擠進人群裏,他的正對麵,就是靈隱書院,門口一群手無寸鐵的學子,個個神情肅然地用肉體之身堵住書院的大門,而一群手持器械兵士,正和學子相持,隻等為首將軍的一聲令下,就砍將進去。秦鬆朝西側一瞥,見是一座千年古廟,廟門上“靈隱寺”三字格外醒目。
為首將軍在平地裏踱步,並未立馬下令自己的士兵,攻進書院,像是在等人。場麵一時僵持下來,趕來看熱鬧的人,怕也得一二百人,也都不說話,整個平地裏的氣憤顯得緊張而又詭異。
一個滿臉髒汙、衣衫襤褸的和尚,拿著大大地竹掃把,唰唰唰地從靈隱寺門口掃將過來,和尚也不顧那將軍站在跟前,而是舞起大掃把,朝將軍身處之地掃去。眼看那掃把就要掃到將軍身上,將軍跳了一下避開。
和尚繼續朝前掃,掃到殊院門口時,士兵們沒有得道將軍撤退的命令,仍站在那裏。和尚一掃把掃去,兩三個士兵跳起來,躲過和尚掃把的掃打,和尚又一掃把少去,同樣的情況再出現一次......
和尚將掃把立在地上。厲聲問將軍道:“佛門乃清淨之地,你等不去北方殺賊,卻持械來此,意欲何為?”
將軍麵露訕色道:“風波大師,我等是奉朝廷之命,前來靈隱書院捉拿逆賊。”
風波和尚冷冷笑道:“靈隱書院,雖和靈隱寺同靈隱二字,卻是無任何瓜葛。但老和尚閑來無聊,時常去院中聽先生授課,據和尚所知,這靈隱書院裏的先生和學子,皆是主張積極抗金,收複國土之人,何來逆賊?”
“這......”將軍一時語塞,他奉命前來。抓得就是那積極主張抗金之人,這番罪由,好似見不了光,說出來不但於事無補,怕還得引起群憤,便再不說話。
老張從人群裏走出來道:“風波大師說得在理,這個靈隱書院裏的人,上至先生,下至普通學子,皆是主張積極抗戰,收複失地的愛國人士,那有什麽逆賊?難不成皇上要對蠻金俯首稱臣嗎,如今天下主張積極抗金的仁人誌士,都是逆賊嗎?”
將軍看了一眼老張,厲聲道:“你是何人,卻在這裏說些狂妄不敬之語?不怕招來殺身之禍嗎?”
老張仰天一笑道:“哈哈,我老兒不過是西湖岸邊,以擺茶攤為生的普通百姓,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主張積極抗金也算逆賊的話,也算我張老兒一個。”
秦鬆尋思,果然不出所料,這老張絕非普通之人,就憑他膽敢在眾人麵前,說出皇上要對金稱臣的話語,膽量就是不一般。
看熱鬧的眾人,都以為老張說得在理,加之裏麵許多人是老張棋攤上的常客,友情也需支持一番。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抗金無罪,抗金愛國之類的言語。將軍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望著森林中通向外界的那條道路。
一輛轎子從遠處而來,停在看熱鬧的眾人的身後,轎內之人,並未出來露麵。一個跟從,耳貼轎身,聆聽一番,便扒開人群,在將軍耳邊細說一番。將軍便將手一揮,堵住學院門口的士兵紛紛撤離,隨著將軍,簇擁著轎子而去。
老張抱拳道:“多謝各位鄉親的幫助,現已無熱鬧可看,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也就慢慢地朝來時那條林間道路走去。秦鬆並沒有立馬走開,待眾人皆散去後,走到老張身旁道:“老張,真是膽量過人呐,居然敢對當今皇上大不敬,敬佩敬佩。”
老張道:“秦少爺,你我之間,也算熟識,就不必如此客氣了。今日之事,憑秦少爺的聰慧,定是看出了些門道,隨我進書院一番,可好?”
秦鬆道:“書院就不進去了。雖為庶子,卻也背負秦府少爺的身份,真在書院,發現些事情,卻也叫我左右為難。”
“哈哈,如此甚好,這位是靈隱寺的風波大師。”老張給秦鬆介紹風波和尚認識。
秦鬆正欲對風波和尚說上“久仰大名”之類的客套話時,然,風波和尚並不想和秦鬆認識,而是拿著掃把走開。
秦鬆和老張對看一眼,二人瞬即“哈哈”大笑起來。
......
臨安城南的宰相府內,秦木會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很是氣憤。秦木會在府中直立的一位將軍麵前停下來,憤怒地說道:“如此小事,都辦妥不了,要你等何用?!滾!”
將軍嘴撇了瞥,似欲辯解一番,終究還是放棄了,如喪家之犬般走出了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