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誰是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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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鬆匆匆走到秦府廳堂,廳堂裏仍有陣陣小女孩的哭喊聲,從聲音可以判斷,是玉兒、梅兒的聲音。秦鬆趕緊走了進去。秦木會一臉黑線地坐在廳堂之下的木椅上。王婉容正用一根小竹條,揪打玉兒、梅兒的手心。秦火喜則坐在東側的位子上,也是一臉的怒容。

    王婉容見秦鬆走了進來,並未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相反是重重地揪打著玉兒、梅兒。玉兒、梅兒彈著腿,口中“哎呀呀”地大叫,很是淒厲。秦鬆正欲阻止王婉容揪打玉兒、梅兒時,秦檜大聲地喝斥秦鬆,叫秦鬆跪下。

    秦鬆自然不會立馬跪下,而是詢問道:“父親...這是.....”

    秦木會並未給秦鬆解釋,而是更加威嚴地說道:“你跪還是不跪,別叫我父親,我秦木會沒有你這樣的逆子,有逆子如斯,不如絕後。”

    王婉容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秦木會道:“老爺,說甚哩,我們不還有喜兒麽,沒了這野種,秦氏的香火也能延綿萬代。我早給你說過,這野種就是白眼狼,是水牛皮往外卷的貨,遲早要生出大事端來,你卻偏偏不信。”

    秦火喜繼續煽風點火道:“父親,您為國憂,為民想,為我大夏朝嘔心瀝血,提出的治國策略,是要名垂青史的。誠然,這天下,有魯莽之漢,無恥之徒,對父親的策略大肆汙蔑。這都沒甚的,縱觀曆朝曆代,凡係國之命運的策略,皆會有無恥之徒非議,隻是萬萬沒想到,毀謗父親策略的無恥之徒中,竟然有家賊,著實叫人氣憤。”

    王婉容又道:“老爺,喜兒說得甚對。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野種的所作所為,就是讓老爺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讓你在皇上麵前無顏麵,在天下人的麵前丟醜。自己的兒子,都反對你的策略,你卻還在奮力堅持,豈不叫天下人貽笑大方。老爺,留這野種到府裏,有百害而無一利,給他點路費,趕將出去,從此和我秦府便再無瓜葛了。”

    秦木會一臉怒容地坐在木椅上,並沒有立馬讚同王婉容的提議。在他心中,原本是有秦鬆的一席之地,加之秦鬆作了兩首文采斐然《釵頭鳳》,一度讓他有點小小的自豪。可成也文采,敗也文采,沒想到秦鬆竟然在民間詩會上,作了一首《破陣子》,誠然,僅從文采上來說,亦是不錯,連皇上都讚賞了一番。平時作出如此詩詞,並沒有什麽,但在端陽詩會上,就讓他不可接受。

    秦鬆見王婉容等,不再說話,開口道:“父親,端陽詩會上的詞作,是酒後的無意之作,並非有意針對於您的策略,誠然,從結果上看,是對您造成了諸多的負麵影響,讓您的策略,天下人不能信服之,鬆兒甚感羞愧。”

    “夫人,你一口一口地喚我為野種,我是庶出不假,但並非野種,秦鬆有名有姓,自然便是有爹有娘的。你如此喚我,可顧及到了父親的顏麵。如果我作的詩作,無意中打了父親的臉,你喚我為野種,就是有意扇父親的耳光,相較而言,你更可惡,簡直沒有一點婦道。”

    “還有你,秦火喜,喚我為家賊,倒讓我想起一句詩詞,人自宋後羞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我不知道這宋朝,是在我朝之前,還是後,宋朝有個名為秦檜的人,處境和父親及其相似,其人賣國求榮、誅賢良、殺功臣,落得個萬世罵名,讓我秦氏子孫羞愧姓秦。若我的行為,能使父親不蹈那奸臣秦檜之覆轍,我便是拯救了父親,絕非家賊,而是我秦氏一族的英雄。反而你,推波助瀾,陷父親於不義之中,實乃真正家賊也!”

    “滾!逆子!竟然將老子比作奸臣!”秦木會拿起一個茶杯,砸在廳堂裏的空處,大怒道。王婉容那有受過如此之氣,眼前的庶孽竟然罵她沒有婦道,杏眼怒瞪著秦鬆,恨不能食其肉。秦火喜更是怒不可竭,似和秦鬆有不共戴天之仇,有隨時上前誅殺了秦鬆的怒容。

    秦鬆知道秦府,已無自己的容身之地,幸好白日裏遇見了高圓圓,看來隻有投奔昔日的舊好去了。他正欲扭頭就走時,身後卻穿來了老夫人的聲音。

    “叫誰滾哩,誰是逆子啊?”

    秦鬆回頭,見老夫人拄著拐杖,由一個小婢女扶著,巍巍顫顫地走了進來。秦鬆趕緊上前一步,扶著老夫人。老夫人在廳堂中央站定。

    秦木會站起來道:“娘親,你老人家怎麽來了?”

    “哼,我再不來,我的好孫兒,怕就給你們掃地出門了。”老夫人又對秦鬆道:“乖孫兒,別怕,有祖母在,看他們誰敢動你一根汗毛。”

    “娘親...”秦木會叫著老夫人,然後從秦鬆端陽詩會上,作詞和他對抗,剛才將自己比成奸臣,羞辱王婉容,責罵秦火喜等罪狀,一一給老夫人陳述了一番,然後悲憤地說道:“娘親,不是兒子心狠,養子如斯,留他何用,倒不如將他逐出府門,讓他自生自滅,都怪兒子年輕時糊塗,留下了這樣一個孽種。”

    “我看鬆兒,做的說的,都沒甚錯。不要以為娘親老了,就糊塗了,在娘親看來,你在朝廷所做之事,是要在後世留上罵名的。”老夫人瞥瞥王婉容道:“這女人,就是不守婦道,老身來了這麽久,站在這裏,她卻坐在那裏,那有甚婦道可言。說甚麽是大家閨秀,老身看來,連個鄉下的女子都不如。還有這野種也是一樣,仗著你和女人的溺愛,對老身也沒有一點尊敬。”

    “老不死的東西,你再罵我兒是野種看看。”王婉容跳起來指著老夫人罵道,接著又對秦木會吼道:“今日,你不將這野種趕出秦府,我就和喜兒出了這秦府,再不回來。”

    “哼,還鬧著要回娘家哩。可如今你娘家之人,全在金朝,你是要回到北邊去麽。早去早好,莫禍害了我兒,我兒本是一腔正義熱血,就是你這個婦人的唆使,才落到如今這般田地。”老夫人不無嘲諷地說道。

    “你...”王婉容咬牙切齒,氣得說不出話來,見秦木會也未幫他說話,便要帶著秦火喜要離家出走。

    “你們都是我秦木會的祖宗,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行不行,你們都別爭也別吵,你們全留下,我秦木會走。”秦木會想著自己貴為宰相,在朝野很是光鮮,可誰曾知道,攤上如此的家庭瑣事,真是有些悲傷欲絕。

    “我兒...”

    “老爺...”

    老夫人和夫人同時喚著秦木會,便都上前拉住了欲奪門而出的秦木會。

    雙方最後都妥協了下來,王婉容和秦火喜不離家出走,秦鬆也免去了被掃地出門之禍。但彼此的矛盾已經挑明,嫌隙就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