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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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央宮,景陽殿上。

    “箐兒,你是說那雪越國特使走了?”李明淵心有些詫異,問道。

    “父皇,那吳勾說不日便會帶著太子回來,我不願嫁給那雪越國太子。”李箐箐低頭一拜,語氣之有點針鋒相對的味道。

    李明淵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女兒,眼裏生出憐愛之意,道:“此事朕自有計較,箐兒你先退下吧。”他目送李箐箐離去,深深歎了口氣,道:“院長,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

    “我本不欲多言,既然今日陛下問起,我以為萬不能答應雪越國和親之事。”封景玉早就在景陽殿上,直到李箐箐離去的時候才現身。

    “為何?”

    “北方雖有蠻族,但有拓跋將軍鎮守,雪越國雖累百年之積,但對帝國來說,仍有十萬驍騎。和親之事一旦答應,雪越國便以為天風帝國勢弱,不出五年,北疆禍亂必起。”

    李明淵略一沉吟,道:“北鬥域實力較之書院如何?”那吳勾便來自雪越國北鬥域。

    “我白馬書院不懼。”封景玉朗聲道。

    “陛下,我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拓跋將軍戎馬一生,為帝國征戰天下,陛下難道還信不過將軍?”封景玉似乎並不打算知道李明淵的的答案,他欠身一拜,走出景陽殿。

    你們還真當朕老了是嗎?景陽殿上,李明淵負而立。

    未央宮,傳出一道諭令,飛往北疆。北疆遠在千裏之外,這道諭令又如此之急,足足跑死了八匹清風駒,在第二天黃昏之時,此諭出現在北疆。

    傳陛下諭:召北涼王拓跋玉即刻回皇都。

    此諭令一出,皇城之暗流湧動。任誰都知道拓跋玉功高震主,十年前被一紙書發配北疆,一代名將就此落幕,讓人有些悲哀。

    北疆多荒涼,黃沙埋白骨。

    北涼城外,西風吹起漫天黃沙,狼煙烽火。拓跋玉上拿著那道諭令,卻重若萬鈞。

    “雲兒,去拿爹的戰袍來。”

    拓跋流雲深知父親為人至忠,當年被發配到北疆都尚沒有一句怨言,此刻皇帝諭令一出,自己也多說無益。

    他默然取出戰袍,交到北涼王裏。

    “倘若為父沒有回來,這北涼城便交付與你了。”

    “爹。”拓跋流雲一驚,抬頭一看那裏還有拓跋玉的影子?拓跋玉披上白袍,帶上紫金盔,一騎嘯西風,穿過漫天黃沙絕塵而去。

    北涼王拓跋玉時隔十年再度回皇城,朝野震動,有人驚喜有人憂。

    淩院當,張千對於這些事情渾然不知。此刻他閉眼調息,渾身靈氣鼓蕩,他要破境了。

    “小師弟似乎要踏入了。”陳道臉色一喜,今日是天池洗禮的時間,如果張千能在這之前踏入自然是極好的。

    張千修煉算的上是刻苦,煉氣境也不是難以修煉的境界,加上慕清婉帶來的許多藥材,這自然是水到渠成。

    時間緩緩流逝,偶有微風吹過,吹起張千額頭上的一縷發絲。

    淩院青藤依舊,不過被張千細心的修剪過,不像以前那麽雜亂無章。張千剪掉了一些錯亂的青藤,它們便越發的青壯了。

    天地靈氣鼓蕩的更為劇烈,張千清晰的感覺到經脈之充盈的靈氣。他此刻體內的靈氣是普通之人的兩倍有餘,雄渾綿長。如果他想,此刻便可引靈。

    這個念頭一生,便如春風野草再也無法遏製。引靈境的功法張千那日在藏經樓拿了數十本,這些書他全部都看了一遍,對於其引靈的方法早已經爛熟於心。

    種脈,引靈。

    將一縷靈氣引入經脈之,在讓它如大樹般生根發芽,再引五行靈氣入體。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懷著恐懼,張千小心的從經脈之抽出一縷靈氣,往經脈之流去。

    “小師弟怎麽還沒醒過來?”陳道眉頭微皺,此刻淩院之天地靈氣早已安靜下來,可是為何他卻遲遲不蘇醒?

    張千閉著雙眼,對外麵的情況一概不知,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那一縷靈氣之上。靈氣順著經脈而下,在體內化成一抹黑色的靈氣。

    “火脈嗎?”張千那日在驗靈石上見過自己的火靈根是黑色的,火靈根一般多為紅色,這黑色的靈根他也不知道是為何。

    張千看著這一縷黑色靈氣在經脈之交織,讓他升起那一日在十萬大山龍傲天讓他短暫擁有引靈境實力的感覺。

    他聚精會神,靜待它在自己的經脈之生根發芽。淩院之,時間短促而又漫長。

    “怎麽小師弟還不醒過來?天池開啟的時間就要到了。”陳道心焦急,卻不敢去叫醒張千。

    修煉之切忌外物幹擾,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走火入魔。

    “噗,張千覺得經脈一痛,口噴出一口鮮血。

    “張千你怎麽了?”慕清婉無時無刻注意著張千這裏,她剛才就看見張千額頭上微微見汗,心裏有些擔心,沒想到這麽快就出問題了。

    “小師弟?”

    張千擺了擺,示意他們不要擔心。

    陳道見他氣息順暢,並沒有什麽大礙,倒也放心下來。

    “我剛剛試著衝擊引靈境了。”張千苦笑道,他以為他能夠成功的。不過在那縷黑色靈氣即將生根發芽的時候,身體之內靈氣突然瘋狂湧動,全部化為一股冰霜靈氣在他經脈裏四下竄動。

    那一縷黑色的靈氣本來極為溫順,冰霜靈氣在他體內覆蓋之時,這一股靈氣徹底狂暴,與那股冰霜之氣相衝,在經脈之不斷肆虐。

    黑色靈氣隻有一縷,這種肆虐他經脈持續了片刻便平息下來。

    不過張千清晰的察覺到有些東西似乎在這一次引靈之悄然流逝了。

    此刻已是深秋,樹木終究還是敵不過四季之變,有枯葉飄下,落了一地。他忽然明白那消失的是什麽了。

    樹葉枯了,來年可以再綠,他的生去了,便如大江東去,一去不回。

    張千悵然,難道這就是那絕脈的詛咒?活不過年?

    “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張千看著慕清婉有些生氣,眼裏浮現一絲歉然之色,道:“沒事的,別擔心。我嘔一口血算不得什麽。”

    “小師弟,天池洗禮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快些去吧。”

    “等一下。”慕清婉拿出一個布袋子係在張千的腰間,天池之凶險萬分,這乾坤袋裏有不少的法寶丹藥,你帶上吧。

    陳道愣了一會兒,乾坤袋如此珍貴的空間法器慕清婉就這樣係在了張千的腰上?

    張千此刻是腰纏萬貫,不,那才隻萬貫,簡直是十萬貫。

    這一枚乾坤袋放出去,無數的強者都會動心,可此刻它就那麽係在了張千的腰上,就像是係了一個香囊。

    慕清婉目送著二人出了淩院,轉身走進張千的屋子裏,她總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麽。

    張千和陳道一路走來,有些安靜,天池大門開啟的時間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好在還是趕上了。

    天池之外,沒有一個人把守,也不需要有人來把守。因為此地有院長布下的大陣,強大到足以媲美書院的護院大陣。

    張千踏入天池大門之,金光閃現,一股劍意噴薄而出。在這上麵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那是劍之五境。

    “小師弟,天池之靈氣充沛,但是其沉睡著白馬書院之上千年的英靈,有些在千年之已經變得隻剩本能的幽魂,你此去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知道了,大師兄。”張千背影消失在天池門外。

    希望你能在天池裏找到改命的方法,小師弟,陳道默念一句,轉身回了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