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它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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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我說封景,剛才會議地後半程我就看你在紙上塗塗畫畫的,我還以為你丫的在那畫地道戰圖呢!

    “你不覺得這東西對現在的你來說,很有用麽?”

    我笑說,這有什麽用。我是個有能力,但沒有事業心的女人。

    要不是被逼得快沒有生存空間了,你當我喜歡在自家公司裏演甄嬛傳麽?

    於是封景把手一收,抓皺了紙張。

    “你不要算了。”

    “別!”我去搶,一道淺淺的paper-cut,直接吻過了封景白皙修長的手指。

    鮮豔的血珠從細密的傷口裏溢出來,我竟這麽癡癡的看著,看著。呆而不動。

    想起大學那會兒,我和蘇清豪還沒認識呢。有次在食堂,人擠人的。他端著個湯從我身邊經過,很滿很滿。

    我當時就特別怕這湯灑到我身上,於是就低頭……喝了一口……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蘇清豪那會兒看我的眼神。

    結果第二天的烹飪課上,我覺得他肯定是為了報這一湯之仇,才故意切魚地時候一個小李飛刀砍我鎖骨上了。

    我渾身上下最性感的地方就是鎖骨了好麽?可是自從他和雲娜舊情複燃,我就再也不許他碰我鎖骨了。

    我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動心到底是蓄謀已久還是凜然衝動。

    可是眼看著封景流血的手指在我眼前停留的這一刻,我一不小心竄了衝動。低下頭,含了他的手指。

    淡淡的血腥味竟有些甜絲絲的,上癮。

    最後封景抽回了手,挖苦似的看了我一眼:“收斂收斂,你口水幹不幹淨啊,掉我傷口會感染的。”

    我:“……”

    最後我去抽屜裏找創可貼,封景卻揮揮手說自己沒那麽嬌氣。

    “說正經的,”他用另外一隻手點著圖表上的幾個走位繼續道:“你就沒看出這裏有什麽門道麽?”

    我橫看豎看,紅叉綠圈跟下跳棋似的。憋了半天,我大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爸腦袋上的……全是綠帽子?!”

    封景瞪了我一眼,表情很同情,跟無可救藥似的。最後他撐起雙臂,環繞在我肩膀兩側。回歸到剛才那個曖昧輕擁的姿勢。

    “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蘇清豪手裏的這幾個人,你感受一下,他們有個什麽共同點?”

    共同點?我這會兒就盯著封景的手指出神。又白又長,指尖輕薄圓潤,月白色澤,飽滿動人。

    細小的傷口點綴在第一個關節的褶皺上,血色被我的口水洇濕得比胭脂還要淡。

    我想:他的手怎麽可以這麽漂亮呢?如果是古代,一定是位琴師。悠揚婉轉頓挫著高山流水,可惜了,這人偏好五穀雜食不脫塵,平白消耗了幾分道骨仙風。

    “你到底在想什麽?有沒有仔細聽我說。”封景垂下眼簾,我正好揚起頭。

    “啊?你說蘇清豪怎麽了?”我依然沒有把目光從封景的手上移開。

    傷口不小,但貌似有點深。這會兒鮮豔的血色仿佛璀璨的一道指環,豔麗奪目。

    “行了,今天下午給你的工作任務。連連看找不同。”封景把紙頭往我手裏一塞:“下班之前我來找你檢查作業。”

    我:“……”

    “那你去哪啊?”我問封景。

    “去醫院,打個破傷風針。”

    我:“!!!”

    剛才是誰說不嬌氣的啊!沒聽說過被紙切一下還要去打破傷風針的。

    “剛這不是被狗含了麽?”封景眯著眼笑了笑,輕飄飄得把我罵了個王八四腳不翻身。

    “哦對了,這個送你。”

    封景臨走前,從桌子底下拽出來一盆花草。綠油油的,自從我出軌了,對綠色一向特有情愫。

    我說這是什麽啊?

    “含羞草。”

    我抱著盆子左看右看,伸手逗了下葉片。奇了怪了,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說不對呀,含羞草不是隻要碰一下,葉子就會合上麽?這盆怎麽一點反應都沒?

    “可能……”封景側著頭想了想,“可能是它碰巧不要臉。”

    我:“……”

    真是什麽人養什麽草啊!

    “你別總是這麽浮躁,仔細想想,什麽人才會不要臉啊?當然是見慣不慣,對世事無常大千變幻皆有領悟的。”

    我說你講的那個應該是一燈大師。

    封景把含羞草轉了個方向對著我:“你沒懂我的意思。”

    我擰住雙眸,終於看清那花盆奇異雕欄的背後,一顆隻有黃豆大小的監控鏡頭,就像蟄伏在熱帶雨林深處的蛇王。伺機了所有的秘密,隱匿著恐怖的城府。

    我說嗬嗬,我懂了。這盆含羞草肯定是見過好多少兒不宜的東西,才變得這麽不要臉呢。

    “bingo!”封景拍拍我的肩,表情任重而道遠。

    我鄭重點了下頭:“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

    眼看封景推門出去,我覺得我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病啊!

    我到底在做什麽都不清楚,卻跟他蹚渾水蹚得high呢。

    抱著這盆小小的含羞草,我想,我到底應該把它放在那裏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呢?

    正當我發呆之際,桌上的座機著了魔似的響了起來。

    我一接,竟然是蘇清豪。

    “梧桐,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我鬼使神差地把這盆花一並帶上去了,走到半路就後悔了。

    放蘇清豪那裏幹什麽?我又不是沒看到過他倆現場直播。

    那會兒還是唐姝給我出的主意,說不管你要不要離婚,首先得掌握一些對方出軌有錯在先的證據。

    所以我找就用過這招,監控鏡頭就掛在蘇清豪的領帶夾上。

    丫的這兩人可會玩了,西裝都不脫,視角恰到好處。

    所以就在我猶豫著,回憶著,憤怒著,自卑著的同時。我好死不死的竟然在走廊裏遇上了雲娜。

    “季總,”她對我還像以前一樣恭敬,叫聲甜膩膩嬌滴滴的。

    我看她按電梯的樓層是我爸的辦公室,沒辦法,誰叫人家現在是董秘呢。

    於是我莞爾一笑,隨手把含羞草交給雲娜了。

    “我爸最近火氣重,電腦輻射也大。剛從行政辦順來一盆綠蘿,你給放他電腦前吧。”

    雲娜說,這不是含羞草麽?

    我說不要臉的含羞草跟綠蘿有什麽區別。

    天可憐見,我真的不是故意指桑罵槐的。但偏偏蘇清豪就在這時候出來,我心說,以他這一根筋的直男邏輯,多半又以為我在欺負雲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