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禮驚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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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一整天我都沒出門,晚上是陳昌盛女兒的婚宴,我記著呢。

    但我並不在意要穿什麽衣服,倒是蘇清豪,跟隻莫名其妙的花孔雀似的,這一會兒倒騰出來好幾件西裝。

    我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吃薯片。

    他問我穿什麽,我淡笑如菊:“第一件吧。”

    “第一件是哪個?”蘇清豪看著一沙發的狼藉,又狐疑地衝過轉過臉。

    我說不好意思我忘了,要不你再穿一遍?別擋我看跑男哈。

    蘇清豪:“……”

    後來我聽他嘟囔了一句。好像是說,算了,就下麵的第一件吧。

    我已經忘了我和蘇清豪快離婚了,這幾天他始終都住在家裏,不過我們一直是分房睡的。

    前天晚上他跑進來,意思有點明顯,可我沒同意他過來碰我。我不是沒有生理需求,但就是寧願自己解決也不想讓他動手。

    那種感覺,比形同陌路還可怕。

    自從上次發現了雲娜和我爸季安適的秘密,我看蘇清豪的眼神始終就剩一股同情了。我想,這份溫柔的同情也有可能就這麽被他不知不覺地誤會了。

    他以為,那是一份割舍不掉的柔情。

    “梧桐,我想跟你談談。”大概是我不冷不熱的態度實在讓他太抓狂,蘇清豪湊到我身邊來,“你最近,好像有點奇怪呢。”

    我也覺得我最近有點奇怪,怎麽一聽蘇清豪說話我就想吐呢?

    於是我把雙腿從沙發上拿下來,跑到洗手間去了。

    咣當一聲,我關上門:“你別進來了,我排毒呢。”

    “梧桐,你怎麽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我說是啊,如果可以的話,今晚我是真的不想出席了。

    “哦,那算了。要不你自己好好在家休息吧。”蘇清豪把我從洗手間裏扶了出來。我頭暈暈的,有點想睡。

    “那你一個行麽?”我歎了口氣道:“不是說好了,今天我麽出席地目的就是為了破離婚的傳聞?”

    我說我爸現在可是急紅了眼,有點風吹草動都夠他喝一壺。我們還是別給他搞事情了對不對?

    “可你身體不好的話……”

    我不知道事到如今,蘇清豪的關心裏還有幾分真的,幾分虧欠。我甚至很不厚道地想,如果有天他知道了雲娜的事,會不會懊惱著跪求我原諒。

    可是有句話說的太對了:愛你時不求回報,不是為了等你賭氣有天發現自己有多虧欠的。

    我查雲娜,是因為她很多古怪的行為已經威脅到我的身家利益。但我沒告訴蘇清豪,就如我沒告訴他我為他流過產,被他打聾了左耳一樣。

    不再乞憐回頭,是不是真的意味著——我對他的愛,開始一點點消磨殆盡?

    我承認我不怎麽厚道的,女人對男人的欣賞是有比照的。

    以前我愛蘇清豪舉手投足間的自信,少年風華,揮斥方遒。後來看到他在雲娜麵前越來越像個沒有主心骨的賤人,我的厭惡,其實與得不得到早沒了關係。

    “我上去睡一會兒,也許等下就好了。”

    我晃晃悠悠地上到客房,刷手機的時候,封景的電話一下子進來了。

    “喂,晚上是昌盛集團陳總女兒的婚禮,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出席?”

    “你也知道這個是事啊?”我唏噓一聲:“我正打算跟著我體貼的丈夫,一同踏進曾經美好的夢幻誓言裏,重溫一下愛情的墳墓。”

    “你們都去?我還以為隻有董事長帶著他的妻子和秘書呢。”封景的口吻略有失望,“別幹那些奇怪的事了,及時止損享受人生,跟我去吧。”

    “嗬,陳老師是我和蘇清豪的大學老師,這次是她女兒結婚呢。我們很多同學都去的。”我說封景啊,“咱們兩個好像……也……”

    “你是我助手啊。你爸都能帶雲娜,我就不能挑個年輕漂亮的小助手?帶在身邊多有麵兒。”

    我說滾吧!別把我和你的關係,跟我爸和雲娜相比!我覺得惡心行不行?

    “那我帶別人了哦。”

    我說隨便你!反正你封大總監身邊還會缺女人不成?

    “我跟我先生去!別忘了,我可是已婚作風優良的傳統女人!”

    封景頓了頓,說,嗯,我相信。

    “好吧,期待今晚的你,比新娘還要光彩奪目。”

    我不知道封景又是怎麽認識陳昌盛的,不過,他認識的人多可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

    我一覺睡到快五點,蘇清豪進來叫我起床。我右耳朵壓著,左耳朵朝上,所以叫了好半天也沒叫起來。

    “唔?”揉揉眼,我抓了下頭發:“到點了啊?”

    “嗯,你身體還好吧?”蘇清豪關切地問我。

    我揉了揉胃:“還行,就是沒什麽胃口。”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少吃點東西就好。”蘇清豪問我送五千塊夠不夠。

    我點點頭,你做主就是。

    然後起床穿衣,隨便挑了一件米色真絲襯衫和深藍色高腰裙。簡潔大方,跟上班也沒啥區別。

    可是等我進洗手間以後,發現蘇清豪又跟了進來。

    “你又怎麽了?”我一邊刷牙漱口,一邊哭笑不得。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家裏什麽事都要做主。從來不肯認輸,不肯低頭。”

    我愣了一下,對著鏡子裏這張軟妹子的臉,皺皺眉頭。

    “我有這麽過分?”叼著牙刷,我口齒不清地問蘇清豪。

    我說你看我長了這麽一張溫柔可愛的軟妹子臉,怎麽可能那麽強勢啊對不對?

    “梧桐,其實我特別喜歡以前談戀愛時的你。在大學那會兒,你渾身充滿了陽光和正能量,不知疲倦地笑著。

    我還記得那天在烹飪教室,我不小心切傷了你的肩膀。你用百潔布按著傷,一路有說有笑地跟我去醫務室。

    後來醫生說,百潔布吸水能力太強,根本沒有止血的作用好麽。再晚一點你就休克了。

    我愛你那會兒,是真的愛你。”

    我啞了啞聲音:“抱歉,我都不記得了。”

    吐掉口中的泡沫,我對著鏡子塗粉底,一張臉好不容易緩出了幾分血色,就如封景說的,我季恩梧走到哪裏都應當光彩奪目啊。

    “你忘了也好,反正……也回不去了……”

    我笑說,蘇清豪,我不記得的不是當年那些事,而是不記得為什麽我後來變了。

    我變了麽?

    “其實我一直都是季恩梧,隻是從你新婚夜把我一個人丟下跑出去陪雲娜的那天起,你眼裏愛說愛笑的我,就變了。”

    “我解釋過好多次了,梧桐。”蘇清豪提高了聲音:“那時候我跟雲娜並沒在一起,我隻是偶然知道了她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小妹妹,她還活著,而且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非常辛苦。

    我隻是想幫她一把,真的。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不應該離開,但事出有因,事後我也苦苦求你原諒。

    但你一直躲起來不見我——”

    我心說,我躲起來不見你?

    我流產躺在病房裏,連手機都沒讓幫我充電好麽!那三天我不敢哭不敢動,還要忍受我媽在耳邊的冷嘲熱諷。

    “所以,這都是我的錯咯?”我笑了笑,最後用修容筆在自己的臉上勾畫了幾道完工的神韻之筆。

    “我沒那麽說,我隻是沒想到,那天的事就這樣毀了你。讓你從此變得刻薄,猜忌,強勢……”

    “蘇清豪你少放屁了好麽!”我終於爆發了,但我可沒喊出失控的眼淚,畢竟我臉上的妝容可是剛剛才畫好的,“就為了你?我把自己變成人人討厭的怨婦?棄婦?情商拉低,智商也不在線?你覺得在新婚之夜陪陪舊識女友,算不得什麽大事?是我自己不夠大度,從此解不開心結。才一步步,把你從我身邊推走的!

    蘇清豪,別演戲了!別告訴我說,你知道我是季安適的女兒後,一點鬼主意沒打過。

    你來季世集團,攀我家這份高枝——

    從一開始就是純粹的麽?”

    蘇清豪的臉色突然變了變:“你…你在說什麽?你聽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