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婚禮驚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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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都沒聽說,但我不在意。”我用手指尖輕輕揩了一下眼角的濕潤,我說蘇清豪啊,咱們明人不裝暗逼。你跟我爸狗咬狗無所謂,但是你可得小心點,我爸是一條修行千年的狐狸狗。
他會不會在你身邊放毒蛇,你自己可要有點數。
“什麽毒蛇,不就是那個封景麽。”蘇清豪嘟囔一句,我卻笑得差點內傷。
“封景是毒蛇,但絕不會是被人駕馭的毒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麽樣的蛇纏在你身上,卻會把你不知不覺地屠戮在溫柔鄉裏。至死也渾然不知呢?蘇清豪,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梧桐!”蘇清豪上手扯住我的腕子,“梧桐,我剛才對你說的話——”
我笑說,我知道,你說愛過我的事是真的。
“我也跟你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變過。”我轉過臉,微笑著對蘇清豪說:“我隻是沒有你想的那麽聰明,以為挽回愛情的辦法,就是憋著勁兒,等著耗著。
現在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跟你鬧了,不是因為我找到好的辦法來挽回你。而是因為,我不想挽回了。”
你若盛開,清風自來。做精致的女人,有優雅的夢想。學著對人微笑,把聰明用在不斷進步和提升的地方。慢慢說話,安靜聆聽。我不怕沒有更優秀的男人來愛我啊。
***
我和蘇清豪趕到麗笙大酒店的大堂,看到婚禮指示牌上的標誌,來到二樓的天鵝宮。
迎賓的新娘叫陳文錦,年齡跟我差不多。新郎叫賀淩,我記得他好像是蘇清豪研究生院的學長。
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往來,但共同點是有點的。都是依靠攀附女人,得到了老嶽父的資源。幾年過去了,蘇清豪成了季世集團的首席執行官,而這個賀淩,也成了陳昌盛基金公司裏最權威的一名分析師。
當然我這樣評價也不是很客觀,男孩子們自己也是很努力的對不對?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我爸也來了。手裏挽著郎小倩,雲娜跟在另一側。
嗬嗬,帶著大老婆小老婆的架勢,跟皇帝微服出巡似的。
我看了雲娜一眼,還真是漂亮。
高高紮聳的丸子頭,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穿了一件保守不失性感的小連衣套裝,整個人乖巧的讓人舍不得把她往肮髒的地方去想一想。
我看了蘇清豪一眼,他故作鎮定轉過頭。
我心裏想笑,故意逗逗他:“我聽你媽媽說,你認識雲娜那會兒她才七歲。你怎麽知道她後來能長得這麽好看呢?都說女大十八變啊。相遇那會兒,如果她有一百八十斤,你還會這麽義無反顧地喜歡她麽?”
蘇清豪瞪了我一眼,將我拉進宴會廳:“別說廢話了,先就坐吧。”
我跟著蘇清豪進去,也不忘回頭瞄一眼那邊客套的一眾人。我爸跟陳昌盛認識好多年了,我隻知道個大概,上回還是聽蘇清豪說的,前兩年IPO正是陳昌盛跟他的準女婿賀淩幫忙搞定的。
但我覺得吧,我爸這個人做事就不喜歡往正三觀上靠。保不齊這裏麵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貓膩呢。
正想著呢,前麵突然過來一個人。
笑容可掬,淡淡如菊——花。
我特麽定睛一看,這不是封景麽!
“封總監,你怎麽在這兒?”自從上次因為換行政處人員的事,我已經能感覺到蘇清豪對封景的那些火藥味了。
這不就像現在,封景身邊挽著的女孩,不正是那個陸雪瑩麽?
“蘇總,季總,你們也在啊?”
我跟陸雪瑩暫時沒有特別深刻的交集,隻記得她是個給人印象特別乖巧可愛的姑娘。
但是這一刻,我眼看著她挽著封景的手臂,心裏也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我為什麽要不舒服呢?我跟封景之間,估計連合格的炮友都算不上吧。
他這樣的男人,肯定有不止一個炮友床伴兒——
啊呸呸呸,我覺得自己太不厚道了。看陸雪瑩這漂亮乖巧的模樣,一看就是出身良好家庭的大家閨秀。說不定人家是真心相愛,才不會像我這麽不自重呢。
“梧桐,人家跟你打招呼呢。”蘇清豪碰了碰我,我這才反應過來,一直出戲有點失禮。
“你好,沒想到在這裏遇見——”
我很不會客套,下午封景還給我打過電話呢。那意思好像是讓我陪他一並出席,然而我說我要帶老公,特喵的他居然就隨便抓了個別的女的。絕壁是故意的好麽?
“封總監,”蘇清豪見氣氛有點尷尬,於是先挑了個不冷不熱的話頭,“上次的事有點誤會,沒想到這位陸雪瑩是你的舊識。不過是個行政處的名額,你直說就行了。”
我想蘇清豪這是故意給封景難堪,話裏話外直指他‘因色謀私’,同時把我的手攥的很緊,就好像在告誡我‘這種男人很花心,千萬不要上當’似的。
我都看得出來,封景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不過他這個人就這點牛逼,無論被怎麽諷刺都不會發惱,反而擺出一副人至賤則無敵的自嘲。
“既然瞞不過蘇總的雙眼,還請日後行個方便。雪瑩初來乍到,很多規矩都不懂呢。”說著,封景把陸雪瑩的手也攥得緊了緊,一雙眼睛溫柔得很。
我以為我們應該盡快逃離這場尷尬了,沒想到入席的時候,又是鄰座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這裏不是麗笙酒店麽?這不是封景家的酒店麽?
所以……
這會兒他去洗手間,我也借口站了起來。他前腳走,我後腳跟了過去。然後就在隔壁的茶水間,直接把他給堵了。
“幹什麽?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哦。”
封景優雅地挽起袖子,洗手。
我則粗眉毛綠眼睛地站在他身後瞧了好一會兒,最後一巴掌拍他肩膀上了。
“疼!”他傷還沒好透,疼是活該的。
“你到底過來幹什麽的?”
“參加婚禮啊。我就不能認識陳昌盛,不能認識賀淩或者陳文錦啊?”
我說你別跟我打哈哈,這是麗笙集團,你家的酒店好麽!
“開玩笑一樣,我家要是開家樂福的,我還不能逛超市了?”封景拽了張擦手紙,衝我笑笑,“梧桐,你到底是太緊張呢,還是吃醋啊。”
我吃醋你奶奶個爪。
不就因為我跟蘇清豪說好了今天要一同出席麽?你有必要非得拽個年輕漂亮的,故意晃蕩到我眼前?
“你跟那個陸雪瑩……”
“什麽關係?”封景笑眯眯地俯下身看我,“你猜。”
“沒興趣!”我說封景,我不管你要幹什麽,但今天晚上這麽多熟人在場呢。你可別搞事情啊。
“你讓我別搞事情,目的是什麽?心疼你爸還是心疼你老公啊?”
我說我心疼個p啊,我是覺得吧,一旦出了點什麽意外,他們肯定又以為是我幹的。
“那就讓他們這麽以為好了,我罩著你,誰敢把你怎麽樣?”封景說,梧桐,你要對我有點信任,安全感是慢慢積累的。
“安全感?”我笑得想哭,就憑你一言不合隨便從外麵拽回來一個女的到我眼前炫耀,我對你的安全感都快成了用過的廁紙了。
封景幽幽轉了下眼睛:“所以,你現在是承認了,你對我就是有依賴,有需求咯?”
我:“……”
轉身罵過一句神經病,我補了補妝,回到席位上。
封景還沒回來,隻有陸雪瑩一個人全程笑眯眯地端莊著。燈光已經陰下來了,司儀走上前台,用渾厚而充滿磁性的嗓音朗聲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
這就算是開始了?
三年多來,我與蘇清豪那些共同的好友,已經差不多都陸陸續續地結婚了。
我們強顏歡笑地走過了一場又一場,每一次我的心境都大有不同。
我不知道今天攜手幸福殿堂的一對璧人,能有多少勇氣不放彼此的手。
就好比三年前的我,在成為全場矚目焦點的那一刻,也沒想過幾個小時後的蘇清豪會撇下我一個人走。
手背上突然暖了暖,我發現,竟是蘇清豪在桌子底下牽我的手。
我渾身一凜,本能抽出。近在咫尺的距離裏,即使牽手都找不回當初親密無間的溫度。
我想,我和蘇清豪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了呢。
台上的新郎穿著西裝革履,手捧鮮花。滿眼寵溺和期待,等著他美麗的新娘穿過花廊。
我看到陳文錦披著曳地白紗,在她父親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上T台。印象裏,陳文錦是個很溫柔的姑娘,話不多,喜歡埋頭在畫室或圖書館。
她學設計的,後來好像出國去進修了。我還記得陳昌盛提起他女兒的時候,滿滿的眼中都是驕傲。他說自己在財管金融行業打拚一輩子,個中水深銅臭,真的很不希望女兒也走這條路點染。
嗬嗬,所以我覺得我爸真應該學學人家。自己就夠狐狸精的了,女兒難道不應該換個領域去優秀麽?
話說我結婚那會兒,也是這樣挽著我爸季安適的吧?
那天我沒喝酒,但情緒醉了不少。總覺得血緣是人生中最安全感的根本,不管我爸有多麽重男輕女,他終究還應該愛著我。
一晃三年,感覺像做了一場夢。
這時,身邊一個人影過來落座,我才意識到,是封景過來了。
剛才跟我在洗手間那邊分開後,他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他是迷路回去又掉馬桶裏了呢。
接下來,婚禮進行到了下一個環節。都是套路,就是將新郎新娘小時候的照片,一張一張放出來,做成一個VCR,
就看到牆上的PPT大幕一開,一張張照片飛旋入裏。
尺度大的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全場先是寂靜,隨後就炸了。
“喂,那個男的,不是新郎麽!”
“是啊,他抱著的那個女人好像不是陳文錦。”
“天哪,這是誰把照片放上來的?”
屏幕上掛著的照片,堪比陳老師的豔照。鋪天蓋地,亮瞎眼。
男的是今天的主角賀淩沒錯,那個女的,很多人是不認識的。
但我認識啊。
轉頭看看蘇清豪,他的臉色比桌上的白灼劍蘭還要綠。
因為賀淩身上身下的女人,真是雲娜沒錯。
我又看了眼封景,他埋頭,吃得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