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丈夫發現

    馮俞然看著劉燦彎腰牽著女兒的手，輕聲地說著並對著玻璃廚窗裏的蛋糕指指點點，眼睛濕潤了，如果當年自己不是那麽要強，如果當年他不是那麽的倔強，今天他應該是以丈夫與父親的身份陪伴著。

    輕柔的音樂如水，溫柔地浸入蛋糕房中，四周雙雙對對的男女們，時停時續、或高或低傳來輕柔的聲音，很有點畫意情趣，可馮俞然的心卻是苦澀酸楚。

    當年父母要求劉燦畢業後去省城工作，並會給他安排好公務員的工作，可倔強的他不同意父母的安排，說什麽男人要自強，以為自己在學校非常優秀，想當然地非要自己去爭取。可是當時如果沒有關係，那有那麽容易留在省城。

    從而讓父母不同意自己與他談戀愛，認為他太天真，太自以為是，這種人大男子漢主義太重而且以後也不好發展，為此他與父母鬧得比較僵硬，每個父母總希望自己兒女以後的生活幸福安順，自己也是兩頭為難。

    這時收到一張他與另外女人的合影，合影中劉燦微張著迷蒙的眼，女人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將頭溫柔地貼在他的懷中，明豔動人的臉上巧笑盈然。

    劉燦端著滿滿一盤子的糕點，牽著靈靈地手回到座位上，細心地將糕點一一從盤中取出擺放在靠近靈靈桌子上，又為靈靈將刀叉擺放好，因為果汁要現榨所以還沒上來。就與靈靈商量著先吃那個糕點，並為她分切開來，靈靈拿起叉子小口歡快地吃了起來。

    劉燦又去熟練地點杯英式奶茶及按需要重新進行了組合並加點了摩提，為自己點杯原味奶茶，端到桌子上。

    看著桌子上劉燦熟練為自己點了喜歡吃的東西，馮俞然本已經濕潤眼睛滑落下一滴酸楚的淚，將頭微微地轉向窗外不經意地擦去。

    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如此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喜好，如果當年不讓自己的父母看到照片，而自己能夠及時到他的學校，耐下心來聽他的解釋；如果他能夠不那麽衝動，一切都將不同，可惜沒有如果。

    劉燦自從見到馮俞然，心時時都係在她的身上，雖然在給靈靈服務，但眼神不時地偷偷地瞥著馮俞然，見到她流淚並不經意地擦去，他的心苦澀難當。

    氣氛無形之中有了酸楚的味道，兩人相互看了看張了張嘴都想說點什麽，可又無從說起，一時默默無言。

    靈靈依然開心小口地吃著糕點，鮮榨果汁來了，喝了一口，快樂地看著媽媽，又看看這個劉叔叔，奇怪他們隻是相互看著，怎麽都不說話，開心地她隻是小小地奇怪了下：

    “媽媽，媽媽我吃好了，去邊角的兒童遊樂場玩，好不好？”

    清脆而歡快地聲音，驚醒了兩人，馮俞然溫婉地看著女兒：“好的，但要注意安全，要聽邊上負責安全阿姨的話。”

    “嗯。”靈靈已經歡快地向蛋糕房中的兒童遊樂場跑去。

    劉燦的眼光隨著靈靈跑動的身影，看到靈靈乖巧地聽從安全人員幫助，翻過充氣橡膠圍欄，輕柔感歎地問道：“靈靈活潑可愛並且懂事，她幾歲了？”

    “四歲。你孩子多大？幾歲了，男孩還是女孩？”

    “也是四歲，男孩，比較頑皮。”

    “男孩頑皮點好，你當年不也是很頑皮嗎？”

    馮俞然無意識隨口提起往年的童年，恍然而覺，一直看著女兒在遊樂場內的眼光看向了劉燦，發現他也是癡癡地看著自己。她的臉紅了心中害羞，溫柔嫵媚地瞪了一眼。

    劉燦兀知不覺，更加柔和地看著馮俞然：“當年如果不是你，我會給父母打得更多。”

    想起當年他因為頑皮，給他父母打得哭兮兮的形像“撲哧”一聲，馮俞然笑了起來，也衝淡了不少心中的酸楚，看到劉燦仍然癡呆地看著她，就低下頭喝著奶茶，並用腳在桌子下麵輕輕地踩了下。

    劉燦有點發窘地“嘿嘿”輕聲笑了起來，掩飾著喝了口奶茶，將頭轉向兒童遊樂場中開心地靈靈，沒過一會又看向馮俞然。

    劉燦心中想知道馮俞然更多的情況：“你什麽時候來上海的，是來工作還是家就在上海。”

    “來了很多年了，你呢？來上海是什麽事？”馮俞然想到劉燦拎著公文包，估計是來辦事順便上超市買東西。含糊地回答並反問道。

    劉燦心中一顫，俞然還是不原諒自己，到現在也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情況。激動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伸了一半想起目前她的身份與自己的身份，頹喪遲緩地放下。

    眼前的她臉色白潤光潔、身上的穿著、靈靈的穿衣以及還開著車，她生活的應該很好，他的丈夫對她也很好。

    想到俞然的丈夫，心中有了酸澀與嫉妒。唉，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嫉妒了，隻要她生活的幸福快樂就好，劉燦心中想著，但還是因為酸楚與俞然沒有原諒自己而臉色有些黯然，聲音消沉：

    “我是來上海超市看看我公司產品銷售情況。”

    馮俞然看到劉燦的臉色黯然，知道他誤會了，沒有解釋隻是伸手握住劉燦的手，柔情似水地看著他，溫柔地問道：

    “是什麽公司？什麽產品？”

    劉燦的心震驚一抖，眼睛亮了伸出另一隻手，用雙手將馮俞然的手合握在中間，深情地說道：

    “我畢業回家鄉，先在政府工作，一年後辭職開了家燦然農產品公司，產品也是燦然係列。”

    “燦然，燦然！”馮俞然輕輕地重複這個名字，“何必呢！”

    “我認為很有必要，然然。”劉燦深情地看著馮俞然。

    “唉，每次我來超市都會買燦然，當時也看了產品的地址，就有這種感覺。”馮俞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鏡後的眼淚垂懸欲滴，“阿樺，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聽到馮俞然叫起了當年她專屬的名字，劉燦的眼睛也紅了，這還是他與她十幾歲的時候，有一次她玩笑他，如果叫劉樺會更好聽，他說好呀，以後你就叫我小樺。從此後，她就叫她小樺。

    “然然。”劉燦深情地叫到，伸出手輕柔地為馮俞然抹去已經滑落的眼淚，又縮回來雙手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樣。

    蛋糕房外一處隱擋的地方，一雙男人的眼光，穿過玻璃窗酸楚憤怒地看著他們。

    他就是馮俞然的丈夫沈勝凡，今天沈勝凡加班，本來要很長的時間，可是由於非常的順利，就提前下了班，因為妻子之前有對他說過要來超市購物，所以下班後他就直接過來，準備接妻子與女兒回家。

    沒想到經過蛋糕房時，無意地掃了一眼，卻看到妻子與一個男人坐在裏麵，而女兒不在，走近看了下，才看到女兒在遊樂場玩，發現妻子與男人柔情相對，他又偷偷地回到隱擋地觀察。

    對於妻子他很相信，結婚這麽多年來，妻子在外是秀雅端莊，在家裏也是賢妻良母，夫妻雙方都很坦誠，什麽事都會及時坦蕩地溝通。

    妻子對外麵的男人都有一定的距離感，也經常有男人追求妻子，可妻子每次都會保持更好的距離感，還會暗示自己注意。如果出席一些必要的酒席，妻子每次都會要求自己陪同，自己如果實在抽來出時間，妻子都會很早地退席回家。

    朋友們都羨慕嫉妒自己，自己感到很幸福，可如今妻子居然與男人坐在蛋糕房，可能是自己誤會了吧，可是妻子與男人的眼神自己又不會看錯。

    看到妻子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沈勝凡就忍不住衝了出來，跑了二步，看清男人的臉，又心酸無奈地退了回來。

    認出來了，是他，叫劉燦，是妻子的初戀男友。妻子保存的相冊中有他的照片。當時自己看到時還酸味地對妻子說，讓她不用在保存。妻子當時還笑話自己，說隻是留存著紀念，畢竟發生過，而且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妻子居然背著自己與他相見，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妻子與他之間還有什麽問題。

    看到劉燦伸手撫摸妻子的臉，沈勝凡再也忍不住了，想衝過去，才驚覺如果自己衝過去，而妻子與他沒什麽，隻是單純地相見，而劉燦可能是單相思。

    結果無疑會讓妻子疑惑，以為自己是跟蹤懷疑她，也會讓夫妻感情產生裂縫，家庭也會產生危機。

    難道不出去就沒危機嗎？還是要相信妻子，對妻子、對自己要有信心，他不相信幾十年的感情會敗給初戀。

    沈勝凡的內心激烈地矛盾痛苦酸澀著，深深地吸了口氣，掏出手機撥打妻子的電話。

    電話響了，驚醒了他們。

    馮俞然鬆開手，從包拿出手機一看是丈夫的電話，臉色黯然下來很快就溫婉起來：

    “老公，你下班了？”

    沈手凡語氣盡量溫和輕柔，與平時一樣：

    “老婆，我下班了，正在家裏準備做晚飯，你什麽時候回家。”

    聽到丈夫已經到家，並準備做晚飯，馮俞然幸福地微微笑了起來：

    “嗯，我在蛋糕房，一會就回家。”

    “那好，我先做好飯等你回家。掛了啊。”沈勝凡聽到妻子沒有騙他，隻是沒有說是與誰在蛋糕，心中還是比較淩亂鬱悶地打的回到家準備做飯。

    馮俞然掛斷丈夫的電話，神情冷靜溫婉了，按響了服務鈴，讓過來的服務員取來食品袋，將沒吃的糕點打包起來。

    起身坐到劉燦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擁抱著，在他的耳邊溫婉輕柔地說道：

    “小樺，都過去了，不是我狠心不告訴你我的情況，也不問你的情況，而是因為你有幸福的家庭，我也有很愛我的丈夫與幸福溫暖的家庭。不能因為我們而讓兩個家庭的人痛苦悲傷。

    小樺，其實我早就知道我當年誤會你了，也早就原諒你了，不用放在心上，你要忘記我，珍惜現在的擁有，好好地幸福地生活。

    小樺，上天能讓我再見你一次，與你能夠坐一會兒，並能輕輕地與你擁抱一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小樺我走了，你不用送。”

    馮俞然說完鬆開擁抱的手，站起身來到兒童遊樂場邊，牽過靈靈的手，向蛋糕房外走去。

    劉燦的內心掙紮著、痛苦著，眼中有了淚光閃現，呆呆地看著馮俞然走了。

    坐在的車上的沈勝凡，心中卻酸澀痛苦地想著，如果妻子回家對自己說見到了劉燦，那就沒有問題，如果不對自己說見了劉燦怎麽辦？自己要不要提起，還是以後要對妻子注意懷疑或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