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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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此之時,一匹驛馬快速馳入梁都,給熱鬧的梁都帶來了異樣的感覺,馬的驛卒直奔皇帝居住的興安宮,宮牆外駐守的羽林衛將他攔住,驛卒低聲說了句什麽,又馬癱倒在地,周圍的人迅速將驛卒攙扶到一旁休息。羽林衛聽到驛卒的言語,臉色大變,不多時,羽林衛統領姬維走了出來,驛卒從胸口解下竹筒,交到姬維手中,姬維接到手中的東西,朝皇宮內苑跑去。

    昭華殿的門被人突的推開,來人進殿之前不通傳、不問安,當真少見,殿內丞相荀釋與禦史大夫李文瓚正在昭華殿議事,看見來人,兩個老頭子皆皺了皺眉。

    來人哆哆嗦嗦的講竹筒遞給劉肅:“涼州太守臨死前寫的文書,請陛下過目!”

    這句話猶如通天巨雷擊倒在地,劉肅結果竹筒,竹筒用火漆封著,麵歪歪斜斜的蓋著一個手指印,涼州太守應該是在臨死前很匆忙的寫下裏麵的信函,看完信函後他臉色突變,丞相荀釋顫聲問:“涼州是出了什麽事嗎?”

    劉肅不答他這話,反而問來人:“姬維,送信來的人還帶來了什麽?”

    來人正是姬維,他顫抖著手將另一個牛皮帶再遞給劉肅:“還有這個,匈奴人攻了涼州城,要求與我國和親。”

    劉肅用手狠狠一下重擊在案,手中本來拿著的一個茶盞被他用內力咯嘣捏碎:“和親!朕這輩子最討厭聽到的兩個字就是和親,匈奴人搶了涼州城,殺我涼州百姓,這個時候敢跟朕提和親!”

    荀釋顫聲道:“陛下息怒,此事還要議一議再做打算,按本朝慣例,是鮮有和親沒錯,但是此時是太平盛世,如果不采取和親的策略,怕是隻有引發戰事了,本朝自先皇時期國力已大不如前,若是硬打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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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釋這個人,一貫的好脾氣好說話,倘若別人一個棍子打下來,他都會默默的擦幹血,擦幹淚,與人先將一番道理。

    劉肅捏緊拳頭再次擊打在案:“匈奴人若派使團進京求和,還有得商量,這等打到家門來說和親,國顏麵何存!”

    荀釋一向以最會和稀泥著稱,在他看來能不打則不打,能避則避,全然沒有注意到皇帝發了這麽大的脾氣,畏首畏尾的看了皇帝一眼,跪下磕頭,餘下幾個人見龍顏大怒,皆雙膝跪倒在地。

    劉肅深吸一口氣:“傷亡如何?”

    姬維說道:“據驛卒來報,他出城之時,守將和太守皆戰死,目前還未統計出傷亡人數,隻是聽說匈奴人血洗涼州城三天……”

    劉肅陡然站起:“真是可惡!”

    眾人皆叩頭說有罪。

    姬維磕了個頭,繼續說道:“驛卒說太守給他這個信件之時說,此事怕朝中有人內應,他娘的,到底哪個殺千刀的勾結匈奴!”

    劉肅的臉憋的發紫,李文瓚在一旁勸說道:“陛下請切勿動怒。”

    劉肅木然說道:“你們倒是很坦然,太久沒人打仗了,難道人人都懼怕匈奴人了嗎?”

    屋內一片沉默,不怕死,死不怕的姬維打破這種寂靜:“皇,匈奴人還說。”

    屋內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哪個倒黴蛋花名遠播,竟然能讓匈奴人點名。

    劉肅抬眉問道:“誰?”

    姬維很難得的文雅了一番:“陛下容稟。”

    劉肅小聲說道:“說吧。”

    姬維低下頭,默默說了四個字:“宸王…殿下。”

    眾人在旁倒吸一口涼氣,宸王的身份實在是很敏感,且不說她地位尊貴,更是傳言中皇的心人,但就屬國國主這一點,除非她本人提出願意為國去和親,否則沒有理由為國和親。匈奴人這一招,明明就是死局,將的是皇的軍,殺的是國的威儀,眾人皆以為皇會勃然大怒,聽完這四個字竟然嘴角扯出來一絲笑來:“明日剛好是大朝,朝再議。”

    眾人又在底下用眼神交接了許久,皆不敢答話。

    劉肅回到位子,緩緩坐下:“今天散了吧。”

    眾人散去以後,姬維還杵在那裏沒動,劉肅看了他一眼,問道:“不是叫你們散了嗎?”

    姬維氣呼呼的說道:“和他娘的親,匈奴人真的要和親便會派使團來梁都,怎會派軍隊來,這他娘的想起來就來氣。”

    劉肅重新拿著涼州太守送來的本子在看:“不錯,連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我想旁人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姬維有些懵,他隻是覺得求親哪有這樣子求的,必是要做好了友善的姿態,低眉順眼的來求親,可皇帝表哥這句話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是粗人,嗯,大粗人!

    青嵐寺中,皇後立在一間禪房之前,平素一副劍拔弩張的氣焰在此刻藏匿的幹幹淨淨,此刻麵色中有種藏不住的喜悅,她摒退左右,將手慢慢扣在門,猶豫了一下:“大師,我能進來嗎?”

    裏麵一個男子“嗯”了一生,皇後謹慎的推開門,又謹慎的關,她何等尊貴之身,竟站在屋外求見,場麵當真難得。

    進屋後皇後環顧四周,禪師還是坐在裏間,並不願意用真麵目與她相見,她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說道:“大師,您說的對,果然匈奴人攻城了。”

    大師道:“接下來會有更精彩的,無論這局棋怎麽下,娘娘您都會是得益者。”

    皇後深吸一口氣:“大師此言有何深意?”

    大師笑道:“這件事,貧僧說出來沒有任何意思,娘娘需要自己體會,怕就是這兩天,娘娘回宮以後便知曉了,娘娘請回吧,貧僧這裏不要多來,小心讓旁人看見。”

    皇後低下她高貴的頭顱,說道:“多謝大師指點,若本宮能達成心願,必定會重謝大師。”

    大師說道:“非吾所願,之時有緣而已,緣散之時,大家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皇後激動的說道:“大師何出此言,大師乃是我瑉兒的恩師,若瑉兒能繼承國本,當敬大師為三公之尊。”

    大師隻是嘿嘿發笑,並不言語,皇後知道這是他逐客的意思,到了個謝,便開門離去。

    行至寺廟門口,匆匆走來一個人,看服飾打扮應該是宮中來的,低聲在皇後麵前言語了一陣,皇後麵露喜色,與旁邊的太監和貴說道:“叫我父親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