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戰與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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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朝會,

    李文瓚看了看荀釋,荀釋畢竟老了,越老越喜歡和稀泥,今天不知道他態度如何,但是作為三公之首,荀釋的態度很重要,今天擺明了,他跟姬陵是要打擂台的,他想和稀泥的荀釋昨天應該是很清楚皇帝的意願了,不至於那麽不長眼睛的還站在和親這一派吧。

    荀釋沒有那麽蠢,不然他也做不到丞相。

    荀釋因為一貫的會察言觀色,所以在先帝一朝中沒有受到迫害,因他資格最老,在李昭儀逃走,李昭儀的幹爹丞相獲罪以後,他很順當的當了丞相,該老能力雖然一般,但是運氣和心眼兒卻特別的好。

    李文瓚暗自在想,今天這老兒肯定能躲多遠躲多遠,朝會剛開始,按例該意思意思登宰相一小會兒時間,宰相若不說話,其他官員才有啥說啥。誰知這老兒拖著病累的身體,往前邁了一小步,於是他的人生往前邁了一大步,他知道皇帝與皇後家族的矛盾如今已經升到到底是支持皇帝還是支持外戚,姬陵手握兵權幾十年,劉肅不可能不防他,況且,他與那皇後不僅沒什麽感情,更到達了相互十分厭惡的地步:

    “皇,近日匈奴人南侵我國境內,致使國國民被殺者數千,被擄者數千,被奸虐者數千,傷者數千,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如今又厚顏無恥要我國派藩王去和親,實則離間我國與屬國關係,此法萬萬不可行,如今之際,隻有打,如今能議的,便是如何打!”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荀宰相次在大朝會麵發言都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了,這不發言的人,一出來就是鏗鏘有力,於是目光掃向姬陵,要怎麽打,大司馬大將軍最有發言權,誰知他咳了幾聲,頓了頓,說道:“皇,和親也不是不可以,若是宸王殿下自己願意呢?況且,國幾十年間都沒有打過大仗了,此番遠征匈奴,需要很長的時間做準備,如果皇繼續拖下去,下一個受損的城池有是哪一個呢?宸王既然作為國的王,便應該有國之臣民的覺悟。”

    眾人又吸了一口涼氣,看來論戰開始了。

    劉肅麵無表情:“朕要你們為朕分憂,你們卻在為朕添亂。”

    李文瓚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也知道皇帝近來越發與皇後不對付,皇後身後是姬陵,而自己,應該義無反顧的站在這個學生身後支持他:“臣也讚同一戰,即說國幾十年沒有對外的大戰經驗,也就是說,國積蓄了幾十年的兵力,需在此時找人磨磨刀了,這次是匈奴人自找來的,也叫他們知道,國的實力猶存。若不一戰,倘若下次匈奴來襲,又該送誰去匈奴呢?”

    底下噓聲一片,到底是送自己兒子去戰場,還是送自己女兒去匈奴,各人在腦海中各自過了一遍。

    在眾人熱火朝天,熱血沸騰的討論此戰要怎麽打,誰做主將之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姬陵的嘴角扯出一絲笑來。

    最後的結論是要打,可要誰來打呢?大司馬大將軍位高權重,首戰帶兵最為合適,可姬陵卻推說自己年邁,最近準備辭官養傷,實在是不能戰。自然劉肅也沒有想叫他戰,這一開朝會便言和親之人,怎麽能派戰場?可除了姬陵,朝中再也沒有其他的人過像樣的戰場。如果說有,宸王算一個,可是宸王此刻病歪歪的歪在床動彈都動彈不得,且天界打仗不講兵法,一股腦兒的看誰猛,而且,國並沒有叫女人去掛帥的先例,如果還還說,劉肅自己算一個,當年李昭儀親自率兵圍困昆風關,劉肅也參戰了。

    這件事議到誰掛帥就議不下去,散朝!

    薈坤宮

    、“9唯s一,s其他都是…盜版

    此時已到燈火闌珊時,薈坤宮裏麵氣氛非常微妙,皇後命乳娘將大皇子啟瑉抱出去玩,自己與父親姬陵。皇後抬了抬手,示意偏間的隨侍的宮女退下,宮女彎身行了了個禮,後退幾步退開。

    姬陵抿了一口茶,說道:“妹女,為了你這樁婚事,爹爹算是後腦殼都給你磨光了,這件事你說你有打算,要我去朝堂提出和親,後麵要怎麽做呢?”皇後是家裏最小的女兒,小時候也是姬陵最慣的,像小時候一樣,私下姬陵還是喜歡叫她的昵稱妹女,可這個妹女,到了年屆四十還如小時候一般的任性,這叫他覺得很不好搞,十分的不好搞,愁了愁,可妹女是家族最大的希望,他又不得不去依著她。

    皇後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爹爹,最近我發現我特別有主意,而且,事情也往我預料的方向發展,我叫你反對和親,並不是因為我真的想把那賤人送去匈奴,我知道皇的脾氣,此番匈奴這樣欺人,是個男人都忍不了的。”她刻意隱去了大師的存在,怕爹爹疑心,隻說是自己的主意,可姬陵聽到最後一句話,皺了皺眉,什麽意思,當你爹爹不是個男人?可現如今她是皇後,他也隻能把對這不懂事的閨女的怒火往心裏壓了一壓。

    姬陵四下張望了一下,又“嗯”了一聲,且看著越來越有主意的女兒怎麽說。

    皇後笑著壓低了聲音:“你隻消反對,這次打仗爹爹便不用去,但是首站必須要一個有威望的人才能壓得住陣,自然會有人要去的。”

    姬陵不是沒想過這點,看剛才朝堂吵了半天,他若不去,倒真是皇去最合適不過了,他也不是沒想過皇如果去了,下一個切合點在哪裏,他放下茶杯,看了女兒一眼:“你的意思,弄了半天是要皇禦駕親征?”他不是沒想過皇離京對局勢的好處,隻是女兒為什麽一下子從那麽蠢的一個女兒,變的居然很像他親生的,他有點費解,不過想想龍生龍,鳳生鳳,許是女兒開竅晚了些。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皇離了京,我想怎麽弄那個女人還不是我的事了,難不成這次她能跑到匈奴去找皇?”

    姬陵一臉黑線,難道你的思想覺悟隻夠想到這一步麽?果然是我高估你了呀,女兒,這麽大年紀還指望你能半道開竅,為父真的覺得有些太難為你了。姬陵問道:“宸王受傷這件事,是不是你幹的,你做事要小心些,別把皇惹毛了,大家臉皮撕破了到時候都不好看。”

    皇後一臉疑惑:“她受傷我哪裏知道,我都不知道她逃了出去了,當時還派了人在梁都一個勁的找她。”又強調了一下:“真的不是我幹的,爹!”

    姬陵盯著女兒看了很久,她這話到底是糊弄自己呢,還是真的不是她做的,她與宸王不和那是滿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了,可這事即使不是她做的,皇也定會栽到她頭。皇後被他這樣直勾勾的盯的發毛:“真的不是我做的,爹爹,我還在想誰替我收拾了她,我還要感謝他呢,誰知道又沒弄死,當真不解氣!”

    姬陵聽著她這口氣,斷言肯定不是她幹的,如果是她,一定不會留下活口,心中充滿了疑惑,這事到底是誰做的,又為什麽要做這件事,當初宸王又是誰救出去的,救出宸王明顯是為了讓宸王去找皇,激發皇與皇後的矛盾,可這皇帝居然也忍住了,回京以後一如往常,也沒有為難皇後,也沒有來看望皇後,竟然連他的長子,也視同透明一般。

    這當真不是一個皇帝看待長子的態度,況且啟瑉還是嫡長子。

    姬陵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女兒巴心巴肝的非要嫁給劉肅,想盡了辦法,用盡了招數,其中有一些因果,若說出來夠劉肅砍她幾回腦袋的,好不容易做了正宮娘娘,也一直不得劉肅歡心,啟瑉,也是劉肅實在是煩了她,才與她生了這麽一個孩子,好叫她有個依靠,別把心思全盯在自己身。女兒一直指望著啟瑉的出生能帶給自己一些好運,好叫皇多注意她一些,誰知道自從她有了孩子,劉肅便越發的不搭理她,後宮的姬妾反而娶來一個又一個,從早幾年的斷袖皇帝一下子成了多情帝王。

    剛開始皇後也接受不了,為什麽自己那樣巴心巴肝的對他好,喜歡他,反而招來他的厭棄,這些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偏偏能得到劉肅的恩寵,即使那些恩寵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她也很羨慕她們。後麵她漸漸發現了,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那個女人”的影子,她不知道劉肅為什麽那麽喜歡那個女人,用這種方式欺騙自己都要尋回那女人的影子。

    愛與恨,其實就在一線之間,久了她就不對劉肅存有一點妄念了,她的重心如今是她的兒子。

    今天也是崖內的再一次碰頭,雪雁對禿狼的表現十分滿意,看完文件笑了笑,難得的讚賞了他一番:“這件事情,禿狼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禿狼受寵若驚,迅速起身,拱手道:“多謝主人讚揚,禿狼一定不負主人所望。”

    雪雁抬頭看了雲四娘一眼,聲音輕柔:“四娘你呢?”

    雲四娘起身:“崖內密探最近得知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雪雁抬起頭:“哦?”

    雲四娘說道:“皇最近從西南弄了個人來。”

    雪雁問道:“誰?”

    雲四娘說道:“便是密探也沒有打聽出來,所以才說是奇事。”

    雪雁笑道:“這道奇了,居然有四娘的密探打聽不到身世的人,這個人有什麽特點,居然值得劉肅大老遠的從西南折騰回來,看方位,不是逍遙國的,就是百邪山出來的,也沒什麽大不了。”

    雲四娘低頭想了想:“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著也不是很特別,可不知道為什麽劉肅會專門把他弄過來。”

    雪雁合手中的文件:“他自己身邊沒有可以信賴的人,想來去遠征匈奴沒底吧,他越是有動靜,我越發確定他會自己親征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立威的機會,他也想趁此機會,刹一刹姬陵的威風。”

    底下四人皆不言語,雪雁麵前,他們不敢自作聰明。

    雪雁揮一揮手道:“今天散了吧。”

    底下四人拱手道:“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