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徹底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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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距離算子西住處大約兩百米的廢棄工廠裏,一道藍光將虛空撕裂,人被吐了出來。
“好險。”算子西單結印,對著工廠上方揮去,氣流退散,人突然消失在原地。這一時空匿形術是時術師專門用來躲避追殺的伎倆,看算子西單結印的熟練度,估計日子過得也不安穩。
布置完後,算子西看了看裏的筆記本電腦:“硬盤應該還能再搶救一下。”
周展癱在地上轉著腦袋看了看四周的景物:“貌似離剛才的地方不遠啊。”
“東郊廢棄工廠。”給周展上藥的牧白冷哼一聲:“兩百米的距離對獵亡騎來說還用不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算子西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強調:“咱們是個人!”
“知道有個人,你還去撿那個破筆記本?”牧白怒吼。
“還不是你弄壞的?”
“我都撲到你臉上了,你還沒反應過來,怪我咯?”
“鬼知道大晚上你會從窗戶飛進來!”算子西拍打著裏的筆記本說道:“再說你不給我弄壞我會去撿?這都第幾個了?”他今晚上也是憋了一肚子火,遊戲輸了不說,電腦和住的地方也搭進去了。
“我又沒數,我怎麽知道。”牧白的腦回路跟正常人也不太一樣。
“你不知道?!”算子西說著從懷裏把物證一一掏了出來:“上次的,一萬九千多!才搞到的水冷降溫還沒用就被你坐廢了。”
“上上次任務的時候,記得吧?沒錯!你用來拍人拍碎的?顯卡就兩萬多。”算子西看著就心痛不已。
“還有…”
看著一個又一個筆記本被掏出摞了起來,周展哭笑不得的同時又十分納悶,這是從哪掏出來的?
“喂喂喂,你還沒完了,我這是在幫你戒網癮,都十歲的人了,天天就知道通宵玩電腦!”牧白嗓門升高的同時,給周展上藥的力道也不自覺的大了幾分。
“我不玩電腦你也活不到現在!”算子西咬牙切齒道。
“網癮少年還有理了?!”
“你個左右不分的紅毛,有什麽資格管我?!”
“我願意啊!你自己說,你有一次出任務不讓我等你的嗎?”
“你不看看你接的那都是什麽任務?!你還能再智障一點嗎?”
在牧白上疼的死去活來的周展終於忍不住了:“別吵了!”話音剛落,他的胸口便噴出一道鮮血,濺了牧白一臉。
“周展?!”
算子西走過來一看,周展已經昏死過去:“什麽情況?”
“有點嚴重。”牧白用力晃了晃空空的藥瓶:“我的沒了,你的拿來。”
算子西看著周展胸前的傷口搖了搖頭:“已經能看到內髒了,這個藥用處不大,必須得帶他去愈合池才行。”
“那玩意兒得總部才有吧,這會兒上哪搞去?”愈合池的配方向來都是聯盟密,除了總部牧白還真不知道其他地方哪裏有。
沉默片刻,算子西抬頭看著牧白問道:“一定要救他?”
“你要是有辦法就快說!”牧白不是一個愛思考的人,但他非常清楚,今晚上的事情到底還是自己虧欠了周展。
通靈之夜,捕時者體內覺醒的時空之力一般來講是足夠應付亡靈的。但普通人看到亡靈大多數會被嚇得足無措魂不附體,可以說十個死在通靈之夜的有九個都是膽小怕事,隻會逃的人,牧白去的目的也是為了防止這樣的意外發生。
看到周展身邊的亡靈雖不少,牧白覺得自己足夠應付,於是就叫醒了周展,可誰又能想到會有獵亡騎這樣的變態出現。
如果,他能等一等,等到周展徹底覺醒再叫醒,二人合力對付獵亡騎,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算子西想了下說道:“如果他徹底覺醒,加上咱們兩個或許能有轉。”
“讓他覺醒?!”牧白疑惑,周展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一會斷氣了他也覺得意外。
算子西點頭,起身向工廠裏走去,不一會兒走了出來,左拿著一瓶乳白色的透明膠體,右提著一桶大清水。
“你還真有愈合液!”牧白清楚地知道這一小瓶膠體的價值,就算是剛才那一摞筆記本也比不上。
“少廢話,回頭記得賠我筆記本。”算子西指了指不遠處的方形小坑:“放到池子裏去。”
一分鍾後,周展被乳白色的液體淹沒,隻有臉浮在水麵上。算子西看了看表:“我的時空匿形術堅持不了多久,我們得爭取半個小時的時間。”
牧白深吸一口氣:“好!”
對戰獵亡騎,即便是二對一,兩人也沒什麽把握,有些差距並不是人數能夠彌補的。
廢舊工廠房頂,牧白看著不遠處的獵亡騎說道:“再生能力比記錄的還要強。”兩分鍾前才卸掉的馬腿現在已經完好如初了。
“城外匯合。”算子西帶上一枚無線耳後,快速向東離去。
牧白點頭,從懷裏摸出兩把短刀,低聲說道:“我今天要好好給他理一理發。”
市心,國貿大廈頂層,一名西裝革履的金發青年站在落地窗前,一端著咖啡,一舉著望遠鏡:“好久沒看到過獵亡騎了。”
片刻後,一位帶著眼鏡的老人推門走了進來,步履沉穩,在青年男子身後兩步處站定:“少爺,小姐出任務回來了,你要去見她嗎?”
“妹妹回來了?”金發青年高興地轉過身,急忙吩咐道:“快去準備宵夜,噢對了,先準備一份草莓味的冰激淩,用冷凍箱送到她房間去!”
“好。”老管家笑著接過男子的咖啡杯後躬身退下,退到一半發現少爺又舉起望遠鏡看著遠方:“少爺,需要找人去處理嗎?”
金發青年輕輕搖頭指著頭頂上方說道:“早就有人盯上了。”
夜空,一道紫色身影佇立在大廈樓頂,俯瞰整座城市,無形的威壓仿佛在告誡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
此時城外,獵亡騎與牧白在空曠的田野對立。牧白的短刀已布滿了細小的缺口,獵亡騎的腦袋盯上也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啐,頭發都這麽硬。”牧白張嘴吐出一口血痰。
不遠處的山坡上,算子西從懷裏摸出一把重型狙擊步槍:“你有這功夫不如多砍他幾條馬腿。“
“反正都是能量體,砍哪不一樣?”
算子西沒搭理牧白,看了看表,他知道接下來的二十分鍾才是關鍵:“準備好,要開始了。”牧白也不含糊,從腿上又抽出兩把短刀作為回應。
下一秒,南郊廢棄工廠上空,一層透明的藍色氣罩無聲炸裂。獵亡騎霍然回頭,立刻轉身衝了回去。
“還想回去?”算子西眯眼看著準星,扳輕叩,一枚腕粗細的彈殼從槍身側麵彈了出去。
子彈在射出槍口的一瞬間突然加速,帶著火光擊穿了獵亡騎的馬前腿,觸地炸裂,釋放出一圈密集的電弧。
作為能量體的獵亡騎投影,被電弧定在了半空,影像交錯不定。
“快!”
在田野奔跑的牧白突然閃爍起來,踏地騰空,身影一分為二,襲向獵亡騎左右兩側。
“給我斷!”刀光在獵亡騎肩甲的縫隙處劃過,兩條胳膊應聲落地。
光影合一,牧白持雙刀向獵亡騎後心紮去,想滅掉獵王騎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摧毀他胸口央的亡靈結晶。
“胡鬧!”算子西皺眉大喝:“快閃開。”
咚,戰戟橫空,一下將牧白抽飛出去。在戰戟的另一端,一條綠光凝成的胳膊正緩緩凝為實體。
沉悶的槍響再度出現,流光劃過,子彈卻被戰戟淩空劈成兩半。獵亡騎冷冷看著算子西的藏身之地,揮便是一記黑色彎月。
斬擊在田野上劃出一道二十公分深的溝壑後擊山坡,讓其在瞬間矮了十公分。
獵亡騎剛扭過頭來,便看到一柄黑色的重劍橫在眼前,劍刃因急速被灼燒成了紅色,在火焰燃燒的虛影裏是牧白憤怒的眼神。
轟,沉悶的撞擊聲將麥穗壓倒在地,像波浪般一圈圈蕩漾開來,獵亡騎被活生生拍出去十幾米遠才落地。
牧白單舉著重劍擦了把嘴角的淤血:“喂,說話。”
良久,耳裏傳來虛弱的咳嗽聲。山坡後,算子西的狙擊步槍已斷成兩截,身上的衣服也碎得八八,他麵無表情地從懷裏又摸出一挺反坦克火箭筒。
重新站起來的獵亡騎似乎也被打出了真火,決心要先把這兩個攔路蒼蠅拍死在這裏。
戰鬥在瞬間開啟,火光衝天,轟鳴聲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牧白和算子西的體力急速消耗著,獵亡騎重生速度也在緩慢下降。遊擊戰變成了火拚,這是兩人最不願意看到的戰局,但獵亡騎殺心已起他們沒有退路。
此刻,還在工廠池子裏泡著的周展全身開始發抖,他覺得自己在燃燒,耳邊呼嘯著風聲,什麽也聽不見,像一個冷眼的旁觀者。
他看見有人在說些什麽,他很想聽清,但無論他怎麽努力也聽不到。黑色的火焰吞噬了牧白和算子西的身影,他伸出…
時間,緩慢地令人發指,沒過多久周展便被黑暗埋沒。
我,似乎做過這樣的夢呢。嘩啦,粗重的鐵鏈聲劃過腦海,夢境在瞬間支離破碎。
嗬,輕蔑的笑聲成為周展耳畔的絕響。
一瞬間,璀璨到極致的銀光將天空塗成雪白,工廠崩潰瓦解,片刻後被夷為平地。
城外,牧白和算子西正被獵亡騎追的到處亂竄,二人齊齊地回頭去望,在工廠廢墟央,一束猩紅的眸光穿過條街落在了獵亡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