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湛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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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那衙役見了元哲皓,忙說:“大人,嵩山派的人已經入城了,很快就該到縣衙了,說是來迎親的。請大人馬上過去一趟,可別讓呂大俠和餘少俠他們等急了。”
木迎春說:“不是訂在八月十五嗎?今天幾呀,月都沒過完呢,要這麽急嗎?”
元哲皓也認為是,但是沒有辦法,隻好讓那衙役去書院叫他妹妹元璟,又邀王從容、木迎春和鄔啟迪一同去縣衙。王從容隻說不急,先去縣衙看看,也別急著請元璟來。遂眾人一起去了縣衙。
縣衙的大門外自然有一頂大紅花轎和幾個仆人,王從容等人並不在意。剛入縣衙後,早有一群獻藝的吹鼓響起了喜慶的曲兒。迎出來的是伍元子、呂有為、餘天希和餘天明的管家湛憤等人。稍加寒暄之後,眾人就在後堂坐下。
湛憤問:“怎麽元姑娘沒來?”
元哲皓不知如何接話。鄔啟迪說:“書院有課業,故不能來。”
湛憤對鄔啟迪的回答很不滿意,說:“嗬,還課業呢。在書院裏,現在還有幾人讀書呢?”
嵩山派的人肯定早就書院裏發生的慘案,不然也不會派人來接元璟上山。雖然花轎和樂都在,但是來的都是男子,餘思流、餘思芳、楊五郎和小六子都沒來,顯然他們並不是想強行將元璟迎上山去。心思已定,王從容說:“不管幾人讀書,但餘大公子的未來妾室肯定是十分安心讀書的,上午時候她還向鄔老師請教曆代名女傳呢。”
“胖子,你是什麽人?”
“南平國王從容。”
“這是我嵩山派的家事,用不著你多嘴。”
“元璟是在下的學生,當然與我有關。”
“聽說你是那四不像的兄弟,害死我們二公子也有他的份,老子還沒跟你們算賬,你個死胖子,倒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門來了。”
“餘天歌那是咎由自取,是他自己把自己給害了的,跟我們大哥沒有關係。如果一定要說是別人殺了他,那也是國師府公西如赤下的毒。在少林寺的時候,已經講得很明白了。”
“笑話。要不是四不像說那高昌覺是死於峨眉劍法之下的,我們盟主又豈會派二公子去老城。害死我們二公子的,你們這些人都逃不了幹係!”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餘天希都聽不下去了,說:“在老城的時候,父親還把兩位妹妹留了下來,根本就沒有怪狄少俠的意思。而且在少林寺時,我和呂伯伯也在場,聽得很清楚,是公西如赤親口承認的。湛管家,你不要再生事端了,好嗎?”
湛憤還是不以為然,隻是沒有接話。呂有為向王從容施禮,表示了歉意,然後對湛憤說:“在老城的時候,盟主就有嚴令,以後不得再提起恒國之事。要是湛管家執意如此,不僅眼下的事不好辦,來日回到山上,老夫再稟報老爺,恐怕……”
這才是湛憤的要害。隻見他說:“好,二公子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將元璟姑娘接上山去,不知何時可以出發啊?”
湛憤直接要人,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木迎春早就看不慣他了,要不是王從容拉著她,她都想殺了這目無人的湛憤了。此時聽了他的話,她忙走向前來,說:“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們娶親又是訂在哪一天,這跟搶親有什麽區別?”
“你又是哪來的愛管閑事的黃毛丫頭?”
“天下人管天下事。哪裏有不平之事,哪裏就有我說話的份兒!”
“好大的口氣!”
“你們敢做,還怕人說嗎?”
“這是我們餘盟主與元家的家事,都過了納二請了。伍大人保的媒,而且元大人是自願的,哪裏不平了?”
從說話的語氣來講,此時的湛憤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張狂了,但還是自認為這是明媒正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可是木迎春並不覺得,也隻是“哼”了一聲。
“不說話了,是吧?這兒沒有你的事,先就滾到一邊去,別跟路上的那對老東西一樣!”
“你主子餘天明幾歲了,沒有夫人嗎,還是喪偶多年?”
“大膽!”
“你再看看我們元璟,才幾歲?為什麽就該嫁個半老頭?就憑餘盟主救過他們兄妹二人?傳出去,真不怕壞了他老人家的名聲?”
木迎春一連四問,真是問得他咬牙切齒,卻也啞口無言。木迎春覺得此時的湛憤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她想錯了,隻見湛憤欲拔劍殺之。
木迎春馬上伸出脖子,說:“來呀,就往這裏來,隻要你輕輕劃一下,大紅大紅的鮮血就噴出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嵩山派的人敢不敢殺一個弱女子,倒要看看這光天化日的登封縣衙還有沒有王法,倒要看看餘盟主是怎麽管教的家奴……”話音未落,王從容早已嚇得不行了,忙拉回來了她,鄔啟迪和元哲皓也一並勸著木迎春。
餘天希喝住了湛憤,說:“木姐姐是狄少俠的姐姐。在老城的時候,父親已經邀狄大哥他們來山上參加武林大會了,你怎麽能夠對木姐姐如此無禮?”
湛憤說:“木姐姐?狄大哥?好你個老,這個時候你還向著外人!你說,害死二爺是不是也有你的份兒?”估計湛憤是氣糊塗了,誰都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呂有為一個箭步上前,奪了他的劍,還扇了兩記耳光,說:“住口!你再敢胡言亂語,老夫就替大公子宰了你!”湛憤自知方才失言了,忙退到一旁。
呂有為轉身向木迎春施禮道歉,說:“是湛管家喝醉胡鬧了,木姑娘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怪罪。來日呂某稟告老爺,一定嚴加管教。”
木迎春哪裏肯放過湛憤,厲聲說:“僅僅管教一下就好了嗎?”
王從容忙捂住她的嘴,又還禮,說:“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而元哲皓也說了些“一切皆因舍妹而起,望雙方不要傷了和氣”之類的話,伍元子也說了些“這裏是縣衙,望大家給本官一些薄麵”之類的話。
見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呂有為就開門見山了,說:“我們之所以這麽急著將元璟姑娘迎上山去,是聽說書院裏接連發生了好幾起慘案,怕她有個好歹。”
王從容早已猜出了他們的心思,先對伍元子如此這般吩咐,又便引呂有為到一旁,說:“呂前輩,餘大公子隻是擔心慘案會牽連到元璟罷了。隻要案子破了,是不是就不用這麽急著請她上花轎了?”
“可以這麽說。”
“那好。在下想不用等到知府大人所說的十五日期限,就可以破案。”
“那老夫也不能一直等著。”
“這樣,我們就以日為期,你看如何?”
“那就一言為定!”
王從容說:“這是當然。如果不成,呂前輩隨時可以把元璟姑娘接上山去。”
湛憤又站出來,說:“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反悔!”呂有為看了他一眼,湛憤立馬縮了回去。
王從容抱拳施禮,笑著說:“在下替元大人做主,今晚在蘭翠閣為諸位接風洗塵,還可看戲聽曲兒。”
呂有為說:“這裏是嵩山腳下,該是老夫請王先生和木姑娘才對。”
伍元子說:“還是本官請諸位的好。”
說笑間,眾人就一起去了蘭翠閣。席間,眾人相互勸酒,自不必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