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此伏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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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的二人正是伍元子和康澄生,他們本來就知道去年之事。在得知安熙慶和常在霄死了之後,二人就知道肯定跟畢家有關,隻是沒有查到真憑實據,而且對他們心懷愧疚,就算裏有確鑿的證據,也不知如何審理,如何定罪。見王從容抓了畢四和畢霄,二人都不好入內,一直在藏書樓外偷聽。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康澄生多有感慨,而伍元子則很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從容問他們該如何善後。伍元子已經明白沒讓他一起來的用意,於是就說讓王從容幫忙出個主意,早早結案為好,然後看了一眼康澄生。康澄生跟眾人一樣,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都看著王從容。
湛憤可沒閑著,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就說:“都真相大白了,卻不知道要做什麽,你們是裝傻呢,還是真傻呢?”
木迎春問:“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些個該死的……和不該死的,全都死了,還有什麽難的,如實上報就完事了。”
“如實上報對大家有好處嗎?”
“如實上報,對伍大人肯定沒有壞處。”
“那也不一定。伍大人之前可沒接畢家的狀紙。”
“那段不寫進去就好了。”
“不寫?嗬嗬……”
是啊,不寫進奏折裏的話,萬一有人對伍元子不滿,什麽時候再揭發,說他欺瞞朝廷,說不定將來他的麻煩更大。全部如實上報的話,伍元子也難逃瀆職之罪。但是在案件發生的時候,知府畢竟知道了這裏的事情,所以伍元子也不知如何收場。
而王從容早已不做南平國的史官了,現在跟狄帆等人的兄弟,這次破案沒收酬勞,都不知道狄帆會怎麽看他,哪有什麽心思去幫伍元子想奏折的事情,隻想真相大白就好,便說:“都……都看著我幹嘛,我已經好長一段時候沒陪那些個大人們吃茶了,還沒想出好的主意,別指望我啊!”
見伍元子還是一副哀求的表情,木迎春看不下去了,說:“之前把齊登元抬回書院,是你讓的,又是你沒讓康院長和伍大人一起來旁聽,還讓我們配合破案,這些都是你安排的。現在,你說你沒主意,這不是給大哥丟臉嗎?”
要是別的什麽人勸說,王從容大可置之不理。但是木迎春就不一樣了,她是狄帆派給他的助,而且他的心裏有她,自然分量就不一樣。因此王從容說:“其實,這事兒也並不難,伍大人如實上報即可。”
“如實上報?”
眾人議論紛紛,伍元子心裏沒底。特別是安晴民、常得善、時在壬和卞大莊,這不就是要給他們四家難看嗎?
王從容接著說:“難道要讓伍大人欺瞞上官嗎?”
見眾人閉口不言,王從容又說:“雖然如實上報,但事情也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
之後,王從容又對眾人如此這般說了自己的想法,大意為:把奏折一分為二,一份隻寫去年的事情,晚些時候再上陳州官,隻說有一群采花賊在登封犯案,本想查明再報,隻是至今尚未查明,傅小珍就是其的一位受害者;另一份隻寫現在的事情,殺人動為安家、常家、時家、卞家和齊家的公子因家裏疏於管教,在眾目睽睽之下,欺負了畢四和皮順花,惡言相加,還動打人,又調戲了畢宵,人氣憤不過,懷恨在心,殺了六人。
雖然有些人不是很滿意,但是眾人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隻能這樣了。隨後,王從容又安慰了畢生和傅小珍,自不必細說。
因為慘案已經告破,書院也就安全了。第二天,按照在縣衙時的約定,呂有為等人無奈,隻好與王從容話別,相約嵩山再會。
在畢四、畢宵和皮順花人的葬禮過後,王從容對畢生說:“他們四家都是登封縣裏的名門望族,在下的力量有限,隻能做到這裏了,隻是還不能為你們畢家正名,希望你不要怪罪於我。”
畢生和傅小珍忙下跪,拜謝。畢生說:“學生豈敢怪先生!您已經盡力了,我想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感激先生的。其他的事情,我們自己會想辦法的。隻是如今家裏就剩下我們二人了。”說著,畢生和傅小珍都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木迎春忙扶起二人,說:“如果大哥在,一定替你們做主,讓那些人好看!”
元哲浩問:“你們大哥真是老城四不像?”
“這豈能有假!”
見他沒有再接話,王從容對畢生和畢宵說:“不知你們在登封縣裏還有什麽未了之事?”
二人隻說沒有。
“之前,畢老伯對在下有所托付,而且你們二人再待在書院或是登封縣裏,也指不定會出什麽事。要是你們不介意的話,就隨我們一起吧。等大哥來了嵩山,我再給你們引薦,如何?”
鄔啟迪、愛小軒、元哲浩和木迎春等人都認為是,而二人卻有些猶豫。
木迎春已看出了一些眉目,說:“要是家裏有事,你們可以回去,再合計合計,我們等你們的消息。還有你們家裏的生意,我可以幫你們出個主意,盤給在登封的原錢莊。”
木迎春又補充道:“放心,將來呀,要是覺得跟我們一起不好玩,你們還可以把自己的生意盤回去。”
畢生正是擔心這個事情,聽了木迎春的話,心事已了,也很安心,表示願意與王從容一起去見狄帆,傅小珍附議。在能保護傅小珍的前提下,畢生心裏還是想揭穿那些名門望族的罪行,而且他也知道狄帆還有一位醫術精湛的可以給傅小珍看病的何師我。隻是畢生不知道此時的傅小珍心結已解,身體正在逐步恢複當。
隨後,王從容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正準備讓木迎春陪畢生和傅小珍回家之時,有一書童模樣的人來了。此人叫馬五,是鄔啟迪師父的書童,剛茅屋村來,見了眾人,就跪倒在地上,哭著對鄔啟迪說:“鄔大哥,大事不好了。”
鄔啟迪見馬五臂上套著黑紗,下意識裏感覺肯定是自己的師父或者父母出事了,扶起他就問:“是……是村裏出了什麽事嗎?”
馬五隻說不是。
“是師父嗎?”
馬五直搖頭,吞吞吐吐的說:“不是……不是老爺,是……是大哥的父親和母親不幸遇難了。”
鄔啟迪強忍著淚水,但心涼了半截,都有些站不穩了,還好有愛小軒在旁,扶了他一把。一時間,鄔啟迪不知如何是好。
王從容問:“能好好說話嗎,到底怎麽回事?”
馬五就述說起了鄔氏夫婦遇害的經過:在昨天早上,二老還是好好的,到了午後,鄔老伯從外麵拾柴回來,不小心在路旁摔了一跤。就在這個時候,從嵩山下來一群人,抬著花轎,還吹著樂曲兒的。這正是呂有為等的一行人。
鄔老伯隻是摔倒在路旁而已,並沒有攔住湛憤等人的去路,隻是有些氣喘,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湛憤可不這麽認為,他覺得鄔老伯不僅礙事,還有點壞了他的彩頭,便指著他,破口大罵道:“真是不吉利!好你個老不死的,沒事躺在路間幹嘛!想擋你湛爺的道嗎?”呂有為和餘天希想攔都攔不住。
因為離家很近,伍大娘就聞聲趕來,見鄔老伯倒在路旁,忙前來護著。二人正要起身時,湛憤又說:“又來了個老東西!你們擋了你湛爺的道還好說,老東西,可知你們在擋誰的道嗎?眼前的可是我們餘盟主大公子的迎親隊伍,你們膽敢擋我們餘大公子的道,還想不想活了?”
話音剛落,湛憤就使勁一腳踢向鄔老伯,一臉不屑的樣子,還說:“好個老東西,湛爺這一腳很重嗎!這麽輕輕一腳,你們還裝死,怎麽著,想懶上我不成!我看你們茅屋村都是些刁民,真不知餘盟主為何不下令將你們趕走,哼!”這都是什麽話啊,迎親隊伍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隻是懼怕湛憤,不敢做聲。
湛憤的腳力一下去,隻見鄔老伯口吐鮮血,疼得不行,靠在他身後的伍大娘也撞上身後的大石塊。餘天希忙去扶二老站起來,生怕湛憤再出傷人。而呂有為也忙前來阻止了,說:“湛管家,雖說今日不是大公子的大喜之日,但畢竟也是喜慶的日子,你要是再鬧出什麽人命來,對老爺,哪怕是對大公子,都不見得是好彩頭,好兆頭,你說呢?”
聽了呂有為的話,湛憤這才罷,說:“罷了,罷了。今天湛爺還有要務在身,不跟你們這對老東西一般見識。要在平時,定要你們好看!”說罷,湛憤拔腿就走。眾人無法,沒有多說什麽,隻好趕路。見鄔老伯有點咳嗽,還有些步履蹣跚的樣子,餘天希就挑起柴火,送二老到家,道歉並給了五兩銀子後才離開。
這事在茅屋村很快就傳開了,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鄔啟迪的師父也聽說了此事,忙讓馬五前去照料。可是到了深夜,馬五睡了過去,在醒來時,卻發現鄔老伯和伍大娘都沒了呼吸,已經死了。
待馬五敘述完,王從容問:“你醒來是什麽時候?”
“是醜時了。”
“你確定?”
“可以肯定。因為鄔大哥不在家,先生有過吩咐,特別是夜裏,要我好好照顧他們。”
“問這些有什麽用!父親和母親本來身體就不好,白天受了傷,定是夜裏氣不過,才……肯定是那個湛憤害的,我這就去殺了他,好為父母報仇。”這時,鄔啟迪才緩過神來,說話都帶著火藥味兒,隨即就往茅屋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