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能工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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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林一山無論如何也不幹了,死命地捂住口袋,防賊一樣防著安和。

    這家夥可真的越來越離譜了,都十五歲的人了,還要買這玩意,一個外地人對當地的民間藝術品感興趣倒也無可厚非,買上兩個把玩,或作為收藏也行,你買這麽多幹嘛?十個銅板,都能買一車了。

    “這玩意就是一個小孩的玩物,不能吃,不能喝的,放家中還占地方,要他幹嘛?上次打哪兩個鐵環就已花去十個銅板,要買你自己掏錢買去”。林一山知道安和沒錢,故意氣他。

    因為林一山知道大街上雖然有不少賣這玩意的,哪都是些民間藝人,平時主要還是以耕地種糧為主,農閑時才從沱河兩側挖些膠泥,捏成這玩意,拿與市上叫賣,能掙兩銅板就掙倆,掙不了全當打發時間。

    至今還沒聽說哪位以此養家糊口的,這東西太過便宜,沒有成本,全是利潤也賺不了幾個錢,若以販賣這玩意為生,還不窮得隻剩褲衩。

    再說,這二十個銅板他帶在身上是用來用來買獾油和鹽用的,自從安和來了以後,家中日常用度就突然大了不少。

    安和一時沒了辦法。想了想說:

    “一山,你別忘了,咱倆可是應了哪柳縣令和黃捕頭,二十天把哪瓦礫運完,我買這些東西皆是為了完成哪差事,如果按時完成,我們可得十吊錢,除了我許給黃捕頭的哪四吊外,還有六吊錢,六吊錢啊,就是六千個銅板,這十個銅板花出去算什麽?再說了,如果因為這完不成差事,你我如何與哪柳縣令和黃捕頭交待?”

    林一山一想到對柳縣令和黃大海的承諾,剛才的勇氣就像針刺過的皮球一樣慢慢地癟了下去。

    “不是還要把這四根竹子送譚木匠哪去嗎,車上還的竹子呢,回來買不行嗎?”

    林一山弱弱地說。

    看林一山答應了下來,安和心裏很是高興,自己推了木板車,在林一山的指引下,在擁擠的大街上好不容易推到城南譚木匠店鋪。

    譚木匠正眯著一隻眼看一株楊木的曲直,準備鋸開打一幅櫃子,見生意來了,忙熱情地招呼兩個扯墨錢的夥計停下手中的活,幫林一山和安和把竹杆卸了下來。

    安和說:“譚掌櫃,這四根毛竹,我們先寄存你這裏,我倆這就回去,把家中哪柳木樁拉來,到時按我的要求,做成兩架東西既可”。安和說。

    “客管,盡管放心,您隻要把你想做的東西說個大概,保證按你說的樣子做出來”。

    譚木匠對自已的手藝十分地自信,不過他也的確也有吹噓的資本。

    其它地方不說,在永城縣,他的手藝絕對是一流的。

    譚木匠自小跟著父親走街串巷子地幫別人做木工,練就一身化腐朽為神奇的木藝。你用同樣的材料做同一樣東西,就是沒他做出的韻,沒他做出來的精。

    哪身子扭得象蛇一樣的柳木在他手中很快變成了一個個精致的凳椅,哪混身匝著疙瘩的槐木一頓飯的工夫就做成了雕著牡丹的書案。

    給新郎、新娘做的新床結實大方,紅漆刷,清漆上,床頭還雕一對對嘴的戲水鴛鴦,哪鴛鴦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從床上遊了下來。

    用芒山上的油鬆做成的屏風,刀刻的山水圖,哪樹像從屏風裏長了出來,哪水傷佛正在流暢,走近了似乎能聽到山風呼嘯、樹葉沙沙、泉水叮咚。

    永城縣稍有頭臉的人物,如果家中不擺放兩件正宗譚木匠做的家俱,都不好意思把客人往家中領。

    誰家故娘出嫁,要是陪嫁幾件譚木匠做的家俱,哪男家定會抬著家俱在大街上多轉一會,讓所有人都看到,瞧見沒有,新娘家陪嫁的可是正宗的譚木匠家俱。

    於是新郎官顯得倍有麵子,愈加得意,騎在馬上腰杆挺得筆直,如同剛打過勝仗班師還朝的將軍。

    別的木匠說這塊木料廢了,疙疙瘩瘩、曲裏拐彎的,不成樣子。

    他卻能因形而為,雕成一手托仙桃,一手拄拐,彎腰駝背,額頭前傾的白胡子南極仙翁。搬至官宦之家的臥室用作衣掛,帽掛,少說也要收你一百個銅板。

    在他鋪裏每樣東西都比別的地方貴上十幾個銅板,可人們就是趨之若鶩,他賣的是名氣,是手藝。人們圖的是臉麵,是顯擺。

    在永城縣有個傳說,譚木匠剛開始學木藝時,他父親讓他用锛頭在葫蘆上練锛法,天長日久,他用锛頭可以給葫蘆削皮。

    他曾向人誇下海口,可以用锛頭給人剃頭,前提是你必須趴在地下,臉朝下,亮出腦殼,他用腳輕踩你的後背,掄起三尺長的大锛就能把你削成光頭。如若有半分傷害,他願陪你十吊錢。

    雖然大家都知他技藝高超,也沒有人懷疑他的本領,但哪個愣頭青願冒著生命危險拿自己的腦袋讓他實驗。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容外人損傷。

    再說唐朝漢人皆留長辮,若被削光,豈不成了哪寺中和尚。

    他雖已誇下海口數年,因無一人應試,譚木匠暗自神傷,在锛木頭時,常走神地看著店內夥計的頭顱,研究發形走勢,看從哪下锛才能削得幹淨。

    一次對一剛來的學徒說:“可否讓我替你锛去長發?”

    哪學徒大驚失色,心想學個手藝難道也需冒此風險?萬不敢做此性命悠關之事,遂奪門而出,再不敢來。

    一目實在技癢,將兒子譚小匠摁於地上,取锛頭就锛,哪锛頭還沒落下,譚小匠嚎啕大哭,大喊救命。

    他哪婆娘聞聲趕來,搶下锛頭,抱起孩子,破口大罵,把譚木匠祖宗八袋問候一遍。

    並一月不與之同床,斷取欲念,以示懲罰。

    從此譚木匠斷了此想,跪在婆娘床頭發誓,再不做以锛剃頭之蠢事,那婆娘才破涕而笑,當夜與哪譚木匠行得魚水之歡。

    隻是譚小匠落下病根,不能看到譚木匠提锛,稍一看見,便魂飛魄散,或閉門不出,或逃得如喪家之犬。

    後來,哪譚小匠諸班木藝都得譚木匠真傳,唯锛木之術不學,譚木匠深疚其心,常為自己的魯莽行為後悔不已。

    安和走進鋪裏看了看譚木匠做的家俱,果真是獨具匠心,巧奪天工。

    哪幾案,不著一釘,隻用榫口連接,便結實異常,腳踏不壞。

    哪床麵刨得光滑如冰,明亮如鏡,就是後世用機器所造也達不到如此完美程度。

    安和不禁暗自驚歎,中國的木工在唐代競已精細如斯,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安和心想:手下正想做一物件,等哪天把上次專門拿回的槐木棍交與他手,做成一稱手東西,用於打獵。林一山哪弓箭,實在太硬,自已拉不滿不說,箭法也實在太差!胡亂射箭,真怕哪一天再誤傷林一山和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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