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後暴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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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秀聽了皓廣的話,隻是回答說:“沒事,林氏是罪有應得,誰都知道這個道理,皇上隻管放心。”

    “儒兒最近還好嗎?沒有再提起他母親吧?”皓廣又擔心地問。

    “褚良人照顧的比親生母親都要細致,她沒有孩子,拿儒兒就當做親生孩子一般,這是她後半生的依靠啊,儒兒對她也親近,毫無芥蒂。”

    “那就好,”皓廣點了一點頭:“這樣,朕就不擔心了。”

    “對了,臣妾想起來,有一件事想對皇上說,褚良人被廢黜也這麽久了,她本來也沒有什麽罪過,隻不過是受了父親的牽累,不過褚中有什麽問題,都是他在外所為,褚鵑也不知情,當時給她個懲處,也就是了,如今褚良人收養三皇子,位份也該提一提了,不然,以後儒兒長大,母親位份低,對皇子也不利。”

    皓廣聽了這番話,沉思了半晌:“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褚中謀反,是本朝的大案,褚鵑沒有被廢,已經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如今又要升她的位份,朝野不是會有諸多非議嗎?”

    “皇上不必思慮這些,我朝曆來以仁孝為本,皇上這麽做,隻會顯示出皇上的仁慈來,na裏會有人這麽想?況且臣妾也聽說,褚中如今在邊疆,病勢沉重,恐怕不久於人世,皇上就開個恩,這事就過去了算了。”

    皓廣聽了,想了想,便也答道:“這倒也是,”忽然,又像想起來什麽似得說道:“對了,你晚上去見太後了嗎?什麽事?太後的身子怎麽樣?”

    “沒事,隻不過和太後說說話兒,陪著太後解悶,太後的身子,卻是不好。”錦秀搖了搖頭說。她這樣說,是為了給皓廣提個醒兒,做個鋪墊,萬一太後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不要覺得突兀。

    皓廣臉色沉了下來:“老健春寒秋後熱,朕心裏也有準備。隻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說著,又蹙起眉頭:“為了太後的身子著想,也恢複了褚鵑的位份吧,也是給太後一個安慰,畢竟,她還能有多少時日呢?”

    因為提起太後,錦秀卻不願意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隻是推說:“困了,早些歇息吧。”

    皓廣也沒有多想其它,反而說:“正是呢,瞧朕,都粗心了,你今日受了寒,本來應該早些睡的。”說著,親自下去給錦秀倒了一杯熱茶,送到她嘴邊。

    “皇上叫下人來倒就是了,何必還自己親自動手?”錦秀製止不住地有些感動,卻又暗暗地譴責自己,不應該忘記國仇家恨,這麽容易感動。

    “這樣才能顯現出朕的心意嘛。來,乖乖地在朕手中喝下去吧。熱熱的,就好了。”皓廣親昵地笑著說。

    錦秀想要伸手接過來,皓廣卻躲避了過去,牢牢地抓住杯子,笑道:“一定要朕喂你才行。聽話。”

    錦秀的眼圈泛上濕潤來,她依從地在皓廣手中將這杯茶飲盡,眼中已經冒出淚花。

    皓廣不知道她心裏此時的思緒,還以為是單純性的感動,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臂說:“看你,老夫老妻的,這點事還不是應當的,又掉眼淚了。”

    錦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頭堵得厲害,她伏在皓廣的後背上,輕聲說:“皇上,要是臣妾做了什麽和皇上違背的事,皇上也會原諒臣妾嗎?”

    “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看見林氏,有點後怕?”

    “不,不是這個,皇上回答臣妾,會不會原諒?”錦秀堅決地問道。

    皓廣轉過頭來,捧著她的臉頰,認真地說:“會的,什麽事情,朕都會原諒你的,哪怕是危及到朕的生命。”

    “為什麽?”錦秀問道。

    “因為,朕愛你,朕永遠不會恨你。”

    錦秀癡癡地看著皓廣,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前胸。為了不讓自己再繼續失態,錦秀不敢再說話,隻是忙遮掩著說道:“臣妾今天這是怎麽了,一難受起來,就胡說白道的,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趕緊睡吧。”

    “錦秀,朕是真心的,不管什麽時候,朕都是最愛你的人。”皓廣仍然自顧自地說。

    錦秀掙脫開他的臂膀,將頭放在枕頭上,不再回答了,皓廣在她身邊躺下,輕輕地抱住她,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是林貴妃被判決的日子,皓廣在朝堂上宣布了聖旨,將林貴妃賜三尺白綾自盡,眾人自然都無有異議,下朝之後,太監就帶著器具來到了林貴妃的牢房,林貴妃一滴眼淚也沒掉,隻是默默地自盡了。

    這件事,在後宮中卻沒有掀起一絲波瀾,仿佛都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理所應當,宏儒年紀還小,大家又都瞞著他,所以他一點也不知情,何況現在褚鵑對他像親生母親一樣,生母的一些記憶,也在他幼小的頭腦中抹去了。

    消息傳來,錦秀正在殿中看著眾人伺候花草,一個侍女匆匆走來,向錦秀說了林貴妃剛剛咽氣的消息,錦秀絲毫也不驚訝,隻是擺擺手讓她退出去了:“按照罪人的規格埋葬了就是了。”

    “回娘娘,皇上今天在朝堂上還發了詔書,說是重新封褚良人為昭媛。”

    錦秀點點頭,那天晚上皓廣既然答應了,這就是遲早的事了,隻是,原來錦秀還以為皓廣還會晉褚鵑為淑妃,沒想到是低一級的昭媛,看來,還是留了一步的。

    正想到這裏,忽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後娘娘——薨了!”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太後宮中的一個宮女,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說。

    錦秀正在喂鳥,聽見這消息,手中的小米撒了一地:“怎麽?你說什麽?太後娘娘——薨了?昨天本宮看她,還是好好兒地呢。”

    “是啊,奴婢們也不知道緣故,昨天晚上皇後娘娘走後——”她剛說到這裏,就被錦秀冷的像冰一樣的眼光嚇壞了,連忙低頭說:“奴婢知罪,奴婢該死。”

    “繼續說吧。”錦秀打斷了她的話說。

    那丫頭連忙改口:“是今天早上,太後娘娘起來之後就說不大舒服,奴婢們要找太醫來,太後也不許,後來將一個盒子交給奴婢們,說是讓轉交給褚良人,接著,就讓奴婢們出去,說是要自己歇一會兒,奴婢們也不敢違背,就關上了門出去,過了好久,太後娘娘還沒有動靜,平時這個時候,太後娘娘都是要用一杯玫瑰花茶的,是太後多年的習慣了,從來沒有變過,所以奴婢們就有些擔心,呼喚了幾聲,也沒有答應,奴婢們害怕了,大著膽子,冒著進犯的危險,叫人砸開門一看,隻見太後娘娘躺在床上,穿戴一新,已經——薨了!”那丫頭越說越害怕,撲通跪在了地上:“皇後娘娘明鑒,奴婢們伺候太後,一點疏忽也不敢有,請皇後娘娘不要怪罪啊。”

    錦秀現在明白了,昨天自己臨走的時候,太後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現在看來,太後那時候就已經打定了要自殺的念頭。錦秀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太後的事,na裏有心思理會這丫頭說的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好了,先別說那些沒要緊的了,本宮都知道,你們不會不小心的,快起來,報告皇上了沒有?”

    “回娘娘,已經有人去了,宮中各處都有人去。”

    錦秀點了點頭,披上衣服,臉色鐵青:“走吧,到太後那裏去。”

    還沒到門口,已經聽見裏麵哭聲震天,外麵聚集了許多人,都是各宮的丫頭太監,錦秀便知道眾妃嬪已經都到了,連忙快步向裏麵走去,到了宮中一看,隻見褚鵑和魏昭儀為首,伏在那裏哀哀痛哭著,其餘眾妃嬪,按照位份各自或站或坐,無一不掩麵痛哭。

    聽見外麵傳報皇後駕到的消息,眾人都連忙掉過頭來,齊齊跪下:“給皇後娘娘請安。”

    錦秀緊閉著嘴唇,虛抬了抬手,招呼眾人起來,一麵走到前麵,隻見太後平臥在榻上,麵色如生,隻有眼中,似乎包含了無限委屈和不甘,似乎是帶著遺憾走。

    錦秀雖然清楚太後是因為昨日的事而亡,不過這麽快,死因她也有些納悶,她走近床前,瞅人不備,撩起太後的手腕看了一看,隻見上麵青紫,她立刻明白了,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太後是吞金而死的。

    記得小時候,聽父親說過,自己在醫書上也看過,吞金而死,體內血氣掙紮,表麵上會有淤青,這確認無疑了,隻不過,這種死法也好,太醫們不敢輕易檢驗太後的鳳體,誰也不會知道,還以為太後是急病而死。

    她一邊想著,一邊將袖子輕輕撂下,也痛哭起來。

    眾妃嬪見了,都忙先止住自己的淚,上來勸慰錦秀:“皇後娘娘一定要節哀啊,這宮中這麽多事,還等著您來處置呢。”

    錦秀放下帕子,說道:“太醫呢?都在na裏?都給本宮叫過來,本宮要好好問問他們,太後到底是何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