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走褚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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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秀知道她雖然這幾日表麵上高興了些,心裏還是放不下,此時要走了,就抑製不住了,也不好說什麽,上前將她輕輕抱住,撫了撫她的肩說:“好了,好了,眼看就要走了,別傷心了,一會心亂了,再有什麽想不到的出了差錯,這不是,一步近似一步了,很快就可以看到了。”說著,親自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褚鵑勉強笑了笑:“是啊,都是臣妾不懂事。”說著,又絮絮叨叨囑咐了許多宏儒日常生活要注意的地方,錦秀一一聽著:“你放心吧,回來一定會還你一個白白胖胖的三皇子,你就別操心了。”

    “玲兒本來照顧儒兒都很熟稔了,可是道上沒個貼心的人,左思右想,還是將她帶去了,橫豎娘娘這裏有春芽姐姐,臣妾也不用操心。”褚鵑忽然歎了一口氣說。

    錦秀正要說話,隻見外麵太監走進來說道:“回皇後娘娘,昭媛娘娘,車馬已經預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請問娘娘,什麽時候過去?”

    褚鵑聽了,臉上立刻顯出焦急的神情,不等錦秀說話,忙答道:“告訴他們,一會本宮就去。”

    “既然這樣,妹妹的東西收拾好了沒有?這就出去吧。”錦秀也忙說。

    褚鵑答應了一聲,招呼玲兒帶上包袱,一共就有兩個,東西看著也不多,就準備往外麵走去。

    錦秀也和她並排出去:“本宮也送送你。”

    “娘娘事情那麽多,還是回去吧,臣妾自己去,沒事的。”

    “橫豎今天也是閑著,就送你上車。”錦秀挽著褚鵑的胳臂,一起往外麵走去。

    在路上,錦秀裝作無意地和褚鵑說:“這身衣服,還是本宮小時候穿的,沒想到,現在還派上用場了,在你身上,還這麽合身。”

    “是啊,穿上這身衣服,真像到了村莊似得。”

    錦秀見她這麽說,便笑著問道:“妹妹,和你說件正事,你考慮過以後沒有?”

    這突如其來的話,叫褚鵑摸不著頭腦,有些吃驚,試探著說道:“娘娘這是什麽意思?考慮什麽以後?”

    錦秀站住了,正色地說道:“妹妹,這不是開玩笑,而是本宮和你說正經的,你如今孤身一個人,皇上對你雖然好,不過也沒有什麽瞞著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對你,隻是兄妹情誼罷了,你還年輕,這以後日子還長,長夜漫漫,你以後怎麽熬過去?昨天皇上都和本宮說了,要是你心裏有什麽別的打算,抑或出宮,皇上都一定會盡力成全你,不會怪罪你。你好好想想,有什麽別的想法沒有?”

    褚鵑有些愣住了,喃喃地說:“娘娘,這話來的太突兀,臣妾想不出來——”

    錦秀知道這話一定會讓她吃驚的,也不勉強,而是又拉住她的手,趕緊說:“褚妹妹,話可說在前頭,本宮和皇上也是一片真心為你的話,你若是誤解,覺得本宮是要讓你出去的話,本宮可就不說了。”

    “娘娘,”褚鵑趕緊辯解說:“臣妾怎麽會這麽想?臣妾知道,娘娘一直為臣妾著想,想讓臣妾更好的生活,可是,這麽複雜的事情,來的太突然,臣妾真的沒有想過——”

    “本宮知道——”錦秀握緊她的手,繼續說道:“你好好想想,若是出宮,也未嚐不是好事,難道這一生就要老死在這宮中不成?你試試看有沒有別的什麽出路吧。”

    “娘娘,”褚鵑沉默良久,忽然抬起頭來,堅決地說:“臣妾隻想一生在宮中,別無他想。”

    她回答的這麽幹脆,又這麽迅速,錦秀有些吃驚了:“你不用這麽急著回答本宮,你再好好想想吧。”

    “不,臣妾已經想好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好好撫育三皇子,在宮中能平靜地生活下去,就是最大的願望了。”

    錦秀看著她平靜的麵容,倒有些捉摸不透了:“褚妹妹,本宮這是真心話:你還年輕,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這樣過去嗎?”

    褚鵑眼神望向遠方,歎了一口氣:“臣妾的命就是如此,還有什麽希冀?就是出宮,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人,又能怎麽樣呢?還不是一個人孤孤零零地生活?與其那樣淒淒慘慘一生,還不如在宮裏安安靜靜地生活,皇上對臣妾又照應的好,也適應了這裏,自己寬慰自己罷了。”

    錦秀聽了這番徹心徹肺的話,不覺也有些動容:“褚妹妹,本宮知道你的苦,隻是,你也要想開啊。”

    褚鵑做出一絲笑容:“娘娘放心,臣妾早已經想明白了,在宮裏,隻要心裏開明些,也一樣過日子,怎麽不是一輩子呢?隻要自己能夠找到趣味,也一樣能將一生過去,其實宮裏,可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有那麽多的可憐人,可以多幫幫她們,往大了說,能夠協助好皇後娘娘,也是為國家出了一份力。”

    錦秀聽她說的痛快,知道她心意已決,也就不再說什麽,便淡淡地笑了笑說:“那好,既然你有了想法,本宮也就放心了,隻要你活得開心就好,等你走了,本宮將這些話回皇上,讓皇上也能放心。”

    褚鵑無言地點了點頭,說著說著,兩人已經走到車馬所在,隻見幾個打扮成車夫和仆人模樣的侍衛已經在那裏久候了,還有一個宮中的老嬤嬤,加上褚鵑和玲兒,一共一行八人,錦秀看了看,都是自己事先安排好的,宮中經驗豐富,多年的老人了,交給他們,自然是放心的,便向褚鵑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車去吧,你放心,到了城門,自然有人接應,你們今天晚上,還要趕到潞洲城裏安宿呢,就不多和你說話了,免得耽誤時辰。”

    “大恩不言謝,臣妾也不多說其它的了,娘娘恩情,異日再報吧。”褚鵑也低聲說。

    錦秀會意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頭,說這些幹什麽?等你回來,再和本宮說這些吧。”

    玲兒已經將褚鵑的包袱放在了車上,自己先爬上去,安頓好了褥子、墊子,接著就從上麵拉住褚鵑的手,扶她上來,褚鵑向錦秀擺了擺手,簾子隨即被放下來,車馬已經轔轔去遠。

    錦秀停頓了片刻,才慢慢地踱回來,回到宮中,還沒來得及歇一會兒,就有各處回事的人來回話了,錦秀也顧不得疲勞,強打著精神將這些人都打發走了,剛要歪一會兒,隻見魏昭儀和幾個宮妃來請安,錦秀剛要將她們打發走,奈何幾人已經進來了。

    “你們幾個怎麽過來了?本宮不是說了,沒事就不用過來了。”

    “雖說娘娘寬厚,如此吩咐,臣妾們可是不敢呢。”魏昭儀一臉小心翼翼地笑容,給錦秀端上一杯茶,說。

    錦秀接了過來,指了指下麵的椅子:“坐吧。”

    魏昭儀等在上麵斜簽著坐了,笑道:“娘娘今日氣色不錯,聽說娘娘早上出去走了走,剛回來?”

    她們一要來,錦秀就猜到是打聽褚鵑的事來的,如今見她們開門見山,心裏暗暗說:果不其然。一麵想著,一麵捧著熱茶,笑道:“正是呢,今天早上看天氣好,所以就出去轉了轉。”說完,不待魏昭儀說話,便吩咐春芽:“將幾位娘娘都請來吧,今天早上咱們掐的石榴花倒好,一會給幾位娘娘分分帶回去。”

    春芽會意地答應一聲,連忙去了,這裏魏昭儀忙說:“娘娘還想著臣妾,這幾枝花,是娘娘親手掐的,就自己留著戴也罷了,臣妾們可是受用不起。”

    “不過是幾支石榴花而已,掐幾朵也不費什麽事,都是看著花型好才掐的,橫豎比那些丫頭們胡手亂腳弄得好。”錦秀一邊說著,一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再看她們,仿佛是不願意和她們說話了似得。

    魏昭儀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在旁邊噤口不語。錦秀慢悠悠地喝了杯茶,隻見各宮的妃嬪都過來了,隻少褚鵑。

    眾人來到此處,見褚鵑不在,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可是都不敢說什麽,隻是給錦秀請了安,丫頭端上椅子來,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

    沒等眾人開口,錦秀便故作驚訝的說道:“褚昭媛呢,今日怎麽沒來?”

    春芽忙上來說道:“回娘娘,褚昭媛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今天早上到南苑療養去了,因為身子不好,走的匆忙,所以不及過來向娘娘麵辭了,特意打發玲兒過來,說是過個把月就回來呢。”

    “是嗎?這事本宮怎麽不知道?”錦秀又說道。

    “是皇上安排的,說是褚昭媛身子不好,適合到那裏去靜養,所以就送褚昭媛過去了。”

    錦秀也就點點頭:“皇上想的周到,既然這樣,我們們就別去打擾了,就讓褚昭媛安靜地養養吧。一會你打發人過去,問問褚昭媛缺不缺什麽,好派人送些過去。”

    春芽連忙答應了一聲是,這裏魏昭儀聽了,卻連忙帶著探聽口吻似得說:“臣妾也派人過去問問,看看褚昭媛在那裏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