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平安冊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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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刺客又接下去說:“說是要讓奴才去辦一件大事,事成之後,什麽都不會少,奴才問是什麽事,那個娘娘說,知道奴才的暗器銀針用的好,要刺殺一個人,還是兩個少年,很容易下手,什麽都不要奴才操心,隻要將這件事辦妥就是了,奴才本來不想幹,這位娘娘說,若是不做,就先將奴才滅口了,又說,先給奴才以一千兩銀,奴才看見銀子,動了心,才答應做的,今天上午,這位娘娘將奴才引到這裏來,埋伏在外麵的一個隱蔽地方,叫奴才等著娘娘發出暗號,就將銀針刺向裏麵的人.還指給奴才看,除了太子爺,還有這個小孩子——”說著,用手一指宏儒,在場的眾人又是一陣輕呼。

    皓廣看向宏思,點了點頭,顯然是相信他的話,接著又聽那刺客說:“奴才真的不知道這就是太子爺啊,還以為是哪個有功的人在受賞,結果事發之後,滿宮追捕,奴才按照事先約定好地,和這位娘娘一同出去,沒想到就被追捕到了,回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這就是太子爺啊,若是知道,借幾個膽子也不敢,還請皇上明察!都是這個什麽魏——魏娘娘所做,奴才隻是被逼無奈——”說著,又重重磕了幾個頭。

    皓廣麵色像一塊冰一樣,望著魏昭儀:“看來,你是早有預劃了,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現在還存著僥幸,不肯招供嗎?”

    “事已至此,臣妾別無話說,皇上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魏昭儀冷冷地答道。

    “朕可以替你說,你妄想殺害太子,連同三皇子,然後就隻剩下大皇子一個,這樣,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到時候,他沒有生母,登基之後,顧念以往的情分,隻怕還會給你一個太妃之位,這樣,你就沒有隱憂了,可是不是?”皓廣一字一句地說。

    魏昭儀沒有遲疑,昂起頭來:“皇上都已經知道了,何必還追究臣妾?”

    “哼,你未免太狠心,妄圖一舉殺害兩個小孩子,朕來問你,就是太子繼位,你也是太妃,何必出此下策?”

    “皇後是太子的親生母親,到時候,斬盡殺絕,將先朝後妃都秘密處置了的事應有盡有,臣妾豈能不害怕?若是皇長子繼位,自然不會事事聽皇後的,對待臣妾,也不會有什麽偏見,自然就可保無虞了。”

    “你現在還自稱是臣妾,你不知道已經是罪不可赦嗎?還敢這樣說?”皓廣忽然一拍桌案,殿中的所有人都顫抖了一下。

    魏昭儀神色一凜,旋即恢複平靜道:“奴婢知罪。”

    “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倒自己害了自己,你知道嗎?皇後曾經還和朕說,到時候,要好好安置你們這些前朝後妃,撥宮殿給你們住,絕不會重蹈史上那些淒慘太妃的事,你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現在做出這樣的事來,也就由不得你自己了。來人,拉下去!”

    皓廣斷喝一聲,立刻上來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將已經癱軟的如同一灘泥似得魏昭儀拖了下去,那刺客還不停地掙紮著求饒,皓廣厭煩地皺了皺眉頭,孟紫成立刻會意,向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刺客被捂住口,帶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魏昭儀見那刺客已死,臉色白了白,木然地隨著侍衛下去,口中忽然喃喃自語著:“自從我進宮,就一直不受待見,終日冷冷清清,在這深宮之中,皇上從來也不正眼看我一眼,地位從來也比不上任何人,誰能來理會我呢?早知道如此,我年輕時候為什麽一門心思要進宮?還不如不費這力氣,在外麵平平安安地,嫁個普通人,反而能有快樂的日子。現在,我為自己老了之後打算,反而落得這樣的下場,我該如何辦呢?”

    她漸漸遠去,聲音也漸漸消失,皓廣望向錦秀:“她現在還不知道是自己做錯。辜負了你的心。”

    “她這樣說,足以證明她是個糊塗人,臣妾又有什麽和她一般見識的?”

    皓廣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重新回到上麵,朗聲說:“冊太子大典,如常舉行!”

    外麵的大臣們,和裏麵的命婦,都忙盡力鎮定住自己的情緒,臉上浮出了喜色:“恭賀太子萬千之喜!”

    鼓樂齊鳴,殿中又恢複了方才的氣氛,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隻有錦秀看著宏遠,心裏沉甸甸的,還是充滿了擔憂。

    傍晚,照例在殿中賜宴,皓廣本來一團高興的心緒,也有些憂悶,坐在那裏不大說話,眾人雖然照常舉杯互相應和,可是都知道今天白天的事事關重大,誰都不敢大聲喧鬧,皓廣看了一眼宏遠,卻見他神色自若,和宏思談話,又逗弄宏儒,不覺露出滿yi的神色,錦秀見了,微微笑道:“皇上看遠兒做什麽?”

    “朕看遠兒,真是頗有太子風度,你看今天白天發生了那麽驚駭的事,他一個少年,還是紋絲不亂,可見心中有城府。”

    “皇上這麽快就下定語,遠兒年紀還小,心裏不放事,所以看不出什麽來。”錦秀見宏遠這樣鎮定,並不害怕,也放下心來,原來還擔心宏遠受了驚嚇,身體有什麽不適,現在看來,兒子還是長大了。

    “哎,多少這樣大的孩子,遇事就驚慌失措,咱們遠兒,已經和別人很不相同了。”

    正說到這裏,隻見一個宮女走上來,向錦秀耳語了幾句,皓廣不由得問道:“什麽事?”

    “回皇上,”錦秀看了底下一眼,見眾人都沒有注意這裏,便向皓廣輕聲說:“剛才監守的人來報,說是魏氏已經自盡了!”

    皓廣神色一動,旋即冷冷地低聲說:“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她犯了那樣大罪,就是自己了結,也得宣罪示眾。叫侍衛們好生看守,明天朕再發落。她倒是會挑時候,這樣的時候來敗興!”

    錦秀聽了,會意地點點頭,向剛才來的宮女說:“告訴外麵,按皇上的吩咐做。”

    那宮女答應了一聲,皓廣盡管口中不說,還是覺得興致闌珊,看看時候也已經不早,便舉杯說道:“太子已定,大局為穩,今天朕高興,滿飲了這杯!”

    眾人知道這是宴席要散了,都站起來說道:“皇上千秋萬歲,太子社稷之福!”

    皓廣將杯中的酒喝盡,錦宣便率先說道:“皇上和娘娘今日也疲乏的很了,早些歇息,微臣們告退。”

    皓廣點點頭,先起身離去,錦秀也隨後跟上來,剩下宏遠和眾人應酬了幾句,也就各散。

    錦秀隨著皓廣回到未央宮,守候的宮女早已經將熱茶端上來,錦秀親自接過來,遞給皓廣,柔聲說道:“皇上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朕心裏就像火焚一樣,na裏還用的著暖?”皓廣慢慢啜了一口,搖搖頭說。

    錦秀也在皓廣身邊坐下,緩緩地勸道:“臣妾知道皇上心裏著急,臣妾又何嚐不焦慮?不過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虛驚一場,還好遠兒沒什麽事,魏氏和那刺客都已經伏法,皇上也就放下心來吧。”說著,將手按在皓廣的手上,真誠地說:“臣妾今天真的很感激皇上救了遠兒,要不是皇上,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呢,遠兒畢竟還小,功夫又不到,有了什麽事,解決不了。”

    “他是朕的兒子,朕還能不救他不成?”不等錦秀說話,皓廣就直視著她的目光,說:“朕知道你的想法,自從立太子之前朕曾經對你說過關於儒兒的一些話,你一定心裏有了想法,現在,朕向你解釋——”

    錦秀忙伸手掩住了皓廣的口:“皇上不必說了,臣妾都知道。”兩人的目光對視,似乎都要將彼此的五髒六腑看穿。

    皓廣善解人意地點點頭:“朕知道,孟紫成一定對你說了,不過,朕看你的樣子,絲毫沒有驚訝,以為你還不知道。”

    “臣妾知道了心意,不就行了?何必還這麽說?倒顯得咱們互相解釋,有了隔閡似得。”錦秀微笑著,仿佛什麽驚心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夫妻之間也沒有任何疑忌。

    皓廣將錦秀輕輕攬到懷中:“你知道就好,朕就說,這輩子,最理解朕的人,就是你。從此之後,朕就逐步將政事交給遠兒,多抽出時間來,和你作伴,好好享受享受咱們的生活,也免得總是忙忙碌碌的,到老了的時候還後悔。”

    錦秀向他身上緊緊靠了靠:“臣妾願意永遠陪著皇上。”

    皓廣的心思,她現在已經了解了,原來那些語言,都是為了試探她,雖然當時有些不愉快,可是經過今天的事,她知道皓廣最終的心,消釋了前嫌,作為一個帝王,不是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無奈麽?她知道,他的真心,此時於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距離,她也將心,完全交付給了皓廣。

    昏黃的燈光散發出溫暖的氣息,照的金碧輝煌的未央宮,多了幾分家庭的感覺,渾如一對平常夫妻,滿滿洋溢的都是貼心的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