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兒女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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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皓廣公布了魏昭儀的罪狀,連同刺客,示眾三日,一時間,在京城和宮中,掀起了軒然大波,皓廣卻渾不在意,等到事態壓下去了些,將政事就逐步交給宏遠處li,為了預防宏思有什麽想法,皓廣決定將宏思派到郴州去鎮守,那裏是一方重地,朝廷的東南門戶,也是遠離此處的意思。
錦秀見兒子成熟,心裏也安定了許多,現在她心上的事,是給凝香尋親事,凝香年紀不小,錦秀越來越焦急,暗中留意有沒有合適的人。
這天上午,錦秀處li完宮務,打發走了回事的人,正在和內務府的人對賬目,忽然隻聽外麵傳說:“孟夫人進來給娘娘請安了。”
錦秀掩上卷冊,笑著說:“讓她進來吧。”
春芽如今已經宛然是一個成熟婦人的樣子,不再像兒時那樣頑皮了,她慢慢走進來,穩穩地向錦秀請了個安:“娘娘金安。”
“起來吧,這麽久,你也不進來看看本宮,蕙兒也是,連個影子也尋不見,可真是將本宮忘記了。”錦秀一邊開玩笑說著,一邊示意宮女挪過椅子來坐。
春芽雖然久不進宮,可是畢竟跟錦秀這麽長時間,如今來到未央宮,還是如同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絲毫不拘束,聽見錦秀溫和的埋怨也不驚駭,隻是柔柔的笑著:“家裏事情太多,娘娘也知道,侍衛們都是起早貪黑,家裏哪點照應不到都不行,孟家本來人就少,臣婦再不盡心竭力,豈不是失守中饋了嗎?”
“哎呦,這才幾日,就這麽護著了,怕本宮說一句不是,好了,好了,本宮不說了,再說下去,你口中不說,一定會生氣的。”錦秀掩麵笑著說。
春芽略微紅了臉:“看娘娘說的,娘娘還有什麽不知道我們們家的?不是臣婦撒謊,臣婦說的可都是實情,他說用不著那麽多人,連上外頭的,一共隻有五六個人,夠做什麽使的?不得照應到?”
錦秀也收回玩笑話,說:“既然這樣,如今你們也不缺銀子,孟哥哥的職位也夠,就是多用幾個人,別人還能說出什麽來?何必這樣忙碌?”
春芽微微歎了一口氣:“娘娘還有什麽不知道他那脾氣的?斷斷不肯的,隻說一切勤儉為主,隻要夠用了就行了,用那麽多人,一則開銷大,二則惹人眼目,所以臣婦也不好再說。橫豎也沒有那麽多排場,忙碌些也能顧得來。”
錦秀點點頭,看她身上還穿著青紫色棉布的裙子:“你說的也是,不過也不要太苦了自己,你看你這件衣裳,隻怕五等的命婦還比你穿的好些。本宮以前賞賜的那些綢緞呢?何必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那些東西,還得留著人情往來,這京城裏這麽多官宦人家,婚喪嫁娶,哪家不得用尺頭?咱們又不像人家有路子的,這點東西,都送了禮還不夠呢。”
“本宮盡知道的,你們一點越矩的事也不做,自然也緊得很了。也難為了你了。”
“娘娘不是說過嗎,夫妻同心,苦也是甜,臣婦已經很知足了。”春芽卻絲毫不為難的樣子,反而笑盈盈的說。
錦秀讚賞地點了一點頭:“從前你在本宮宮裏當差的時候,本宮就知道你不是個嬌氣人,如今果不其然。”
宮女端上茶來,錦秀便問道:“將閩南新貢進來的果品端兩碟子來。”
“回娘娘,”那宮女盈盈下拜,笑著說:“福總管說,還有杭州進來的菱角,問問娘娘要不要送上來?”她知道春芽和錦秀的親近關係,故而也像來了心腹人的口吻似得。
“如今菱角當時,這更好了。”錦秀點點頭,那宮女就連忙下去準備去了。
“哪個福總管?臣婦原來在宮裏的時候怎麽沒聽說過?”
錦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就是原來的那個福子啊,本宮看他當差還算勤謹,如今在宮裏的年份又長了,也算是有經驗的老人了,所以就提他當了個總管,還算不錯。”
春芽恍然大悟,知道是曾經為錦秀做過事的那個福子,便也會意地笑了笑說:“既然娘娘看著好,一定錯不了,那個福子,從前也做過不少的差事。”
錦秀也笑了笑,春芽知道,那個福子自從為錦秀做完事之後,一直還沒顧得上給他什麽,如今也是算給他的賞賜了,這樣也好,也就算沒虧負了他了。
的正說著,隻見宮女端了果盤進來,錦秀拈起一個嚐了嚐,又笑著向春芽:“倒新鮮。”
春芽也動了動:“對了,今天怎麽沒看見公主?讓公主也嚐嚐這些。”
“她呀,一會就會來的,跑不出半個時辰去,一日不來,就說心中不安穩,像是少了些什麽似得。”
“公主今年也有十二三歲了吧?也該說親了。”春芽放下菱角,正色地說。
錦秀不由得露出滿yi的笑容:“倒是你了解本宮,別人誰也說不到心裏去呢,可不是,本宮正為了這件事情憂心,孩子眼看大了,事情不能耽誤了,可是還沒看到有什麽好的年輕人,又怕不滿yi,耽誤了孩子的終身,這不正猶豫呢嗎。”
“不光凝香公主,就是太子爺和大皇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齡了,這na裏不得娘娘操心?臣婦想著,倒有個年輕孩子,長得沒得說,就是學問,也是極好的,家裏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在京城頗有聲譽,臣婦看著倒好,就是不知道娘娘和公主看著怎麽樣,要是成了,臣婦就去說。他們家裏,能尚公主,真是想不到的榮耀。”
“是誰家的孩子?你也是知道的,本宮終日在殿堂上深居,就是有人來請安,也隻是一走一過的,看不出底裏的東西,還是你們終日來往的,知道究竟。”
“娘娘為公主操心,要是嫁個不十全十美的人家,娘娘心裏也有虧欠不是?這戶人家,是京城的吏部侍郎程黃家,雖然官職不大,不過他外祖家,曾經是中過狀元的,可是書香名門,這孩子讀書讀得也好,都說下次春闈,一定能高中的,就是性格兒,也是極好的。”
錦秀剛要說話,隻聽外麵傳來一個女孩兒清脆的聲音:“母後又在說兒臣什麽呢?今天有哪個客人來了?”
錦秀聞言,向春芽笑了笑說道:“你聽聽,人未到,聲先來,是凝香來了。”
“公主自小文靜,現在長大了,反而活潑得多了。”春芽一麵說,一麵站起身來,要向凝香請安。
許久不見,凝香見了這個母親的故人,也分外親切,連忙一把拉起她來,高興地說:“春芽姐姐,你怎麽久也不進宮來了?我都想你了,你也不來看看我。”
春芽笑容滿麵地說:“難為公主惦記著臣婦,臣婦一日不想回來看看,隻是抽不出空兒來,況且聽說公主如今也大了,事情也多了,知道來也看不到公主的。”
“na裏的話,我巴不得姐姐能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兒呢,終日待著就是做針線,也悶得很。”凝香將頭一歪,道。
春芽回頭笑著向錦秀道:“娘娘看看,**了,嫌寂寞了,娘娘還是抓緊將公主的事辦畢吧。”
凝香聽出了春芽話中的意思,奔到錦秀身邊,拉著錦秀的衣裳,不依不饒地說:“母後聽聽,春芽姐姐好容易進宮一次,就知道打趣兒臣。”
“好了,好了,你春芽姐姐也是好意,剛才還和母後說,有一戶好人家,要向你說親。”錦秀拉起她的手,笑著說道。
凝香見錦秀也這樣說,低下了頭,一聲兒不言語。錦秀卻正色說道:“這不是瞎話,到時候,母後還要叫這個人進來看看,要是能看中,母後就請求父皇為你們指婚,這是你一輩子的大事,不要害臊,有什麽話,隻管對母後說。”
凝香的頭垂得更低,錦秀正要說話,隻聽外麵傳報道:“盧夫人進來給娘娘請安來了。”
錦秀聞言,不由得向春芽笑了笑說:“今兒這是怎麽了,都碰巧一起來了,不來的時候,一個都不來,來的時候,都一起來。”說著,便向宮女道:“叫她進來。”
隻見蕙兒穿著一襲紫紅織錦長袍,走了進來,向錦秀行禮:“給娘娘請安。”抬頭見春芽也在這裏,不由得笑著說:“孟夫人也在啊,今兒好巧。”她們雖然是自幼長大的姐妹,不過現在各自嫁了人,又是誥命夫人,所以稱呼隻用朝堂上的,並不說名字。
“是啊,今日進來給娘娘請安,沒想到盧夫人也來了。”春芽迎上前去,許久不見,也分外親密,拉起蕙兒的手說。
“想不到今日團圓了,本宮心裏頭高興,今日都別走了,就留在這裏一起用膳吧,大家熱熱鬧鬧的,好久沒有這麽齊全了。”錦秀興致很好,高興地說。
蕙兒和春芽對視一眼,都忙行了個禮:“遵娘娘旨意。”
錦秀見凝香在此,沒再說她的親事,又轉而提起宏思和宏遠的事情來:“尤其是宏思,年紀最大,他自幼沒有生母,若是再不當緊,別人該議論本宮這個嫡母當得不稱職了。你們也幫本宮留意著,有誰家的閨秀知道底細的,隻要那孩子穩重,知大體,是書香門第就好。至於清貧富貴,皇上倒是不在意的。”
蕙兒和春芽都答應了一聲,蕙兒又說:“還有太子的婚事,娘娘也該抓緊了,太子乃國之根本,太子妃也是未來的國母的人選,比大皇子妃還要當緊,不知娘娘心裏可有什麽主意沒有?”
錦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說道:“這件事本宮也放在心上了,隻是還沒有看到合適的姑娘,正像你們說的,這是大事,更不能草率。”
“娘娘說的是,”兩人答應一聲,蕙兒忽然眼神一閃,說道:“娘娘,臣婦倒知道有一家的姑娘,才貌俱佳,兩姐妹都出落的如花似玉一般,不知道娘娘意下如何?”
錦秀抬起頭來:“誰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