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禦湖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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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讀書習字,我不及太傅。”燕榕偷眼盯著她的唇。因著先前落水,她嘴唇的顏色近乎蒼白,唇瓣之上有幹涸的紋路,教他想要將她滋潤成平日裏柔柔軟軟的模樣。

    “人道深奧,與其同旁人共赴巫山,不如本王披掛上陣,同太傅一道上下求索。”他低頭湊近她,將嘴唇印了上去。

    林馥實在不知這種事情有什麽好,不論是在碧海城,還是當日在天牢中,他都沉迷於親吻她。周遭靜悄悄的,唯有彼此漸重的氣息縈繞耳畔,教林馥覺著心慌難耐。她匆忙推開他,“夠了。”

    燕榕抱住她,“不夠,你還沒有回應我。”

    她不似他一般貪吃,自是回應不了他。

    他也不著急,慢慢地向她唇齒深處的柔軟探去。因著先前落水,林馥本就疲憊不堪,而今又被他吸盡了氣息,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他終於放開手腳,宛若衝鋒陷陣,肆無忌憚地吮著她掃蕩了一番。

    林馥覺得暈頭轉向,分不清地北天南,唯有閉了眼,神情恍惚地被他抱在懷裏。

    燕榕知道林馥大膽,惟獨在這件事情上發怵,在他看來,她這般美好的模樣,更像是未經情愛的羞澀。燕榕愈發歡喜,像是撿到了寶貝般,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也一並親了個夠。

    待他一寸一寸巡視完畢,又向領口下的風光貼了去。林馥歎息一聲,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

    “你我年歲相近,彼此也足夠了解。”燕榕一根一根掰開她護著衣襟的手指,“我隻是親親你,你別怕。”

    她不是怕,隻是覺得羞愧難耐,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久而久之便忘記了自己是個女子,她甚至不知道一個女子該有的正常反應是什麽。

    燕榕的衣服雖是濕的,可五髒六腑遊走的熱血卻近乎將衣衫燒出幾個窟窿來。林馥似乎也同他一樣熱,甚是還有幾分害羞,否則她的臉頰也不會這般滾燙。

    燕榕貼著她放肆了一會,隻見她雙目緊閉,氣息奄奄地倚在他懷裏,是他從未見過的綿軟模樣。都說女子若水,這般嬌嬌軟軟的樣子果然最美。

    燕榕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便又忍不住開始笑,她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他都會這般看著她,迷戀著她。

    “林馥。”燕榕再喚她的時候,她似是昏睡了過去,遲遲沒有回應,唯有熾熱的肌膚與他相貼,若燒熱的鐵甲。

    燕榕毀得腸子都青了,該不會是他這一番折騰,將她給鬧病了吧?他哪裏還有心思再欺負她,他須即刻靠岸,送她回去歇息。燕榕自是顧不得親王之儀,將長袍係在腰間,握著船櫓搖晃起來。

    他搖著搖著,隻覺林馥輕輕自身後環住他,“殿下,換我來搖。”

    燕榕疑惑道:“你還病著,怎麽不去歇息?”

    他分明記得昨晚將她送回了府,怎麽現在又在江上搖櫓?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盯著她如同月光般皎白的手背貼著他,慢慢地沒入他腰腹之內,輕輕揉捏了起來。

    “嗯哼……”他暢快地喘了一聲。

    她貼著他的脊背歡愉地笑,“我搖得好不好?”

    “好。”

    “殿下還要不要?”

    “要。”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呐!燕榕忍不住得意地笑,笑著笑著便醒了。

    春光明媚,豔陽高照,燕榕慌慌張張地起身,尋了汗巾匆忙擦拭了一番,又去尋了幹淨的衣物換上。虧得這宅子是他的,他還留有便服在此。

    燕榕思前想後,咬著牙咒罵了一句,便連同床幔被褥也一齊扯下。

    “殿下……”沈全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他知曉殿下對太傅懷著幾分愛慕之心,昨夜抵賴霸占她的床鋪也便罷了,今日又要搶了她的被褥?

    “若殿下喜愛,我這便命人送一套一模一樣入宮?”沈全道。

    燕榕臉上有幾分掛不住,“我隻要自己睡過的。”

    沈全明白了,殿下念舊。

    林馥起身的時候,楊桃送了早飯和湯藥進來。她已有數年沒有吃過藥,見到藥碗居然不止一個,不由連連蹙眉,“這些都是什麽藥?”

    “這個對症氣血滯淤、行經疼痛。那個……主治風寒發冷、肢節酸痛。”楊桃一一解釋道。

    林馥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昨夜……是如何回來的?”

    太傅這樣一問,楊桃當即來了興致,笑嘻嘻道:“慶安王殿下背著太傅回來的呢!”

    “莫要胡說。”林馥不由擔憂起來,“將今日的朝報拿給我看看。”

    林馥心上抑鬱,待接過朝報之時轉而疑惑,她的名字竟然未被登載上報!

    昨日城中的大事是:上元佳節,輔國將軍躍花窗博美人一笑!

    林馥不由讚歎編纂朝報之人的目光陰狠,這等私密之事也能被挖掘出來,真教她佩服至極。林馥不太記得昨夜之事,可是她心中明白,慶安王平日雖有幾分少年心性,又喜歡胡鬧,可他卻不是陰溝裏的小人。他向來護她,一如多年以前,他因她同慶元王動過手。

    他自始至終不曾了解她的過往,她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遙想昨夜,他似乎要背她,她搖頭拒絕,“我可不想天天被登載入報。”

    他在月光下咧著嘴笑,“不論官方邸報、市井小報,日後都不會再出現你的名字。”

    她頭痛欲裂,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在懷裏,“有我在,你別怕。”

    林馥用了早飯,便將楊桃打發出去,背著她將那湯藥偷偷倒入花盆之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慶安王這一瞬入內的功夫從何處學來,他的朗朗笑聲落在她耳畔,又癢又軟,“太傅自己都不肯吃藥,日後如何教授凰兒?”

    林馥回頭看他,她睡覺之時素來懼光,內室從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他來的方向有明亮湧入。他的身上帶著早春的味道,像是枝頭新碧吐翠般清新。他熟稔地攬住她的腰肢,二指捏了蜜餞塞入她口中,而後又端了湯藥往她嘴裏灌。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似是練習了數百遍。林馥苦得直吐舌頭,卻聽他笑道:“小胭脂年少時如你一般,都是我這做哥哥的來做壞人。”

    林馥沒有兄長,亦不知被兄長疼愛是怎樣的感覺。她仰頭看他,“殿下也時常抱她嗎?”

    林馥心道,哪裏有勸人喝藥還摟摟抱抱的,簡直不成體統。燕榕卻不這樣認為,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小胭脂堪比我親妹!”

    林馥推搡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想我年少無知之時,也曾隨兄弟們花天酒地,試著抱過一兩個女人。”燕榕神色嚴肅道:“你若是介意,日後我再也不會了。”

    他似乎過度理解了她的意思,林馥也不是逼他賭咒發誓,隻是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