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視若無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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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怕了便告訴我。”他笑著打趣她,而後向她腰上探去。她急急忙忙按住他的手,卻被他反手擒住。
燕榕知曉林馥是個硬骨頭,定然不會承認自己害怕。果如他所料,她雖然有幾分羞赧和顫抖,卻是緊緊抿著唇一語不發。
“若是不怕,敢不敢與我坦誠相對?”他伸手去了她頭頂的冠,打亂她烏黑的發,軟軟的長發飄散在床鋪之上,若流動的瀑。分明是個嬌軟的姑娘家,非要同他硬碰硬。他目不轉睛地看她,單是看著也覺得被她吸引到不行,烏的發,白的膚,紅的唇,當真是個明豔無雙的女子。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她,“林馥,你生得真好看。”
她側首躲他,卻露出鬢發之下未經日光的皮膚來,入眼是修長的頸項,雪白的耳廓。他便又順著她頸上跳動的血脈親吻而去,仿佛要一路滑入緊緊遮掩的衣衫之中。他越放肆、她臉愈紅,可縱是這般滾在一處,她也不敢發出半分聲響——這般不肯服軟的小可憐!
春夜溫熱且漫長,屋內潮濕且綿軟,他一直吻到她喘不過起來,便又試著去解她的衣衫。林馥慌張地抬眼看他,微微張口,卻是沙啞著嗓子氣若遊絲道:“別鬧。”
隻是太傅大人似是被他抽盡了所有力氣,這句“別鬧”非但沒有半分氣勢,反是軟綿綿的在他心底撓癢癢。
燕榕亦有幾分氣息紊亂,“你若是肯將礙事的胸甲脫了,我便不鬧。”
林馥哪裏信他,自是躲閃著不肯的。燕榕也不著急,磨磨蹭蹭地抱著她胡鬧,直鬧得她衣衫散亂,喘息連連才停手。他看得出她緊張,飽滿的額上滲出了汗,側臉的長發濕漉漉的,緊貼著瓷白的肌膚,有幾根烏發劃過唇角,於方才親吻之時落入她嘴裏。不知為何,燕榕覺得她今夜的模樣勾人得厲害,他輕輕伸手挑了那幾根長發,對準她一張一翕的嘴唇便又堵上。
他不知道林馥心中在想什麽,隻知道她已被他折磨得近乎窒息,她神色頹靡、氣息奄奄,便是連眼神也漸漸綿軟,望著他的目光越來越散漫。他輕輕剝落她的外衫,露出她那可笑的胸甲來……
“又重又熱,穿這東西做什麽?”燕榕徐徐誘惑,“脫了好不好?”
她的身子被這等醜陋的器具遮蓋,簡直突兀到不堪入目,難怪他從前覺著她時而瘦弱時而健壯,竟是因為這見不得人的東西。若是換做旁人,大抵不懂胸甲如何穿戴,偏偏他是個常年行走軍中的,順手便將連接著皮革的附環帶扣一一解了。
胸甲之下竟然還有貼身的裏衣?燕榕不由愣神,林馥卻是歎息一聲,忽然勾起手臂環住了他的後頸。
燕榕的眼睛亮了亮,“可以?”
她埋首在他胸口,看不清臉上的情緒,似是隱忍許久,發出一絲聲響,“嗯。”
她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肯接納於他。燕榕自是歡喜到不能自已,抱著她輕盈的身子跌入柔軟的被褥中。他從未好好看過她,她的膚極白,常年被厚重的鎧甲所掩,像是冬日裏無人問津的白雪千裏,白得刺目,亮得晃眼。他一點一點地觸摸,一寸一寸地親吻,一處都沒有放過,及至雙手終於攀上夢寐以求的丘峰雪巒,他已經熱得近乎七竅生煙。
“林馥,林馥。”他焦急地喚她,原來她害羞的時候,竟是緊緊閉著眼不肯說話的。見她不應,他便順著她的腰肢向下遊移,捉著她的腿急急地蹭了蹭。
她顫抖著將他抱得愈緊,他卻想起她前些日子還嘴硬,忍不住問道:“還是對男歡女愛沒興趣?”
林馥終於肯轉過臉看他,白淨的小臉早已紅得不成樣子。分明情之所至,偏是個一聲也不吭的硬骨頭,她焦急難耐之下,對著他的肩頭便咬了一口。
這般氣力不足好似瘙癢,教燕榕忍不住笑。他伸手紓解她的緊張……原來是江水漫了堤岸!燕榕連忙翻找出一方絲帕擦手,卻見林馥的眼神瞬間清醒,陡然起身後退些許,緊緊盯著他道:“你做什麽!”
“別怕,明日一早我便去向皇後請旨。”燕榕還欲伸手抱她,卻不知林馥為何突然翻臉,猛地抬腿向他身下踢去。
平心而論,燕榕愛極了她那雙又長又直的腿,可是她這般沒由來的發怒還是頭一遭,教燕榕徹底懵了。
他伸展手臂捉住她的腳踝,“你先別急,我馬上繼續方才之事。”
“下作!”林馥掙脫他的手腕,又複猛地踹了一腳,“你竟有這等嗜痂之癖!”
燕榕讀書雖然不及林馥多,卻也不比常人少,不知這“嗜痂之癖”是個什麽東西。他隻顧著理解她字麵的意思,便被方才還赤條條、軟綿綿的女人一腳蹬在小腹之上。
他知曉她力量頗大,這一腳亦是用盡全力,踹得他猛地靠在身後的床柱之上。燕榕覺著五髒六腑都在痛,耳後更是床柱不堪重負的,瞬間斷裂的“咯吱”聲。
燕榕愣愣看著她,但見他方才看過、親吻過、觸摸過的大片雪白,被她一點一點藏在厚重的錦被中。林馥微微低頭,長發遮掩著半邊臉,她再也不是先前的溫順嬌軟模樣,她不看他,隻是冷聲道:“出去。”
他披衣起身,複又坐在她身旁,“你若是不願,我不碰你便是了。”
林馥不睬他,仍舊隻說了兩個字,“出去!”
以燕榕對她的了解,若是逼得林馥將同樣的話說三遍,他恐怕非死即傷,出不了這道門。
從那夜開始一連幾日,林馥都不肯同他多說一句話。上朝之時遠遠看到他,她都如避蒼蠅般嫌惡地躲開。回府之後更是緊鎖房門,生怕被他窺得一絲春光。而今竟是主動請命去各地督查賦役征銀,如此一來大半年過去,他與她恐怕是徹底見不著了。
天子望著遠處的一雙母子,眼裏便帶了笑,“北齊、南楚二國雖然相鄰,可是風俗卻相去甚遠。”
燕榕知曉,皇兄的小阿吾當日死活不肯嫁他,他便將她祖上數代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她父母早亡,他甚至懇求梁國玄音公主替她加笄。
隻聽皇兄又問:“你對林馥知曉多少?”
“我認得她十年。”燕榕說罷,才發覺他甚至不知她的父母是誰,祖籍何處,縱是他要娶她,這些事物須登入宗正寺的譜牒之上。如此想來,果真他太過魯莽。聽聞齊女最重貞操,是不是林馥覺著,他待她不過是露水情緣,未曾許下嫁娶的誓言。
難道林馥後悔了?難道她不曾將他當作一生相伴的良人?
隻聽皇兄若有所思道:“齊女狡詐,滿嘴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