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恩情難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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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漆黑一團,林馥隻覺他忽然靠近她,不由分說奪了她手上的書往地下拋,這人好端端的生什麽氣!

    她的眼睛尚未適應周圍的黑暗,卻被腳下的書籍絆了一下。習武之人伸手敏捷,電光火石之間,她本能地捉住近身的物體站直了腰身。

    隻是這般近的距離,她隻得捉了慶安王的衣襟。他的神色慢慢在黑暗中清晰,“什麽時候學會的投懷送抱?”

    “勞煩殿下相讓,我要回府。”幸得此刻是黑夜,室內又沒燃燈,出了那一夜的事,林馥便是同他獨處也覺著尷尬。投懷送抱個什麽勁,再見麵也覺著多餘。

    “有一件事,你今日須我說明白。”燕榕在此處站了整整一個下午,也不怕再多逗留幾個時辰,哪能輕易放她走。

    林馥抬頭看他,也不知他指的是什麽。

    “什麽叫你不想承我的人情?什麽叫你一直未曾忘記過北齊太子?”燕榕按住她的肩,“不說清楚,你今日便別想走出這道門!”

    林馥未曾想他來了那樣久,恐怕該不該聽的都已知道了。她沉默半晌,卻是昂首道:“我不想承你的人情……因為還不起。”

    “陳年舊事我不想提。”她沒什麽好解釋,說罷又低頭不看他。周遭靜悄悄黑漆漆的,教她有幾分心慌。

    “有什麽陳年舊事?”燕榕知曉林馥心高氣傲,那遲玉同同她有仇,他又早有幾房妻妾,難道林馥還能再回去跟了他?可是她從前經曆過什麽,卻從未對他主動提起過,甚至連嶽臨江都知道,唯獨瞞著他!

    他抓著她肩膀的手愈發用力,林馥卻未感覺到一絲疼痛,她身上的胸甲厚且堅實,可謂刀槍難入,他的雙手再如何用力,也不過是傷了自己。

    林馥掙脫他的鉗製,“鎧甲堅硬如鐵,你收手吧。”

    燕榕又複抓著她的肩,十指狠狠鉗著她,痛,真他娘的痛!都說十指連心,若是手上痛些,心裏的不痛快是不是會少些?

    “若是你懼怕還債,先前之事便一筆勾銷。”燕榕低頭道:“那個什麽北齊太子,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林馥未曾想到,他的“一筆勾銷”竟是這般痛快。

    “可是你別躲著我,我難受。”燕榕伸手拽她,她側身便躲。他不準,抓著她的雙臂狠狠將她按在胸前,“那天的事是我不對,你別同我置氣。”

    提起那天的事,林馥隻覺臉上都要燃起火來,想來她既未飲酒,神誌又十分清晰,怎麽就會半推半就的順了他的意?

    隻聽燕榕小聲嘀咕,“濕成那樣又沒能教你滿意,是我不對。”

    這人還要不要臉了!

    林馥覺著如遭五雷轟頂,劈頭蓋臉一記悶響,仿佛連周圍的聲音也聽不清楚。她,她,她竟是這般可恥!

    燕榕感覺到懷裏之人僵硬得厲害,不由低頭親吻她的側臉,“害羞了?”

    林馥急切道:“此處乃先賢聖地,不要胡鬧。”

    燕榕笑道:“先賢又怎麽了?難道入了夜不抱女人,不生孩子?”

    她怎麽曉得先賢入了夜要做什麽,隻是抵著他的胸膛推拒。這人……她從前斷過他雙臂,上次還踹了他一腳,非但不見他收斂,反而越挫越勇了?

    燕榕大部分時間同軍士一處吃住,一旦來了脾氣,非但沒有半分皇室貴胄的灑脫,反而如兵痞無賴一般,連道理也講不通。

    “太傅身負教授皇室子弟之責,不如好好教教本王。”燕榕也不理會她罵他“無恥”,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再解她的衣衫也容易了許多。

    “你方才說過,先前的債務已經一筆勾銷了!”林馥擋住他的手。

    “嗯,一筆勾銷了。”他卻不肯停下,扯著她的腰帶往裏麵摸去,“可太傅對本王分明還有些別的感情。”

    “沒有。”她對他哪裏來的感情,他信口開河!

    燕榕嗤笑一聲,卻是在她腰上捏了捏。這女人的嘴硬得厲害,身上卻是軟得撩人。有沒有感情她心裏明白,縱是她心裏不明白,身體也明白。

    林馥覺察到他的放肆,雙手蓄了力,擒了他的手臂反手擰去,直痛得燕倒吸冷氣。可他也不服軟,長腿勾了她的腳踝,便是將這負隅頑抗的女人往地上撂。

    天祿閣甚黑,也不知一番響動之下撞到了什麽物件。林馥被他勾倒的一瞬,他卻歎息著緊緊抱住她,同她一道在地上滾了幾圈,而後貼著她的耳畔道:“傷到了沒有?”

    林馥著急起身,燕榕卻狠狠壓著她道:“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接二連三栽在你手上,豈能有第四回?”

    他摸索著去解她的胸甲,扣帶“劈啪”作響,那聲音閃爍著,如同眼前令人眩暈的星光。地麵陰冷,硌得林馥渾身都痛,慶安王忽然抱起她往書架之間的臥席上而去。

    林馥不由想起,昨天下午她還脫了鞋襪,陪凰兒在此處玩耍,今日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他跪伏於她身上,不準她動,一雙手卻是沒有閑著,不知何時鑽入了衣縫之中,貼著她的肌膚摸了個通透。

    林馥氣得笑了,“你怎麽這般難纏……”她伸手擋他,十指修長柔軟,掌心有薄薄的繭。

    燕榕隻覺她驚得戰栗,卻還是嘴硬得厲害,她出語威脅道:“按照南楚律例,強迫女子意願,後半生恐怕要在監獄裏度過。”

    燕榕笑道:“我國不曾有過同性相交的律法,除非你敢將身份昭告天下。”

    他算準了她不敢聲張,才敢如此放肆,當真是逼得她吃啞巴虧。夜色愈黑,明月被烏雲遮住大半,唯有一點銀芒落於他緊繃著的側臉。上一回林馥實在是羞惱到沒臉見人的,此時於黑暗之中看著他,反是覺著慶安王殿下比她還要緊張。

    “殿下在怕?”

    越是這種時候,燕榕便越是緊張,若是惹得身下的女人不痛快,須臾之間便會將他挫骨揚灰。

    “怕,怕惹急了你,一腳踹得我斷子絕孫。”

    林馥承認她先前的行為陰狠了些,卻是伸手勾住他的後頸道:“日後不會了。”

    燕榕一愣,若是她肯主動抱他,便是不再抗拒於他。他心上亢奮,卻是飛快地除了外袍,伸手解褲子。她的視線躲躲閃閃,落在他腰間的一雙手上,這般看他,直盯得他忽然身下一緊——將褲子打了死結。

    此處本就黑,加之他緊張到不能自已,竟是越解越亂,越勒越緊。下一回果真還是要點燈!燕榕心上抱怨,卻是覺著她的手覆上了他的腰間,一點一點摸索著,覆上了那死結。

    “吸氣。”她聲音清冷,好似命令。

    燕榕不由深吸一口氣,腰上的繩索便鬆了些許。她的指端細膩涼爽,輕輕滑過他的皮膚,教他險些繃不住就要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