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事必躬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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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榕下定決心,卻是猛地擒了她右腕,向身後反剪。林馥痛得吸氣,分明是他理虧在先,竟是如此無理取鬧。她左臂彎曲,手肘蓄滿力量,便向他胸前擊打而去。燕榕悶哼一聲,生生挨了她這一擊。他也顧不得痛不痛,隻顧著製住她雙手不準她動彈。

    林馥不曾想到,他近身相搏的技法比之從前竟是大有進步。她正欲掙脫鉗製,便覺腕上一涼,緊接著又是“啪啪”的鐵鎖交錯之聲。

    又來這一套!林馥壓低了聲音,清冷之中已然有了怒氣,“解開。”

    燕榕捂著胸口,痛得半天發不出聲來。過了許久,他才盯著她手上明晃晃的鐐銬道:“沒有半分女子的嬌軟。”

    話雖如此,可是當他瞟到她耳廓潔白的肌膚,卻又忍不住心潮澎湃。她平日裏也要搽胭脂,****將肌膚塗抹得暗淡無光。可總有未曾塗抹均勻的地方,便如剝了殼的雞蛋般白白軟軟,如她身上的肌理一樣可口。這般模樣若是被同僚看到……眼看著離京的日子漸近,燕榕心上的煩悶便又莫名咆哮起來。若是他能化作饕餮巨獸,將她一口吞進腹中該有多好。將她藏在腹中,好過每日輾轉相思,生生承受想念而不得見的痛苦。

    可她待他卻不是如此,他甚至從未感受過她對自己一絲一毫的依戀。她太過理智,縱是情動也不過稍縱即逝。她的反應教他覺著不安,他越是不安,便越要幹涉她的生活,如此才能教她不再規避他的存在。

    “我的小元宵。”他在她耳垂輕輕一啄,順勢將唇貼在她薄薄的肌膚上。手指卻劃過她的衣襟,熟練地拆解厚重的胸甲。

    “我要你同我一樣,將自己不顧一切地交付出來。”從來都是他死纏爛打,她被動接受。從當日住進他的宅邸,到後來順理成章的魚水之歡,她不過是百般推諉不可逃避,隻因她無路可退,他是她的別無選擇,而不是唯一選擇。

    “我說過對你再無隱瞞,還有什麽需要交付的?”林馥不知他這幾日何處來得脾氣,難道男人每月也有那麽幾天?

    燕榕承認自己貪婪,從前她隻要肯對他笑一笑、多說幾句話,他便覺著滿足。而後卻不能滿足淺嚐輒止的交往,愈發渴求**上的歡愉。然而短暫的歡愉過後卻是更為巨大的空虛。他方知這些都還不夠,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占據她的心。她該將他當作唯一,依戀他、愛慕他、思念他、對他欲罷不能,而不是如現下這般,任何人與事都可代替他的存在。

    甚至她答應同他成婚生子,也是因為有了夫妻之實。尤其是今日見到盧氏抱著張大誌哭得梨花帶淚……那才是一個女子愛慕夫君的坦誠。

    他在她眼中不過四個字:可有可無。可他想成為的是:不可或缺。

    在她的心裏,有許多比他更為重要的人。遲悅、凰兒、甚至沈荊,他從前嘲笑皇兄無能,將年幼的遲悅困在身側,如愛寵般養大。而今卻深知他的高明之處,若是能在她成人之前便日夜教導,她又豈會是今天的模樣?他在她麵前,從來都不曾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燕榕決定教她好生見識一番男兒本色,於是鉗住她的身子收緊雙臂,對著她的肩頸印了齒痕上去,直咬得她又痛又癢。他還欲向她胸前啃咬,馬車卻忽然一頓,已然停下。

    慶安王殿下哪裏還有半分往日的耐心,瞬時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下了馬車抱起便走。沈全剛一露臉,卻被殿下身上的攝人氣息嚇得縮了回去,這兩人上午出門還好端端的,此時劍拔弩張,似要打起來了。

    燕榕一腳踹開房門,直尋了床榻將她扔了上去。林馥覺著此生也沒有這般恥辱過,竟是如狗啃屎般臉先著床。燕榕窸窸窣窣翻找了一會,也不知又取了什麽東西,而後卻是坐在她身邊,放了一本書籍在她麵前。

    林馥但見其上有四個大字:《束縛之法》。他一邊翻看一邊問道:“你喜歡哪一種?”

    “汙穢。”她咒罵了一句,卻是將臉埋在枕頭裏不肯說話。

    她對他辱罵毆打也不是頭一遭,燕榕倒也不在意,卻是解了腰帶便要壓著她辦事。

    林馥雖是被束縛了雙臂,動作卻依舊敏捷。她忽然轉身,右腿載著滔天怒火直向他要命處踹來。他第一次將她剝得赤條條,便被她這麽橫飛一腳直衝小腹,而後以血肉之軀撞斷了床柱,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今日焉能再著了她的道!

    他迅速躲閃,而後擒住她的右腿,用腰帶捆了綁在床柱之上。林馥一腳落空,反是被他得了逞,被迫伏在他身前,被他扯了衣物貼了上來。

    她既是不肯服軟,便掙紮著要掀了床榻。燕榕三番五次不得而入,生怕被她折斷了血肉,卻是不敢再強迫她,隻是貪婪地親吻她的脊背。但見她潔白的肩頸之上,滿是被他吮咬的紅痕,肌膚上的汗珠細細密密,如同淋了一層小雨。手腕卻是因方才的掙紮,早已凸起兩圈紅腫。

    他對她終是狠不下心,隻得尋了鑰匙解開她雙手,將她反轉過來。但見她眼眶泛紅,顯然不是因為哭泣,而是尊嚴盡失之後的憤怒。

    “我不僅截了你的信件,還做了些別的。”他低頭的一瞬,額上的汗滴自鼻端滑下,跌落在她胸口的一點嫣紅之上,剛剛平息的躁動便又壓抑不住。

    “你還做了什麽?”方才那般折騰,林馥已經累得氣息奄奄。

    “回禮給北齊太子。”燕榕低頭親吻她的側臉。

    “你……”她再度被他按住手腳,卻是對著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燕榕痛得呲牙咧嘴,卻是壓著她道:“我曾說過,太傅雖然位列三公,卻無實權,唯有掌了六部官印才能自保。你有官製改革的想法,原本更適合吏部,可我卻要你舍近求遠去戶部任職。”

    林馥不由睜大了眼,仿佛從前不認識他一般。他從來都是貪玩胡鬧,何曾幹預過朝政之事。

    “既是我趕赴寧遠城,哪能少得了戶部的糧草供給。”他不由笑道:“雖然我先前上書被皇兄駁回,可是過不了多久,你便會心甘情願來找我。”

    “你雖有皇兄支持,可行事激進又太過心急。你的為政經驗來自於你父親,然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不是靠紙上得來。你文治不及武功,不久之後便會因四處碰壁,不得不出去避風頭。甚至需要其他方麵的政績填補,才能助你在官場上更進一步。”

    林馥覺著他的模樣甚是陌生,卻是咬牙切齒道:“難得殿下肯這般深思熟慮,不知究竟有何目的。”

    燕榕便咧著嘴笑了,“雌伏於我身下,我庇佑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