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頁貝萊斯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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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前——
“所謂月華究竟是什麽呢?”我饒有興趣地問。“你沒有辦法使用它,之後有想過什麽辦法嗎?”
“你知道我是使徒,我的身體雖然不是普通的人類,但也沒有能體,月華的從一開始就不承認我這個人吧。”他苦笑著說。“這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因為對於那個世界而言,月華決定了身份、力量、權利很多很多,而我也因為這個東西差點毀掉我的未來。”
“讓我猜猜你一定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講的,但願你喜歡。”
——故事中——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這隻車隊大概也就這樣一副場景,這讓德爾有些不安,他天生就對一些危險有著敏感的嗅覺。
佐卡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黯華,對他而言這本書還是一份新奇的禮物,雖然全大陸隻要識字的人就會隨身攜帶一本,與他們同行的另一個人更加幹脆,已經躺下來睡得找不著北了。
這段旅途非常枯燥,德爾不禁陷入了無意識的幻想之中,一些過往的回憶如同走馬觀花。
太陽一點點升起,直到約莫10點左右,他們被突襲了。
前方的馬匹突然嘶鳴了起來,護衛的咒罵聲隨之傳來。
這情況同時驚醒了兩人,佐卡直接站了起來。
一頭看似是大型鼴鼠的生物突然穿過小徑,好死不死地嚇到了位於最前端的馬匹。
“別看了,那是沒有攻擊力的泥甲鼠。”德爾還以為自己的感知靈驗了,結果並不是。
他剛想放鬆下來,就聽見了護衛隊長大吼道:“所有人拿好武器,有東西過來了!”
對於他們這些常常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很了解,突然竄出一隻無害的生物的幾率是很小的,他們怕生,但依然衝了過來,隻能說明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追趕它。
樹林突然被一陣風刮動了起來,沙沙沙的聲音帶來了一絲沉默,和血的味道。
在德爾一個愣神的瞬間,一道灰色的身影好像踩著風一般從一邊的灌木從中撲了出來向著前麵一個騎著馬的護衛
“靠!”坐在上麵的護衛順手就將長矛紮了過去。
一刹那,矛尖部分在即將碰到不明生物的背部皮膚時被一層透明的薄膜滑開,讓這還算凜冽的一擊插在空處。
護衛猝不及防被來者掀翻在地,落地時發出了噗通的聲音。
“南卡!”一邊的護衛還在調轉馬頭想去幫忙。
但為時已晚,交錯的犬齒利落地咬開護衛的咽喉,鮮血瞬間濺射在了周圍的地麵。
“灰影狼!”護衛隊長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普通人都滾開,那個東西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
長矛後挽,在令人驚訝地肌肉瞬間爆發下,它如同穿梭在雲層的雨燕,劃破空氣狠狠地撞擊在了灰影狼的身上,它毛皮上的透明薄膜在瞬息之間放棄了防禦,暗紅色的血液飆射了出來。
那頭狼痛苦地嚎叫了一聲。
但長矛沒能貫穿它的身體,沒入了3寸左右。
一邊幾個能運用月華的護衛立刻從馬背上跳下將其團團圍住。
“受死吧!畜生!”其中一個護衛似乎是死者的熟人,憤怒淹沒了理智,短劍從腰間拔出就想向那頭嘴角還存在鮮血的灰影狼劈去。
但那是頭靈活的畜生,即使在短時間吃了個大虧也依然有著野獸的本能。
漂亮地後撤躲開了一擊後就想逃離,但其他人可不是吃素了,一狼五人混戰在了一團。
德爾這才反應過來:“天啊,這種生物怎麽會跑到這邊來。”
“怎麽了?”佐卡問道。
“灰影狼是獨居物種,是狼族中比較特殊的一類,他們每一個個體都有戰士的水準,並且天生就具備使用月華的能力,成年雄性在月華教會的討伐等級是黃色,但數量稀少,這次算是倒黴了。”那名護衛隊隊長騎著馬走了過來,卻並沒有插手戰局。
複仇還是親手才能有所慰藉,護衛的死和他的大意也有所關係。
戰局很快明朗了下來,畢竟那頭驍勇善戰的灰影狼受了傷害,又受到了不少人的圍攻。
那名護衛在灰影狼已經變得虛弱的情況下乘著一個空擋將短劍凶狠地從側麵刺入了它身體內部,劍刃穿過了肋骨刺穿了毫無防備的心髒,鮮血帶來的情緒沸騰讓他的心情暫時好過了一些。
“把屍體帶上後麵的馬車用麻布包好,死者拿10枚月子,繼續出發。”塔米爾的聲音不緩不慢地說道。
“是。”護衛隊長應聲道,然後對旁邊幾個人說,“把屍體包好。”
幾人默不作聲地從一旁的馬車搬出了準備好的麻布,將屍體包裹了起來,放在了一輛還算空曠的馬車裏。車隊在短時間的騷亂後重歸正軌,至於那頭狼的屍體則交給了那個擊殺他護衛,這是規矩。
路上自從遇見了那頭狼後就沒有太大的波瀾了,偶爾有一波兩波異獸也沒有創造新的死亡案例,一天兩餐飯食,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貝萊斯城。
從德爾的介紹來看這是一座有著深厚曆史和文化底蘊的城市,兩人在商隊等待進城的時候聊著這座城市的曆史,很幸運,鳩奇大叔思想在這個時代非常前衛,不僅教會了德爾識字,還有一些人文地理,他現在不過是在向佐卡複述父親曾經教給他的東西罷了。
美麗的而又肮髒的土地,建立起了一座灰色的城市。這句話是一位詩人對他的評價。
“好了,小夥子們可以滾蛋了!”塔米爾將和馬車一同帶進城市裏的三個人趕下了車子。“別打擾我做生意!”
另外一個人毫不猶豫地直接消失在了街道的路口,商隊也慢慢地離開城門口,留下兩個年輕人靜靜感受著早晨的空氣。
“現在我們去哪?”佐卡說道。
“酒吧,我得去問問征兵處在哪裏,免得走錯路。”德爾說道。
但他也有好多年沒有到這座城市來了,滿世界亂跑的勇者不是沒有,但大多數普通人一輩子估計都隻會在那麽幾個地方流動,你指望一個守著家裏三分地的人能夠對一座不常來的城市了解多少?
“抱歉打擾了,問一下征兵處怎麽走?酒吧呢?”德爾陪笑著向一個路人問道。
那是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大叔,冷漠的臉上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他沒吭聲就走開了。
德爾不得不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好答話的年輕女孩,但得到的結果是一個白眼的擦身而過。
德爾深深呼吸了一下,他知道什麽原因了,但他依然要繼續嚐試一下。
“抱歉”
“滾開!別擋了老子的路!”
“抱歉”
“不知道。”
“停一下吧,你問不出來的。”佐卡按住了他的肩頭。
“這群衣冠禽獸!”德爾憤怒的敲在了一邊的牆壁上。
粗麻製作的破衣裳,被陽光帶走潔白的黯淡膚色,大量手工和汗水留下的老繭每一個城市裏的人都有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他們隻是農民,是低賤的平民,他們是天生就高人一等的人,他們有資格鄙視這些土老帽。
“我們自己去找!”德爾正打算放棄時,有一個年輕人從一邊走了過來。
“你們是在找征兵處嗎?”他禮貌地問道。
看起來和他一同的夥伴似乎在旁邊聊天的樣子,時不時瞄了一眼過來。
“對,你知道他在哪裏嗎?”德爾內心的憋屈好過了不少。
“從這裏直走往右拐,那裏有個小巷,穿過去第二個路口右拐,往前走500步右拐,然後下一個路口右拐,再在下一個路口左拐。”他微笑著說道。
“額”德爾沒有記住他的這一長串話。
“從這裏直走”佐卡重述了一遍年輕人的話。“對吧?”
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對對對。”
德爾終於露出了笑容:“謝謝。”
“不客氣。”
兩批人就此別過。
德爾和佐卡一起按著年輕人給的信息向目的地走去。
“終究還是有一兩個還算好心的人嘛。”德爾放鬆地說道。
佐卡隻是神秘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黑暗逐漸取代了原本的陽光,緊挨著的畸形建築漸漸鋪滿眼簾,那抹居住在這座的城市的灰影找到了新的獵物。
“真的是這條路嗎?”德爾開始有些疑惑了,麵前這個看不出是酒吧或者招兵處會存在的地方,反而像是一個
“被廢棄的迷宮。”佐卡感慨道。“這些建築估計絕大多數沒有人居住,就算有,也是那些連溫飽都成問題的人和犯法者的搖籃。”
灰影在城市的上空露出了無聲的笑容。
“你記錯了?”德爾愣住了。
“除非他記錯了。”佐卡反駁道。
被騙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
但為什麽
德爾不明白為什麽。
他們風塵仆仆地趕到這裏,隻是想給一個孤獨的老人帶回去一個能夠讓她笑起來的消息。
“對他們而言,戲耍別人也許是每天的娛樂吧。”佐卡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