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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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籠中之神》劇組的人來醫院探望常思齊,她還在昏睡。
    大家七嘴八舌談論著這起事故,都不清楚事情原委。
    導演問經紀人鄒姐:“是綁架嗎?為了錢?”
    鄒姐:“應該不是,都沒要錢,會不會是瘋狂的私生飯?”
    另一些演員聽了,紛紛表示演員真是一個高危的職業。
    唐唐八卦道:“這一次幸好吳塵哥到了,以我們的能力,絕對找不到思齊姐在哪裏。”
    鄒姐也好奇:“吳導是怎麽快速找到隔壁酒店六樓去的?”
    吳塵正端來一盆溫水,給常思齊擦著胳膊上的血跡:“她電話裏給了我足夠的線索。”
    唐唐:“我看塵哥你抬頭看了天空,難不成你還會夜觀星象,預測吉凶?真是神了!你會不會借東風呀?”
    吳塵:“是因為星團,獵戶座是很亮的星團,冬季的天空,有太多亮的星子,很難找出特定星座,但到了春季,獵戶座就凸顯出來了,通過限定能看到這個星雲的範圍就容易推斷她所在的大致位置。”
    鄒姐又問:“我報警了,但是公安局說人失蹤未滿24小時不出警的,你又是怎麽說服他們的?”
    吳塵:“以拐賣婦女的理由來報案。”
    一旁經驗豐富的導演了然:“啊!這個屬於特定情形,要以刑事案件立即立案的。”
    吳塵:“對,那時候,我很確定她出事了,所以必須想一個足夠的理由讓警察出動。”
    大家還在三三兩兩討論著案情。
    吳塵對劇組的導演開口:“我跟鄒姐商量過,思齊現在的樣子,恐怕不適合再出演……”
    “沒事沒事,一切等養好了傷再說,她的鏡頭可以最後補拍。”導演就怕他說這種話,常思齊在這裏頭算是第二重要的女角色了,他對她的演技和工作態度也很滿意,很想挽留
    吳塵解釋:“不,她的身體狀況估計沒法再適應演藝工作,我們一家人也商量過,希望她能暫時退出圈子。”
    這下連經紀人鄒姐都驚訝,吳塵隻是說讓思齊推掉這部戲,可沒說她要退出這行。
    唐唐倒是能理解:“嗯,思齊姐真是命途多舛,一路走來從沒安寧過,太倒黴了,是該修養一陣,轉轉運。”她之前被冤入獄,唐唐可是跟著閑了好一陣呢。
    送走了劇組的人,吳塵回到常思齊床邊,小心地拂過她的長發,她頭皮流出的粘稠血液已經幹涸,將幾縷頭發粘成了一團。
    他用溫毛巾擦著她臉上的血跡和淚痕,又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女護士正好走進來給常思齊換一瓶靜脈注射的藥水,看見眼前的一幕,感覺莫名貼心,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安慰道:“放心吧,沒有很嚴重的傷,隻是因為電擊暫時昏迷,很快就能醒來的。”
    吳塵向她道謝,又問:“請問,這附近有打印店嗎?”
    護士拿著換下來的空藥水瓶:“有的,就在馬路對麵。”
    病房內又隻剩兩人。
    吳塵用手機翻看著郵箱,裏頭有律師很早以前發給他的文件。
    他又抬頭,看著常思齊的睡容,發著呆。
    他剛才給她擦拭身子,看著她身上留下的疤痕,每一塊傷都在提醒他之前的一場場事故。
    她所躺的枕頭也是血跡斑斑,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他像是下定決心般,站起身。
    若要斷,就隻能趁現在,他怕看到她醒來又走不了了。
    常思齊沒想到醒來以後,看到的不是吳塵,而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她顫抖地拿起紙質文件,胡亂掃了一眼,又看到最後的日期,的確是今天的!
    她拔了自己的針頭,衝出病房,焦慮地等著電梯。
    電梯門開,她走了進去,裏頭隻有兩個護士。
    護士看她穿了一身病號服,衣服上殘留血跡,頭發也沾了血團和血塊,問:“有需要幫忙的嗎?”
    常思齊急切地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從五樓病房離開了?”
    兩個護士搖搖頭。
    常思齊撥打吳塵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接連打了好幾個,都提示關機。
    常思齊一鼓作氣,衝出了醫院大門,眼前就是大馬路,淩晨一點多了,街道一片安靜,哪裏還有人影?
    她點開微信,看到了吳塵發來的圖片,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一看發消息的時間,已經是十來個小時之前了。
    她點開圖片,畫麵是一個寺院,寺院門口開了滿樹的花。
    可是一想到那張離婚協議書,以及吳塵關機的電話,她就感覺到他這次走得有多堅決,甚至未等她醒來。
    她蹲在空無一人的大街旁,抱緊了自己的胳膊,不知該如何接受眼前這個事實。
    病房的護士掐著時間來給常思齊換藥水,卻見房內沒人,床上多了一疊紙張,她掃了一眼,在看清是離婚協議書後,有些吃驚,不久前還看到那個年輕男人吻著這位病人的額頭,難道是女方要離?
    她正打算出門找人,常思齊自己回來了,看著麵色很不好。
    護士道:“是去上衛生間嗎?需要幫忙可以按床頭這個鈴的。”
    常思齊點頭:“謝謝,對了,我現在可以辦理離院手續嗎?”
    這三更半夜的,她又是一個人,而且也才醒來沒多久,護士好說歹說,讓她至少睡到天亮再走。
    常思齊不肯,護士道:“我們也沒辦法,辦理離院手續有時間段的,至少要明天早上八點。”
    常思齊隻好躺回了床上。
    護士給她送來了一份皮蛋瘦肉粥:“這個,是剛才那位先生放在微波爐邊的,說是醒來了熱給你吃。”
    常思齊抓住她的手:“他現在在哪裏?”
    護士:“那我就不知道了,很早就走了。”
    常思齊捧著那碗粥,感受著粥的熱度,紅著眼眶。
    護士看出來她很難過,又說:“對了,那位先生讓我轉告你,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要先填飽肚子。”
    常思齊吃了一口熱乎乎的粥,眼淚啪嗒掉進了粥裏,她又問:“他還說了什麽嗎?”
    護士回憶著:“他好像問過我,打印店在哪裏。”
    常思齊看著手邊放著的離婚協議書,又一大顆眼淚掉進了碗裏。
    護士給她重新紮了靜脈針,走了。
    她沒吃幾口粥,就把碗放到了一邊,抬眼就看到病房牆角擺放著她從家裏帶出來的行李箱,箱子上還有她的小背包,應該是吳塵從酒店給她搬過來的,他甚至細致地把她的充電器和紙巾挑了出來,擺放在床頭櫃。
    手機提示低電量,她給手機插上了充電器。
    翻看著通話記錄,隻見滿屏的未接來電,都是吳塵打來的,每隔兩三分鍾就有一個,可那都是之前的,現在,她一遍遍回撥,他卻關機了。
    她又翻看微信,他最近給她發的消息特別多,她終於有點明白,原來他是在擔心她的安全,他好像早有預感,所以才會這麽巧合地在她被困時及時出現吧?
    看著他送來的粥和行李箱,看著床頭的充電器和紙巾,她不死心,對著自己被靜脈注射的針口處拍了張照,發了過去,用了撒嬌的口吻:打針好痛的,你都不來看著我!
    明知道他現在關機,不會回複,她還是忍不住繼續發消息:我醒來,你都不在,我自己拔了針頭下去找你呢,還以為能追上你的,護士說你早就走了。
    她一條一條地發著:你不是說,我沒有追過你麽?那我現在追你,來不來得及?
    就這樣一個人躺在冷清的病房裏,哭著哭著,她就睡著了。
    醒來以後,看到眼前站了個人影,常思齊一屁股坐起,以為是吳塵回心轉意了。
    葉觀傑向她敞開一個懷抱:“哎喲喂這麽熱情,也不過是幾周未見…..”
    常思齊臉上表情的變化很明顯,從希望到失望,想要擁抱對方的胳膊也頓住。
    葉觀傑看得清楚,批評她:“有沒有良心的?我特意拋下千萬粉絲來接你一人,你這是什麽神情?”
    常思齊:“他讓你來的?”
    葉觀傑:“鄒姐給我打的電話。”
    常思齊辦理出院,葉觀傑幫她拿著行李箱,微笑著提建議:“去旅遊吧?好不好?”
    常思齊搖頭,她現在一心隻想回家。
    直到在機場買機票,葉觀傑還想說服她跟著自己出國去玩,但她一臉堅決地買了回t城的機票,葉觀傑連忙探頭,越過身前的常思齊對售票員道:“再來一張一樣的。”
    她買完了機票,就像癡呆了一樣坐在椅子上候機,手中牢牢握著手機。
    葉觀傑強行把她拖到了機場餐廳,給她端來早餐,而她又在打電話,且又未撥通。
    見她再次失望地放下手機,葉觀傑把食物推到她跟前,用筷子挑了幾根麵,放入勺子,把勺子喂到她嘴邊:“來,張嘴,啊——”
    常思齊推開了他的手,開口有氣無力:“我吃不下……”
    葉觀傑裝作生氣:“你知道我這隻喂麵的手多值錢嗎?多少粉絲跟我握了手都好幾天不舍得洗,你能不能給點麵子?”
    常思齊扯著嘴角微微一笑,葉觀傑再次把麵喂她嘴邊:“快張嘴。”
    她吃了他的麵,又從他手裏拿過勺子和筷子:“我自己吃。”
    葉觀傑:“這就對了!”
    他看著她吃東西,發現她嘴唇幹裂,下唇破了口,歎氣,拿了一根筷子,沾了點蜂蜜柚子茶,塗抹到她的嘴唇上。
    常思齊像個假娃娃,任他塗抹著嘴唇,目光呆滯。
    葉觀傑看她此刻的一副死相,很是不滿,握著筷子,惡作劇般地在她下唇破皮處一戳,用了點力,常思齊被他戳疼了,倒吸一口氣,拿眼睛瞪著他。
    葉觀傑看她瞪自己,反而很高興:“看我幹什麽?是不是被我的美貌震驚了?”
    她嘁了一聲,沒說什麽。
    葉觀傑:“你們這些膚淺的顏狗,整天覬覦我的美貌,過分!”
    常思齊翻了個白眼,葉觀傑嗬嗬笑:“你看你,總算活過來了。”
    電話響起,常思齊快速接起,那頭傳來的卻是費雪娜的聲音:“四七!沒事吧?”
    常思齊再次失望,原來不是吳塵,怪她自己沒看來電顯示,她答:“嗯,沒事,回來了。”
    費雪娜有一肚子的問題,但聽常思齊的聲音好像很疲憊,她便不再多問,確認她平安後便掛了。
    她繼續機械地把食物塞嘴裏,手機鈴聲又響,她再次飛快接起,那頭半天沒聲音。
    葉觀傑正舉著自己的手機,嬉皮笑臉的,她這才看了屏幕,發現打電話的正是他。
    葉觀傑:“哈哈哈誰讓你連屏幕都不看一眼!蠢貨!”
    常思齊:“……”
    下了飛機,葉觀傑開車載她,一邊開車一邊持續叨逼叨,開著無關緊要的玩笑。
    常思齊看著車子前行的方向,問:“你這條路開錯了吧。”
    葉觀傑知道遲早瞞不住,說了真話:“你的東西已經被他丟回你奶奶家了。”
    常思齊瞪大了眼睛。
    葉觀傑:“他可真是個王八蛋,回頭我替你揍他!打得連他粉絲都認不出來!”
    常思齊堅決道:“我要回天鵝騎士堡。”
    葉觀傑:“啊?現在就去打啊?我今天沒抄家夥,要不改天?”
    常思齊很倔:“你不送我也沒關係,我回頭打車去,大不了多繞點彎路。”
    拗不過她,葉觀傑投降,隻能改了行車方向。
    葉觀傑:“有意思麽?人家都不要你了,拋棄你了。”
    常思齊:“他不會不要我。”
    葉觀傑:“那他甩什麽離婚協議書?”
    常思齊沒話說。
    葉觀傑:“是他打電話給我的。”
    常思齊:“我猜到了。”
    葉觀傑:“我也猜到騙不過你。”
    常思齊:“那你還騙我。”
    葉觀傑:“試還是要試一下的,萬一騙過去了呢?”
    常思齊:“……”
    葉觀傑:“我還是不建議你回去,被甩了還回頭求和,你不要麵子的嗎?”
    常思齊:“不要了。”
    葉觀傑:“……”
    他把她送到了酒莊附近,就停車了:“隻能送你到這裏了,不想看你碰釘子的慘樣。”
    常思齊下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觀傑在車窗喊:“死沒良心的,我在這裏等你,待會不要哭著回來。”
    吳塵連夜飛回了t城,到家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他開始收拾東西,把常思齊的衣物和用品整理打包,還打電話給了葉觀傑。
    他跟常思齊離婚,恐怕葉觀傑是最樂意幫忙的。
    葉觀傑起初還想把東西搬到自己家,吳塵沒同意,最後送回了奶奶家。
    葉觀傑飛去影視城接人,吳塵一個人回到天鵝騎士堡,坐在空了一半的房子裏愣神。
    他一直沒敢開手機,一個人做了飯,吃了飯,然後坐回沙發上抽著煙。
    門鈴響的時候,他並沒有很意外。
    常思齊在門口敲著門:“你怎麽把密碼都給改了!”
    他自然是刻意改的。
    老吳聽到常思齊的聲音,來到門邊,亢奮地對著門狂叫。
    門鈴響了很久,吳塵一動不動,老吳在一旁幹著急,對著門叫兩聲,又轉頭對著吳塵吠兩聲。
    過了一陣,門外終於消停了,吳塵以為她離開了,不料沙發正對著的窗戶外傳來動靜,常思齊在外頭蹦躂。
    這房子地基很高,常思齊跳起來才能勉強看到裏頭的情況。
    吳塵怕被發現,三兩步走到了門後頭,這裏是死角,從窗外看不到。
    他有點後悔忘記拉窗簾。
    常思齊跳得累了,回到門邊,坐在台階上,聽著裏頭老吳的叫聲,道:“老吳你怎麽這麽笨,開個門都不會。”
    老吳開始用前爪扒拉門縫,像挖地洞一般,瘋狂地挖著,它毛毛的爪子吸引了常思齊的注意。
    常思齊便也伸出手指,從門縫底下塞進去,跟老吳的狗爪碰了碰。
    老吳高興地用舌頭舔著她的手指。
    吳塵低頭就能看到她伸進來的手指,此刻正逗著老吳。
    “老吳,你主人到底去哪裏了?”常思齊趴在台階上,在門縫邊拿手指跟老吳玩著。
    “他這回是真的不要我了嗎?”常思齊碎碎念著,“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把我轟出家門了呢。”
    吳塵就站在門的裏側,閉著眼睛,默不作聲地聽著。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對不對?說不要就不要了,我現在無家可歸了呢,怎麽辦?”
    老吳獨自玩得起勁,對著門縫裏伸進來的指頭,又是舔又是撓的。
    “就算要分開,也是要麵談的嘛,人都沒個影了,你說為什麽?”
    其實,常思齊剛趴下就透過門縫看到了吳塵的拖鞋,她知道吳塵就在門後,這些話都是說給他聽的。
    “是不是因為我太可愛了,一見麵就不舍得了呀?”她開始學葉觀傑賣乖耍無賴。
    她又站起來,在密碼鎖上試探,摁了吳塵的生日數字,門沒反應:“不是吳塵的生日……”
    她又摁了自己的生日號碼:“也不是我的生日……”
    她繼續試探:“也不是結婚紀念日…….”
    她趴在門上:“也對,吳塵的心思,我怎麽可能猜得到呢?”
    常思齊在門口徘徊了良久,時而趴在門板上,時而坐在地上,時而又透過地縫看裏頭,吳塵始終沒有動靜,甚至連腳都未挪動一分。
    最後,她隻能放棄,臨走之前還對金毛道:“老吳,麻煩你轉告你爹,我不同意離婚哦,讓他看著辦哦。”
    聽到門口腳步聲漸漸遠了,吳塵才頹然地坐回沙發上。
    他終於將手機開機,“叮叮”的信息提示音不絕,都是常思齊的未接來電短信提醒,他又打開微信,翻閱著她發來的消息。
    淩晨2:18,她說:我醒來,你都不在,我自己拔了針頭下去找你呢,還以為能追上你的,護士說你早就走了。
    淩晨2:19,她說:你不是說,我沒有追過你麽?那我現在追你,來不來得及?
    8:36,她說:壞人!
    9:01,她說:可是你這樣對我,我還是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寺院的桃花呢。
    10:12,她說:我不知道怎麽追你,你教我。
    10:17,她拍了協議書上的某些文字,發來照片:你看,你把天鵝騎士堡的一半產權都給我了,你跟我離婚,虧大發了!
    10:18,她說:所以,別離了好不好?
    他的手都不由自主握緊了手機。
    就在他看曆史消息的時候,一條新的消息發來了,是此刻發的,她說:既然你認為房子有我一半,怎麽可以單獨改密碼呢?我現在還有權住在這裏不是嗎?
    “叮”得一聲,她又發來消息:吳塵,分手不是這樣分的,要狠一點,不給一分錢,不要給買粥,不要用溫毛巾給擦傷口,不要幫著收拾行李,不要趁著對方昏睡偷親,最好壞事做絕,對方才能死心。你這樣仁慈,才是真的殘忍。
    看來那位女護士跟她說了不少多餘的話,吳塵把手機扔到一旁,整個人往後一靠,躺在沙發上,用一隻胳膊覆蓋著眼睛。
    她一股腦兒發了這兒多消息,可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她發來打吊針的圖片,她說:打針好痛的,你都不來看著我!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她胳膊上多出來的一個針孔,那裏,差點被注入了氰化鉀。
    常思齊蹲在葡萄園的田地裏發消息,眼淚滴在了手機屏幕上,自言自語:“媽的居然被葉觀傑說中了,不行,絕對不能哭著回去。”她摘下一片巴掌形狀的葡萄葉子,試圖扇掉眼中的水汽。
    葉觀傑坐在駕駛室等候,打著手機遊戲,打一半,退出來看看時間:“居然還不來,肯定是死要麵子,躲在哪裏哭了。”
    於是,他又進入遊戲,繼續打打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