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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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監獄放風,廣播裏正在播放著各監獄倉注意事項。
    梅舒走到莊曉身邊,跟她打了個招呼。
    莊曉在女子監獄中算是特別孤僻的,相對於其他服刑者的三三兩兩抱團,她總是一個人行動。
    監獄裏資源匱乏,如果某一個服刑者的親友給他們送來幾百元錢,他們都是監獄裏的土豪了,可以花錢買鹹菜、鹹鴨蛋或者牙刷、毛巾等日用品。
    梅舒算是這裏頭的“有錢人”,吳塵每三周都會給她打錢來,她拿這些錢買來物資,免費分享給莊曉,博得了莊曉的好感。
    梅舒把一個嶄新的牙刷頭遞給她:“給。”
    為免犯人把牙刷柄削尖成凶器,監獄裏發放的牙刷都是隻有一個帶毛的頭,套在手指上刷牙。
    莊曉接過:“謝謝。”她愛幹淨,日用品換得勤。
    鋪墊了這麽久,梅舒覺得是時候攤牌了,她壓低聲音道:“你是替人辦事的吧?”
    莊曉不懂:“什麽意思?”
    監獄裏有一些“土豪”,通過分給其他獄友一些下飯菜和日用品,換得他們幫忙值日、洗衣服,莊曉以為她問的是這個,又道:“我沒替任何人辦過事。”又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怎麽?白吃白用你的,要我幹活了?”
    梅舒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周邊沒人,管教也在遠處,她道:“你總不會是覺得好玩,去撥弄劇組的刹車片吧?”
    莊曉神色大變,瞪大眼睛大聲道:“你怎麽……”
    梅舒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聲斥道:“小聲點,想作死麽?”
    莊曉拿開了她的手,梅舒道:“你也不用懷疑,我知道你的一切,因為我調查過你。”
    莊曉臉色因緊張而蒼白:“你是什麽人?”
    梅舒:“你背後那個人的敵人。”
    莊曉有點明白過來。
    梅舒:“想擺脫他嗎?那個利用了你,害你入獄的人。”
    莊曉的手死死捏著那枚牙刷頭。
    梅舒:“就算你服刑期滿,出獄了,他會如何對你?會不會讓你繼續為他冒險?”
    莊曉想起了律師的忠告,律師代替烽爺傳過話,讓她嘴巴閉牢的:“你對我誤會挺深,我一時糊塗犯了錯,不關別人事。”
    梅舒:“他到底掌握了你的什麽把柄?你怕他?”
    莊曉手中的牙刷毛都被捏扁,而她絲毫沒注意到,全部注意力都在梅舒的話上。
    梅舒:“警方已經懷疑到他,你配合我,我有辦法傳話出去,我們一起,把他送進監獄。”
    莊曉神色恍惚。
    梅舒:“都是他害了你,原本被關在這裏的人,應該是他!”
    由於缺乏證據,甚至查不到那個人的身份,根本沒有警方查到那人一說,梅舒為了引誘莊曉開口,編了個謊。
    莊曉開始頻頻搖頭:“不……不可以,會死的,我和她都會死的……”
    梅舒眼睛一亮:“他?他是誰?”
    莊曉把那枚牙刷頭塞回梅舒手裏,再看向她時,已經連眼神都開始閃避,她倒退幾步,又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吳塵再次來到東北郊區的四花街道,快步走向那個養老院。
    這一次,梅舒給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莊曉好像很懼怕那個人,她無意間漏出了口風,說什麽她跟誰都會死……
    吳塵當即聯想到莊曉大鬧醫院那一回,當思齊提到她可能入獄,她哭嚷著央求思齊放過她,還說什麽她母親治病需要錢。
    這個人,會不會是莊曉的母親?
    太像了……
    莊曉的情況,跟宸光太像了......
    莊曉和宸光跟他無冤無仇,卻都針對他和思齊,背後應該是那個人支使的,那麽這兩人為何會為了那個人不惜殺人犯罪?
    更可怕的是,她二人都是《尋找神諭》劇組的女主演,一前一後,進入劇組,難道都是那個人提早安排的?
    也就是說,他和思齊,很早就被對方盯上了!
    他上一回來養老院,裏麵的護工就躲躲閃閃的,沒透露絲毫信息。
    吳塵這回學聰明了,直接來到養老院門口的便利店。
    老板看著眼前這個戴了口罩和墨鏡的男人,愣怔著。
    吳塵把口罩一揭:“不記得我了?”
    老板對他的印象可以說非常深刻了,心想這人莫不是發現他的假貨,來找麻煩了?
    老板嚇得不敢說話,就見吳塵甩出了105元現金:“上次的貨,再來一套。”
    老板傻了,又看到吳塵拍在桌上的錢,兩眼重新冒光:“好嘞!您等著!”心裏卻想這人怕是個傻子吧,“利群”放“中華”裏都能騙過。
    吳塵接過他遞來的黑色袋子,順手點開手機裏莊曉的圖片:“這人,認識麽?”
    老板有點明白過來了,這人不是個傻子,他是花錢來買消息的。
    “不認識!”老板是個聰明人,看對方出手闊綽,恐怕這消息對他很重要,他何不趁機多要點錢?
    吳塵解釋:“她叫莊曉,是一個女演員,你仔細想想,她是不是來過這裏?”
    老板捏著手裏一百元整的紙幣,使勁抖了抖:“這個嘛……好像來過,又好像不是她……”他生怕吳塵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又努力甩了甩鈔票。
    吳塵自然是懂了,但是他不打算縱容這人,點點頭:“哦,好的,麻煩你了。”說著就頭也不回地朝著養老院大門走。
    “哎哎哎……來過的!他來過這裏的,還買了我的水呢!”老板在後頭叫嚷。
    吳塵這才回頭,走到他跟前:“確定?”
    老板把紙幣收進抽屜:“騙你幹嘛。”
    吳塵:“你當然不能騙我,售假製假,金額巨大的,罰款不說,直接判刑的。”
    老板腿一軟,拿手撐著櫃台桌麵,這人太缺德了,揣著明白裝糊塗,敢情是捏著把柄來套話了。
    吳塵唇角一勾:“當然,一兩百元,都是小錢,沒那麽嚴重。”笑容一收,一臉嚴肅地問,“這人,你真見過?”
    老板哪裏還敢怠慢,連忙吐話:“見過是見過,真沒騙你!就是最近一年來沒出現過。”
    吳塵:“之前呢?來做什麽?”
    老板:“來養老院還能做什麽?肯定是看望老人家唄!”
    吳塵:“她有認識的人在這裏?”
    老板:“那我怎麽知道?”
    吳塵:“你沒見過她來探視的那個人?你沒走進過養老院?”
    老板:“這養老院吧,管得嚴,一般人哪裏進得去?”
    吳塵:“不讓進人?”
    老板:“說是不讓打擾裏頭人休息,反正隻有老人們的親友才能進去。”
    吳塵:“可是我記得,我上次很容易就進去了。”
    老板:“那估計是被誤認為親友了,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的確有跟你一樣的人,偶爾來探視一下的。”
    吳塵:“跟我一樣?”
    老板:“嗯,戴墨鏡,戴口罩,有的還戴帽子,搞得跟吸血鬼似的,沒法見光……”他又狡黠地觀察吳塵的臉色,“啊呀我不是說你啊,我說他們!”
    吳塵把玩著自己的口罩,聯想到什麽,便點開手機相冊裏方隆的照片:“這人,認識嗎?”
    老板看了搖頭:“不認識……那些人都穿戴隱蔽地進來,我怎麽看得到臉?”
    吳塵臨走前還聽到老板抱怨:“看著他們吧,一個個都穿得像模像樣的,怎麽都把家裏老人送這破地方來?”
    回到酒店套房,吳塵刷開房間,把一堆吃食放到會客廳桌上,又走進臥室:“思齊?”
    臥室沒人,他在房間轉了一圈,都沒見她人影,當即拿手機撥打她電話,沒打通。
    吳塵大腦再次空白,除了重複撥打她的電話,他現在不知該怎麽辦,估計是影視城綁架事件留下的陰影。
    “嘀嘀”聲響,房門被刷開,常思齊手中捧著大袋小袋的零食,進了門,一看吳塵,開心地展顏一笑,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東西背到身後,試圖隱藏。
    眼見著吳塵的眉心皺成了“川”字,她不打自招:“好吧好吧,別看我買的多,這可是要吃很久的,一天就吃一點點……”
    吳塵提著的心瞬間落地,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臉:“不是說了,有什麽需要的我去買,你盡量少出門。”
    她把東西順手放地上,鑽他懷裏,摟著他的腰耍賴:“那我天天悶在房間裏,都快瘋掉了嘛,你每天得讓我出去放個風不是?”
    吳塵低頭,看到她的同時,也看到自己胸前那枚惡魔之眼,沒辦法,現在處境特殊,而她,太珍貴了。
    “再等等。”吳塵安慰她。
    常思齊一把放開他,生悶氣:“你騙人!你總是說再等等……我現在跟坐牢一樣的。”
    吳塵:“那就聽我的話,出國去。”
    常思齊又一把撲向他:“我不要跟你分開!”
    吳塵:“我和自由,你隻能選一樣。”
    常思齊:“都要!”
    吳塵:“做人不能這麽貪心。”
    常思齊:“你陪著我出國不就好了?”
    吳塵自然知道這是最好的,可是這隻是逃避的方法,當年的案子不告破,他就沒有踏實的一天,他的家人還在這裏,根也在這裏。
    常思齊看出他的難色,妥協:“好吧,我選吳塵,不出門就是了……”
    吳塵見她一臉乖巧,滿意地抱起她,放置在臥室床上,吻了吻她的額頭。
    常思齊想想還是不甘心,跟他談判:“這樣天天躲在酒店裏也不是辦法,人是需要工作的。”
    吳塵:“家庭主婦也是一份工作,吳太太也是一種職業身份。”
    常思齊推他:“想得美,我才不要成為被困在廚房的黃臉婆,到時候還被你嫌棄。”
    吳塵微笑:“那我做飯,你是金絲雀。”
    常思齊:“我不要當金絲雀,我是比翼鳥裏頭那隻雌鳥,跟你並排飛。”
    吳塵翻身,平躺在床上,調侃:“那你一個人慢慢飛吧,我隻想躺著休息。”
    常思齊爬起,跨坐在他身上,往下一趴,吳塵隻感覺她軟軟熱熱的身體覆蓋了自己,不由地伸手撫摸著她。
    她說:“那我就跟你一起躺著,反正隻要是並排的,墓穴我也願意躺。”
    吳塵的手沿著她的背往下,在她臀部“啪”得一聲拍出脆響:“傻話!”
    她被打得“哎呀”一聲嬌哼,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
    她又咬人了,吳塵頓覺好笑,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她果然呼吸不暢,不得不鬆嘴。
    他的手依舊沒放開她,繼續捏著她的鼻子,她像一隻被牽著鼻子的小羊羔,不滿地叫喚:“昂~不咬了不咬了……”帶了鼻音。
    吳塵終於放了她,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起了手機,他翻的是給那位養老院門口店老板看過的照片,腦海思索著他提供的線索。
    常思齊也爬到他身邊,他又連忙點開另一個相冊,裏頭居然是寺院那個光頭小和尚的照片,是他抓拍的。
    常思齊好奇地看著:“小和尚真逗。”她拿指頭去點他手機裏的照片,看到的居然都是小孩,又指著一個問,“這個呢?誰家孩子?”
    吳塵:“無意間遇到的。”照片是在南方小縣城的醫院拍的,他救了那孩子的弟弟。
    常思齊:“你小孩緣真好。”她拿手指去點他的臉,“孩子們看到這麽麵善的大叔,應該會覺得挺親切。”
    吳塵:“是哥哥。”
    常思齊哈哈笑:“原來你也臭不要臉,明明都到了生二胎的年齡。”
    吳塵順口接話:“可惜一胎都沒有。”
    常思齊去扒他的衣服:“來個一箭三雕,讓我高產似母豬,一胎三隻,瞬間逆襲。”
    吳塵:“……”
    隻要跟她一塊,吳塵發現自己平均一天要被她逗笑十回。
    她現在的行為居然這麽大膽,說話也很大膽,吳塵饒有興致地配合著,任她主動。
    她一點一點,把他剝光溜了,又忽然往旁邊一躺,打著哈欠:“我要睡了。”
    吳塵已經被她挑逗得發熱,隻感覺難受,她倒好,逗他呢?
    他將她撈了回來,壓在身下。
    她伸手去摸,發現他戴了套:“拿掉?”
    吳塵:“不行。”
    常思齊:“說好的一箭三雕呢?”
    吳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