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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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唐的地界,駛入蠻荒之地。
南疆雖稱之為南疆其實和它的地理位置毫無關係,而扶桑此去是一路往西行去。
南疆與大唐相鄰,雖周邊摩擦不少但也相安無事了數百年,至於那些宮中的辛秘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南疆之人被唐人稱為蠻夷,因為南疆雖地域遼闊,但在這片土地中並沒有一個像樣的國家,他們大多以部族而居在深山老林裏,性格怪異且頗為神秘。
而南疆之所以地廣人稀,還有就是因為此地盛產各類毒物,而且往往都是劇毒之物,所以能活下來的都挺不容的。
馬車上一路行駛,數個月時間轉眼而過,大唐地界之外,是繁華中不曾見過的廣袤平原,錦安抬頭看了看天色,不知從哪個暗格裏掏出一套衣裳。
“我去外麵守著,你們換上。”
雖不知具體原因扶桑還是乖乖的換上衣服,這是一套蠻人普遍的男子裝束,簡單的青色粗布衣,加上南疆人特有的骨頭掛飾,在扶桑身上卻是穿出了另一種風華。
“好了。”
扶桑掀開簾子跳下車去,瞬間眼前一亮,沒想到錦安脫去了那件單調的黑袍,換上一件色彩繁多的蠻人服飾,頭上的墨發盤起帶了一頂同色氈帽。
眉眼也經過細微的修飾,膚色也變得黑了些,遮去了那份妖豔魅惑,左耳的那個墜子更加體現了一種蠻夷特有的野性。
看得扶桑雙眼發亮。
扶桑看了看錦安手中的氈帽,摸了摸自己絮亂的頭發,現出了這年來女子特有的幾分俏皮,看著錦安心中一動。
夕陽和著男子低沉的聲音:“讓我來。”
聽得扶桑背心有些酥麻,接住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穿過扶桑腦袋那絮亂的墨發,輕輕梳直。溫熱的氣息噴撒在她的頭頂,動作雖顯生澀,但卻足夠輕柔。
心中溢滿了甜蜜,感覺耳朵有些許發熱。
扶桑任著他那略帶薄繭的指尖,帶著他的寵溺細細的拂過臉龐、鼻尖、嘴唇、最後定格在了眉眼。
四目相對,扶桑看著他眼中的自己眉目如畫帶著天生的傲氣,卻惟獨傾心於他。
也看著他那俊美的容顏,毫無預兆的衝他嫣然一笑,霎時錦安喉結微動眼眸深沉。
夜裏月色清幽,在這裏的蟲鳴比之大唐好似顯得格外清脆,似帶著一股南疆特有的野性,原來這就是南疆!這雖隻是與大唐交界之處,但早已的廣袤無邊,一馬平川。
在這塊綠草油油的地下,這千百年來,不知灑落多少熱血,埋葬多少邊疆屍骨,也就造就了大唐南疆之間不可劃分的仇恨。
這南疆的地域日夜溫差極大,扶桑緊了緊衣領散懶靠在錦安溫暖的懷裏絲毫不覺得寒冷,看著眼前那未完全幹透的樹枝在火裏發出劈啪劈啪的響聲,睡意漸漸襲來。
不知睡了多久,突地一團冷意在心口炸開、背脊發寒,扶桑狠狠一顫睜開雙眼。
自那日頓悟以來,她對這世間事物的感知越來越發的靈敏,有種冥冥之中預知的錯覺。
這次定然有什麽事發生。
扶桑抬眼看了四周,但這些日來一直蹭在身旁的包子和屠卻不見了。
“醒了?”低醇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何時了?”
“寅時,將近天明。”
扶桑不禁皺眉,怎麽睡了這麽久。
看著扶桑皺起的眉頭,錦安伸手揉了揉:“別老皺著眉頭。”
那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舒緩眉心,扶桑一摸原來額間後背竟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出了何事,包子和屠呢?”
“剛在夜裏似有異動,由於離得太遠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何事,不過看包子挺躁動不安的我就叫屠陪著它去了。”錦安的聲音很是平靜,在這微黑的月色下,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的那抹擔憂,畢竟剛才他也似有所感。
“包子躁動不安?”扶桑不禁詫異。
習慣性的伸手撫了撫眉心的那抹朱砂印:“那必定是園子裏的人,不然以包子那貨性子必定是不會理會的。”
“這必定是了。”錦安伸手理了理扶桑那睡得微亂的墨發。
“不過這些年來你到真的把包子當成寵物養了,把它養得到與你性子一般無二。”
正在這時突然遠處有些異動,一抹雪白的身影在黎明的掩蓋下突地衝了過來。
扶桑微驚道:“包子,這是?”
看著它那巴掌大的身體上已有幾處被鮮血染紅,不過還好,未曾受傷,包子嘴裏正叼著一物件。
它那巴掌大的身子上雖滿是是鮮血,但未曾受傷,扶桑微鬆了口氣的同時,看到包子嘴裏那滿是鮮血的物件,心忍不住輕輕一顫手不自覺的顫抖,十七……這塊紅翡翠正是十七隨身攜帶的飾物。
扶桑看著錦安的身影一閃而逝,已經朝那處奔去,拍了拍一臉憂傷的包子,起身去馬車上準備所需藥物。
畢竟這次去的是南疆,這地方以毒蟲、野獸而為天下人所知,所以這次帶的藥物到是充足的緊。
而如今隻怕十七傷得太重,而又是在野外這倒是十分麻煩。
不多時,遠處似有微風拂過,天明將至蟲鳴已逐漸微稀,一模糊的人影從那處,就著黎明那漆黑一片的夜色,踏風而過。
是錦安!
雖已知道結果,但待看清錦安懷裏的那人時扶桑還是忍不住心中狠狠一抽。
她已不是離開那日那個,一點微微擔憂、微微害怕但又些許期待的女子。
看錦安從遠處抱著她飛身而來,雙眼緊閉無力的靠在錦安肩頭,除了黑衣男裝幾乎從未著過白衣的她。
身上卻是一身素白的綢衣,大紅色的腰帶稱著那白色素衣上鮮紅的血水越發的刺目,那頭曾永遠被她梳成男髻的秀發已是淩亂的散開,隨著錦安輕功的起起落落似那無根的落葉隨風飄零著。
如今扶桑來不及傷心難過,看著十七那已被鮮血染紅的白衣,心裏雖是陣陣的抽疼,但也容不得她的矯情。
吞回眼裏已將要溢出的淚水,吸吸鼻子,眼神是越發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