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木已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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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那精致無比卻透著歲月痕跡的花轎,禮俗卻是和民間往日裏的不同,上轎、轎旁新郎相伴,高頭駿馬。
噠噠的馬蹄聲在耳邊輕巧的響起,扶桑嘴角微微挑起幸福的微笑,今日來本就是打算搶婚哪怕重傷而歸也必不悔,而卻沒想到如今這般坐在花轎之中喜上眉俏的人竟是她自己。側頭從那大紅的蓋頭處下轎子擺動的縫隙下望向外頭,輕輕掀起窗沿一角。
那豔紅的衣擺從眼前晃過,那是他是他的衣擺,他!今日之後便是一生一世注定屬於她的男人,注定烙上她的標誌!
嘴角勾起,諷刺一閃而過若隱若現,這場劉玥精心策劃的婚嫁必定是她今後一生的痛!
因為園中的族規!
那是關於上古流傳下來,年歲早已遠的是不可考究的族規,代代相傳而下背負在世世代代的族人心中,扶桑族之人一生一次隻能嫁娶一次,這關於禮成的規矩必是在祠堂之上三拜之後,成一生一世夫妻的規定。
所謂三拜,,拜天、拜地、拜宗祠!
那日扶桑被迫威脅,隻為換取母親的解毒之藥,被迫披上紅衣入了花轎,那日她外頭紅衣蹁躚眸色冷然,理由卻是一身素色白衣似九天而來!
如今真正披了鳳袍霞披,被那所愛之人用盡一切心計迎娶而歸!
思緒到此頓住。
外頭,恭賀之聲不絕於耳,還有劉玥那越發得意的歡笑之聲。
聽得這般笑聲,扶桑越發的冷笑,這女子必定的年輕時受了哪般刺激,加之本是心胸狹窄之人,才會這般的心靈扭曲,看不得別人相愛之人的那份甜蜜!
“及時到……!請新娘下轎……!”
語罷!
一隻秀氣的小腳從轎間伸出,一眼之下,就連一隻秀足也是那般的靈氣。接著便是那大紅色的裙邊上頭繡著細密的琳琅翡翠預示平安之意,身段多姿窈窕那怕是那厚重的嫁衣也遮不住扶桑那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玲瓏的曲線。
待嬌人下轎,豔陽之下那怕緊緊是那若隱若現的身段也是那般的風華絕代。
遠處在劉玥看得那一抹倩影之時微微一愣,這似乎是那般熟悉,那紅衣那樣式,與一年之前的那抹風華是那般的相似。
難道是她晃了眼神!
可是想之她又自嘲的微微一笑怎麽可能!這次錦安與小桃結婚本就是族中之秘,在她的特意授意下這消息如今是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傳出的。
再次抬眼往那玲瓏的身段上瞟上一眼,繼而劉玥滿意的笑出聲來,是啦怎麽可能,那身段那走動間的那股風塵之味兒,隻有那風塵之中生長的小桃才能那般天生媚姿。
扶桑!葉園的扶桑!葉石錦額女兒要是能那般,打死她也是不信的。因為葉園扶桑從始至終都是以高貴優雅著稱,曆史上從未有過這般!
扶桑低頭垂眼,靜靜的注視著腳下的步伐,在那眼光瞟上身子的一刹那,身形輕輕一動,風塵女子的那股天生媚姿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淋盡致。風塵女子的身姿她怎不會?前世出入大大小小的風月場所不盡奇數,熏染之下怎會不知!
大紅蓋頭遮去了她眼中所有的媚色,以及嘴角的那一抹諷刺之意……
低垂的眼光之下,眼前是一個高個過膝的大紅門檻,跨過裏頭便是宗祠。輕輕揉揉抬腳,手不自覺緊緊握著錦安的手掌,指尖因為用力微微發白。
跨過……!
刹那便有聲音在身後響起,那聲音帶著前世特有的那股京腔之味兒,字字句句從那不知名兒的人口中唱出卻是帶著陣陣的家鄉之味兒!
餘音嫋嫋在四周回蕩。
“禮成!拜天……”
“禮成!拜地……”
“禮成!拜宗祠……”
“三拜禮成……!”
三拜過後四周盡是出來歡喜的聲音,就連劉玥都是微微鬆口氣,成了!
但就在這時……
遠處一人使勁全力飛奔而來,雖是從小習武但那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在那般如何也就是那樣的速度了。
斷了一隻臂膀,空蕩蕩的一直白色袖頭隨著他的跑動在風中搖曳顯得分外滑稽,那算得上俊俏的臉龐是酒色過度才有的青白,潔白的外袍沾上了斑斑嫣紅血跡及那點點的深黑色墨汁!
錦安握著扶桑的手不由得一緊!
定了神色!
“姑姑……姑姑……”那人劉璟緩緩深吸口氣:“那人……那人不是桃兒!桃兒在屋中早已是經脈盡斷生死不知了!”
這話就如安靜夏日裏突然而至的驚天之雷,炸的劉玥腦間一鳴似千千萬萬隻蜜蜂在其中轟鳴,向後踉蹌一步,嘴唇顫抖半天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大風起,狂風如那妖風般突然而至,扶桑反應不及蓋頭被那妖風一吹……
嫣紅的那抹方帕,措手不及飛向天際,蹁躚如蝶,又是一陣驚呼聲四起……
那嬌俏美麗的容顏,哪怕見上一眼也便是此生難忘,何況是這族中男女老少二次相見!
那精致的白首髻之上,除了一直古樸無華段似乎又是年歲久遠的玉簪之外,加之一根鮮紅無比的緞帶作為裝飾便是毫無它物。
眉眼如絲,輕輕眯起眼波流轉的是誰也看不懂的深邃神色,嘴角不知是諷刺還是歡喜的微微勾起,眉心一點妖媚異常的朱紅!
“扶桑!扶桑!葉園扶桑!”
人群處不知是誰狠狠驚呼一聲,刹那間騷動起,所有人都從那抹絕色之中反應過來,這女子這今天的嫁娘竟是族中的扶桑!
而且嫁給了族外之人,理所當然所有都還都如傻子那般高高興興的為他們舉行了婚禮,如今就差送入洞房了!
終於,劉玥在扶桑那生冷諷刺的眼神之下,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本以為木已沉舟,木已沉舟這一生葉石錦的女兒必是良人失去,身敗名裂。
這一生一世也必是如她那般看著、想著、恨著、自己所愛之人傾心她人,對於她眼中隻有淡淡的漠視與厭惡。
可是想到此,想到當年以她一代的扶桑,與她一起長大的扶桑,如今葉石錦的母親。她便是痛恨,可是上天竟是如此的捉弄,她把靈魂賣給了邪王隻為了報複,可是母親不成如今女兒也是不成!
難道這世間就是這般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