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死人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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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死人不撒謊
蓄力、前衝、爆發!本就有相當天賦的穢渺被亞洛斯殘酷訓練過後,各方麵都有大幅度提升,此時的爆發拳上附帶有他將近一半的魔力,攥緊的右拳在前衝的過程中燃起一絲絲紫藍色的電花,夾雜著細細碎碎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像是一堆幹癟的樹枝被無情踩斷的聲音,穢渺的速度很快,不得不承認,這個依舊散發著褪不去的淳樸氣息的鄉村男孩的確是一塊需要加以雕琢的美玉,他並沒有變換軌道,而是直接衝到了亞摩裏的麵前,掄起右臂,紫藍色的電花登時炸裂成紫黑色的電光,刺眼的電光覆蓋住了並不明顯的拳刃,亞摩裏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外表清秀的樸素男孩竟有如此的爆發力,這一招要是命中的話就連他也要受傷吧。眼看穢渺的重拳就要落到自己臉上,亞摩裏急忙做出反應,邊迅速向後退去邊吟唱魔法,他攻擊速度的確很快,但是亞摩裏畢竟是魔力總量三十萬的伯爵,他的速度還是要淩駕於穢渺之上的,這樣的魔力優勢為他爭取到了短短三秒鍾的時間來完成魔法,魔法吟唱完畢,亞摩裏鬆了一口氣。
紫黑色的電光像一道小型閃電砸下,“砰!”地一聲巨響,穢渺卻呆了一下,他沒有砸到亞摩裏,而是砸到了突兀而起的植物,在這危急關頭,操控植物的生物魔法救了亞摩裏一命,然而穢渺的爆發拳的威力甚是恐怖,雖然落在了樹木上,但是卻直接貫穿著三人合抱的大樹,硬生生地把大樹打穿一個大洞,木屑高速四濺,劃傷了躲在大樹後麵的亞摩裏的尖瘦的臉頰。
亞摩裏摸了摸臉頰滲出的血液,吃驚地看著樹洞那麵的栗發少年,難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他反應快,要不是魔力更占優勢,否則早就沒命了,如果對方的魔力和他的一樣多,那這一拳的威力也許會更大。雖然亞摩裏還是驚魂未定,但這裏畢竟是戰場,作為伯爵,自然要冷靜下來應對敵人,因為他發現,從戰鬥開始,那個手持黑劍的灰色長發的男子就不見了。
其實唯風並不是不見了,而是迅速地移動著,銀色的輕鎧掠過,劃出的淡銀色微光隱沒在空氣中,空氣隻是微微震動,貝斯送給他們的鎧甲暴露在日光下並且進行高速移動時,會產生模糊敵人視線的作用。
唯風在不斷變換著位置,企圖擾亂亞摩裏的視覺,從而給穢渺的下一次攻擊製造機會。他的高速移動多多少少起了一點迷惑作用,唯風和亞摩裏實力相當,而前者有著更加卓越的裝備,亞摩裏要跟上他的變換速度還是有些吃力。成長極快的穢渺也懂得了唯風的意思,於是立即調整狀態,趁著亞摩裏緊張之際再次衝了過去,這次穢渺單純使用拳刃攻擊,被亞洛斯訓練過後,他的格鬥技能進步了不少,不再是盲目的亂攻亂打。一刺一掃,栗色的短發被身體帶動飛揚起來,淡淡的清爽味道留在空中。這時,雙手鋒利的拳刃像是放電一般,響起“啪啪”的電花爆破聲,淡銀色的輕鎧也迸發出青紫色的光芒,暈照在他的側臉,帶著淩厲的眼神,少年的攻擊更加密集和致命,亞摩裏雖然可以勉強抵擋,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攻擊力竟是如此強勁,再加上那個一直移動的灰發男子,兩個人如果同時攻擊的話,那就不太妙了。
唯風一直在暗暗觀察戰況,雷溫在不遠處指揮軍隊作戰。而穢渺和亞摩裏的戰鬥似乎是接近白熱化,全身被青紫光包圍的穢渺就像是一匹凶猛的獵豹,瘋狂捕食獵物。雷溫瞥向一旁交戰的雙方,他沒想到亞摩裏竟然被穢渺一個人纏得脫不開身,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現在偷偷給他致命一擊的話……
唯風猛地停下高速移動的步伐,黑劍噴吐出火焰,火焰像長蛇一般纏繞在劍上,火舌不斷冒出,像是要吞沒什麽,王炎終於首次麵對敵人。他沒有絲毫停頓,左右蜿蜒著飛速移向亞摩裏的身後,長劍一揮,火焰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瘋狂地往亞摩裏身上附著,他隻覺得背後一陣灼熱的刺痛,緊接著火焰在身後爆開,如果不是他用植物抵擋了半分威力,恐怕他的後背早已鮮血直流。亞摩裏連連側退幾步,想要避開穢渺和唯風的夾擊,卻沒有注意到悄悄從軍隊中走過來的雷溫。
亞摩裏正準備反攻,卻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像是一根尖針突然打入脊梁,他難以置信地慢慢低頭,看向殷紅的胸口。那是一把美麗的匕首,匕首的主人,是站在他身後的雷溫。他隻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瘦削的臉頰漸漸地比白紙都慘白,不一會兒,高貴的伯爵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圍繞穢渺的青紫光也慢慢隱去,唯風的火焰也化為雲煙。
士兵見到亞摩裏已經死亡,而敵人依舊來勢洶洶,紛紛潰不成軍,這時,雷溫拔出匕首,用亞摩裏的衣角抹去血跡,率領剩餘的軍隊發動了更加猛烈的進攻,霎時間,死傷無數,戰場已經被鮮血染成血海。
接下來,按照亞洛斯的指令,他們前往帝國的最南部,去迎戰南部的四位男爵。
然而,另一邊與這邊的氛圍完全不同,刺客的手段總是萬般陰森。
當晚解決班尼和巴薩克後的貝斯已經到達南部,隻是她並沒有聽從亞洛斯的指令,與穢渺等人匯合,而是隻身一人來到了阿爾文的領地。
阿爾文臉色鐵青,瞪著將鬼刺抵在阿爾瓦脖子上的刺客。
前天,阿爾文收到了一封恐嚇信,信上說,要麽投降,要麽失去阿爾瓦。
阿爾文和阿爾瓦是親兄弟,情同手足,如果用這種方式要挾,也許可以避免一次屠殺,於是,貝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發出了恐嚇信。
阿爾文起初並不相信信上所說的內容,他隻是命令軍隊嚴加防守,也提醒了阿爾瓦不要掉以輕心,但還是無濟於事,阿爾瓦還是被神出鬼沒的刺客綁架,現在人命堪憂,他的兄弟就在他的麵前,被她玩弄於股掌,毫無還手之力,阿爾文越想越生氣,此時他已經不隻麵色鐵青,甚至可以用麵目猙獰來形容。阿爾瓦戰戰兢兢,脖間的冰涼讓他動彈不得,他隻能用懇求的眼神看著阿爾文,布滿血絲的眼眶中竟然還有一點濕潤。
然而對麵的冰藍色雙眸裏仍然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微微笑意。
“是不是隻要我投降了,你就可以放了他?”阿爾文惡狠狠地說。
貝斯依舊保持著笑容,但是在阿爾文看來,她的笑容甚是讓人脊背發涼。
“是你們投降了,我才會放了你們。”
阿爾文凶狠地瞪著她,“怎樣才算投降?”
“交出令牌,對外宣布領地獨立。不投降也可以,隻是我要辛苦一點兒罷了。”貝斯說話的時候,帶著忍不住的笑聲,後半句的語調高低不平,詭異瘮人,阿爾文隻覺得心裏冰冷至極,像是被毒蛇盤踞了脖頸,而它還朝自己吐著蛇信。不投降隻有死路一條,而這個殺手究竟多麽厲害,他耳聞不少。
阿爾文轉身回到房間,取出了兩枚令牌,他自己的,以及阿爾瓦的,他們的令牌都由他來保管。阿爾文將手中的令牌不屑地扔給對麵的毒蛇,仿佛那隻是兩塊不值錢的鐵塊。
阿爾瓦看著令牌在空中劃出潦草的弧線,被圈在眼眶的熱淚終於滾落,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他連累了兄弟,害得他們丟了尊嚴,丟了立場,也是他,得到了哥哥的救助,拿回了死神手中的性命。
貝斯滿意地接過令牌,放開了阿爾瓦,把他推到阿爾文的身邊,兄弟二人立即向後退去,想要躲開麵前這個黑色的死神,而貝斯隻是輕輕收好令牌,衝他們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雙腳輕微挪動。
“咚咚”,兩顆人頭旋轉落地,砸在地上。粘稠的血漿和大量的血液從碗口大的血口噴湧而出,兩具緊緊相挨的屍體“撲通”倒下。
貝斯滿意地甩甩手上沾到的血跡,隨手拿了毛巾擦幹淨手,哼著小曲兒推門而去,踏過門外早已倒下的屍體,徑直朝著宅邸外走去。她偷偷地笑了幾聲,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放過你們,果然最放心的還是滅口呐……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撒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