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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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如果閔雲騰這裏說不通的話,在這艘船上他是無法下水的。可是,就讓他這麽等著,也是一種煎熬。
“叫你來,隻是知道你心中焦急,也是答應過你讓你參與搜救,所以不要再給我出難題,也不要再任性。”閔雲騰難得的擺出了大哥的樣子。
可是,卻換來陸晉年不屑的一笑。
當初,他們讓雲染去做這件事,不也是出難題嗎?雖說最後是雲染自己決定的,但是如果沒有他們提出這件事,她又怎麽會去做?
如今,雲染失蹤,他們倒是覺得被人為難的感覺了。
閔雲騰的臉頰在陸晉年的眸光下變得有些火辣辣,他避開這灼人的眸光,走了出去。
……
同一時刻,一艘從那個國家偷渡到越南的船上,船底的船艙裏,空氣混濁,氣味難聞,不少女人都衣衫淩亂,滿麵汙垢,抱著雙腿卷縮在一個角落,相互依偎著尋求溫暖。
甲板上,人來人往,手裏都拿著一些武器,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在關滿了人蛇的船艙裏,一個最陰暗的角落,雲染和其他人一樣抱著雙腿坐著,沉默不語。
望著四周的人,她沒有半點同情。因為,這些人並不是被強擄來的,而都是自願偷渡。當然,越南並不是他們的最終點,隻不過是一個中轉站。
從對方的談話中,她得知船上的這些人,在越南那邊再會合一批人後,將會被偷渡到美國。
其實,這很正常。
每個國家,都有活不下去的窮人,都有著想要到異國他鄉去撈金的夢想。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而雲染,隻不過是搭搭順風船罷了。
那一日,她報了仇,完成任務後,成功從基地潛出。
還未來得及跑到約定地點,基地就開始爆炸,四周的軍隊反應比她預想中的還要迅速。如果那個時候她堅持跑到約定地點,恐怕會連累忠勇夫婦,所以她臨時改變了計劃,跑到了另一個小鎮潛伏下來。
在躲了一天一夜之後,被她發現了這艘準備離開的偷渡船,所以她便悄悄跑了上來準備跟著一起去越南。
到了越南之後,再想辦法脫身,從邊境過去,就能回到華夏。
隻要進入華夏地界之後,找個可以打電話的地方與陸晉年聯係,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家。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長時間沒有消息,一定急壞了陸晉年。
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進行聯係,隻能抓緊時間回到國內再說。
陸晉年在打撈船上呆了一天一夜,結果卻令人失望。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打撈上來的屍體中並沒有雲染的身影,那麽就意味著她可能還活著,隻不過眼下不知道在哪。
閔雲騰將他送回了s市,又繼續去忙碌了,隻是告訴他,後麵有了消息,要出發的時候,會再聯係。
有了這麽一次經曆,陸晉年心中的不安要減少了一些。
他覺得,他應該相信雲染,相信她的能力。
她能夠成為no,1,自然有她的道理,有她的本事,在成為no,1的過程中,她肯定經曆了無數次的險情,但都被她一一避過,所以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華夏在找雲染,而她曾經隸屬的那個組織也在找她。
雖然,他們還不能確定他們的king還活著……
環形島上,那個景色怡人的山穀裏,展開了一次激烈的討論,而討論的主題就是關於雲染的。
此刻,她還並不知道,自己這逼不得已的兩次行動,會讓她再一次進入了組織的視線裏,並且懷疑到了她並未身死的情況。
“都安靜。”坐在圓桌首位的那人突然開口,阻止了爭論不休的討論。
會議室裏安靜下來,眾人都把視線看向他。
“前往意大利的人,回來了嗎,給我們大家帶回來了什麽消息。”為首之人問道。
接著,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門開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一會,就有一個同樣把自己藏在袍子裏的人手裏拿著一疊文件出現在門口,隻不過,與坐在圓桌上的人不同的是,他身上袍子的顏色是灰色,而非黑色。
似乎,這不同顏色的袍子,也劃分了組織裏的等級。
黑色,是最高級,最權威的層次。
他恭敬的向在座的人微微躬身行禮,之後才直起身子,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一旁穿著顏色更淺一些的灰袍人,讓他們發下去。
當這些資料都落入每個人手中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這一次,我去意大利進行秘密調查,私底下接觸了幾個漢拔尼家族的守衛,當日他們也正好在城堡中當值。”
說到這,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我采取些非正常的手段,從他們口中得知……king的確是身負數槍,在他們眼前掉進了湖裏,但是,他們並未進行打撈。”
這一點,當初去與阿修羅交涉的時候,組織都已經知道,所以,在這個人陳述之後,不少人都不悅的皺了皺眉。
那人也不在意,隻是繼續道:“但是,有一件事,漢拔尼家族卻隱瞞了我們。”
這突然轉折的話,頓時讓在座的人心中一驚,又開始發出了嗡嗡嗡的議論聲。
“安靜。”首座上的那位冷聲哼了一句,會議室裏才重新恢複安靜。
那灰袍人接著道:“據那幾個守衛交代,在我們的人到達之前,阿修羅曾經秘密的派遣親信下到湖底查探,後來得出的結果不得而知,隻知道在第二天城堡裏來了一些工匠,在湖水那一塊似乎進行著什修葺。”
“找到那幾個工匠了嗎。”有人問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灰袍人頓了頓,搖了搖頭:“他們早已經被阿修羅滅口了,就算找到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不,正是因為他們被滅口了,所以才證明那個地方有問題。”為首之人在灰袍人話音落下之後,說出自己的判斷。
灰袍人敬佩的點頭:“首領說得沒錯,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後,我私下調用了正在附近進行任務的家夥,讓他潛入湖底查探了一番,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結果。”
“快說。”
此刻,沒有人會去在意他私自調用行動人員的事情,他們如今隻是關心是否能找到king還活著的證據。
灰袍人繼續道:“湖底下,的確和護城河連通,但是在中間卻被設置了一道柵欄擋住,我們的人去調查後的結果,那柵欄是新裝上去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
不會超過一年。
那也就是說,這新換上去的柵欄與king有關。
或許,當初king掉入湖中之後,就是破壞了原有的柵欄離開,之後阿修羅才令人重新裝了柵欄。
不,不是或許,是肯定。
突然間,所有人的心中都響起了同一道聲音。
如果說king真的死了,屍體被水流卷走,或者被淤泥掩蓋,都不可能會影響到柵欄,阿修羅完全沒有必要去換一個新的,還把去做這件事的工匠給滅口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掩飾了king的逃亡。
那麽……
“漢拔尼家族和這件事是否有關。”有人提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如果這個讓king詐死逃亡的行動與漢拔尼家族有關,那麽事情就不僅僅隻是一個背叛者那麽簡單了。
或許,其中會牽扯出更大的陰謀。
還有就是,如今king在哪,是否在為黑手黨效力,或者說是為漢拔尼家族效力。
如果想得更深一些,當初阿修羅?漢拔尼堅持要求king親自登門道歉,送還珠寶這個要求,或許就是這個計劃的一個環節,讓king有著理由離開組織,前往意大利,然後上演這麽一處詐死好戲。
“這個……屬下無能,暫時還未查出。”灰袍人低下頭,語氣中有些慚愧。
為首之人低聲道:“這不關你的事,黑手黨本就是一個底蘊深厚的家族,他們內部的事情又豈是你能輕易調查得出來的,行了,這件事你已經做得很好,先下去吧。”
灰袍人又一次深深鞠躬,然後退了出去。
他離開之後,圓桌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坐在首座上的那一位。
似乎,正在等待著他的命令。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的道:“不管這件事漢拔尼家族是否插手了,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追剿叛徒。”
他的話,讓左右之人紛紛點頭。
他們不是要和黑手黨開戰,隻不過這件事上,如果漢拔尼家族真的參與進去了,那麽首先就是他們破壞了規矩,不占理字,如果沒有參與進去,那麽就更加不能幹涉他們追剿叛徒的行動。
他們的目的十分清楚,就是要找到king,把她這個組織的叛徒找出來。
“找到king,清除掉。”最後,為首之人說出了最終的命令。
……
回來了。
當雲染越過邊境線,成功偷渡回國之後,站在這個邊境小城,看著熟悉的文字招牌時,心中積鬱的悶氣一掃而空。
此刻,她真的很想仰頭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好在,她理智尚存,並未作出這麽出格的行為,引人注目。
突然間,她覺得有些好笑。
似乎感覺自己平靜安逸的日子過得有些久了,隻不過是出一次任務,竟然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而且還在過程中不止一次的想家。
不過,不管怎麽樣,如今她平安回來了。
再一次遠離了那些看不見的戰場。
雲染並沒有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找人借電話,她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走出去,或許會讓人懷疑,把她舉報到公安機關。
要知道,在這樣的邊陲小鎮,偷渡的人可不算少。
她暗中等待時機,在人群中搜尋目標。
終於,被她從一個胖子身上順手牽羊拿走了一個手機。
拿到手機之後,她的心狂跳不止,不是因為剛剛的行為,而是即將可以聽到陸晉年的聲音。
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雲染撥通了陸晉年的電話。
此時,依然沒有雲染消息的陸晉年正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長久來的等待,已經漸漸讓他失去了耐心,失去了理智。
突然,手機響起,他拿出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下意識的,他並不想去接。
可是,當手指落到拒聽鍵上方的時候,他卻鬼使神差的停下,轉而按下了接聽鍵:“喂。”帶著期待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從他的喉管裏發出。
那聲音陌生得連他自己都差點聽不出來。
雲染聽到著沙啞而疲憊的聲音,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流出,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對電話裏輕聲道:“晉年,是我。”
晉年,是我。
四個字,卻讓陸晉年如同雷擊一般,渾身就像通了電流。
“再說一遍。”陸晉年強壓著狂亂的心跳,用僅剩的理智再次問出。
“晉年,是我,我回來了。”沒有讓他等多久,電話裏再次傳來了熟悉得讓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聲音。
天,在他快要絕望,快要瘋掉的時候,老天終於肯憐惜他了嗎。
深深的吸了口氣,陸晉年快速的問道:“你在哪,有沒有受傷,我馬上去接你。”
他很想說什麽,我想你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有多害怕,多擔心,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最實在的詢問。
“我在……”雲染清楚的說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陸晉年沒有去詢問她為什麽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地方,其中又經曆了什麽,隻是快速的說了一聲:“好,你等著我,我立即派人先去接你,我很快就趕過來。”
在那個省份,一樣有著擎天集團的分公司,陸晉年自然可以安排人先一步去接雲染,這樣一來就節省了很多時間。
掛了電話之後,雲染刪除了手機裏的通訊信息,又把手機拆成幾瓣,丟進了垃圾桶。
失主很快就會發現手機丟失,如果他報了案,恐怕警察會找上門來。
所以,在與陸晉年結束通話的時候,她告訴了他一個準確的地點,隻要他派來的人找到這個地方,就能見到她。
當陸晉年再次見到雲染的時候,是在y省的省會,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再見到這個人兒,他心中升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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