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九爺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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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玦看到這個場景,隻覺胸口一股怒意升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如此不將她放在眼裏,在她的府邸上放肆。
她看向為首之人,倒是覺得有幾分熟悉,不過,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銅錢雖然是一個太監,可是模樣清雋,才十幾歲的少年,身穿一身黑色錦袍,倒是和正常男人沒什麽兩樣。不過,他從小生長在大內,學的不僅是伺候主子的能力,更多的是如何再宮中保住地位,所以,在主子麵前低三下四便罷了,在人前,小小年紀就難得一身陰煞之氣。
封玦看著他,他倒是笑了一下,然後朝封玦走近兩步,然後作揖道:“封世子!”
你可知,這是在找死!”封玦麵色一沉,自然滿目都是怒火,袖中玉笛滑落,在指尖一旋,便橫在自己的滿前。
世子!”柳桑同樣一臉憤怒,欲言又止的模樣極為猶豫,他覺得九姑娘發起脾氣來真的是太不溫柔了,真的是一點都不溫柔,奈何世子在乎那個九姑娘,他們連反抗都不敢。
封玦看了一眼柳桑,自己的人被人侮辱,封玦哪裏不氣?殺意從眸中一閃而過,她看向銅錢,道:“最好給本世子一個理由!”
銅錢眉眼閃過幾分笑意,卻不為封玦的威脅所動,恭敬道:“咱們家的殿下對於封世子不辭而別,一消失便是好幾天的舉動表示很生氣,殿下說了,若是世子再不現身,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世子找出來!”
封玦一愣,竟是小九麽?
可是,她也沒有日日陪著她的道理,這丫頭未免太任性了一點。
她將她的府邸鬧成這模樣,將她的人綁成這樣,可有將她封玦放在眼裏?
封玦擰眉道:“將他們放了,阿九那裏,本世子自會去解釋!”
銅錢笑意不減,繼續道:“殿下說了,世子的話不可信,若是世子當真在乎這些人,便去東臨街的天香食府,殿下在那裏等您!”
封玦咬牙,這個丫頭,當真是拿她沒辦法!
蕭傾九不高興了,便是齊盛帝都要忌憚幾分,封玦難道還能真的和她作對?再說了,封玦清楚,蕭傾九雖然任性,卻是孩子心性,是要哄,而不是真的和她對著幹!
封玦抿著唇,轉身便出府,去了東臨街。
蕭傾九最喜歡美味,所以,一來京都,便將京都最大的酒樓天香食府給包了下來,不過並沒有清人,所以,平日裏也有人去吃喝。
不過,這些日子的賺的錢,都歸了蕭傾九的腰包,畢竟出門在外,錢還是不能亂花的!
封玦到這裏的時候,三層高的酒樓隻有三兩個客人,封玦從門口一進入,便有掌櫃的過來。
封世子,貴客在三樓等候世子!”
然後便喊了一個小二將封玦帶上去。
封玦沒有懷疑什麽,畢竟,這些都是蕭傾九幹的出來的事情。
封玦到達三樓的時候,突然從一個雅間裏麵走出一個模樣極為俊美的男子,那男子有一雙極為狹長的丹鳳眼,薄涼的唇瓣帶著幾分笑意,飛入鬢邊的長眉帶著幾分狡黠之意,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像狐狸。
封世子!”白彥汀朝封玦行了一禮,然後朝封玦展開右臂,極為禮貌的請封玦進屋:“世子請!”
哎……”那掌櫃的明顯一愣,似乎有幾分不解。
可是他剛要說什麽卻被白彥汀製止:“退下吧!”
掌櫃的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忤逆白彥汀,退了下去!
封玦看了一眼掌櫃的,到沒有多疑,跟著白彥汀進了雅間。
雅間裏麵擺著酒席,極為豐盛,可是卻沒有蕭傾九。
封玦進屋後,白彥汀便關上了門,然後請封玦坐下,捏著廣袖為封玦倒了一杯酒水:“世子還沒用膳吧!”
封玦坐下,卻不拿酒杯,擰著眉頭問道:“你是阿九的什麽人?”
白彥汀見封玦一副警惕的模樣,他不禁笑道:“殿下將他身上配戴的血玉交給了世子,世子難道還怕酒水之中有毒不曾?”
封玦聽此,不禁詫異,她身上從來不佩戴什麽玉飾,就怕換身份時不小心遺留,被人發現端倪。
所以,小九給她的血玉,她隻在封王府戴了幾日,然後離開去傅府的時候,她便取下放在了封王府。
聽著男子的意思,那血玉還有解百毒之效?
若是這樣,那就太貴重了。
小九竟然騙她!
白彥汀繼續道:“世子可能不知,我們家殿下其實並非像你表麵看到的那樣,若是你覺得我們殿下是一個容易忽悠,容易欺騙的小姑娘,那麽,你便大錯特錯了!”
這個二殿下乖起來自然無害,可是,若是脾氣一旦上來,便是璟帝在此,恐怕都拿他沒辦法!
封玦嗤了一聲,便站了起來:“你沒有資格在本世子麵前談論阿九。她在哪裏,直接帶本世子去便是,如果你奴大欺主,妄想借阿九之名在本世子麵前指手畫腳,那麽,本世子可不會看在小九的麵子上,對你客氣!”
她封世子從來就不知威脅是什麽,也不知什麽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隻知道,她最為厭惡的便是有人妄想憑借那麽一點所謂的規矩禮數來管教勸誡於她!
自從上一次白彥汀傷在封玦的手裏,他便知道封玦的能力如何,一個女子,年紀小小,武功修為便已經達到這種程度,白彥汀多少還是有些欽佩的。
隻可惜,她錯就錯在不該招惹殿下。
蕭傾九將血玉給了封玦之後,白彥汀就知道,若是殿下再與封世子多待一刻,殿下還會做出比現在還沒有原則的事情。
難道他就不知道這血玉代表著什麽?
所以,他從不敢將這裏的情況隱瞞下去,在小殿下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將這裏的消息傳給了太子殿下。
而太子殿下,就隻回了一個字。
殺!
殺,自然是殺了封玦,以絕了小殿下再在這裏逗留的心思。
可是,要想在東昱刺殺封玦,起身並不簡單,還不說,封玦此人武功極高,一旦打鬥,勢必會引來城裏的官兵,所以,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利。
聽封玦這麽說,白彥汀便笑了:“封姑娘孤傲清貴,在下自然沒有資格在封姑娘麵前指手畫腳!”
封姑娘三個字一出,封玦麵色一變,將麵前的酒杯往白彥汀麵前一執,殺氣凜然。
白彥汀躲閃之時,封玦玉笛一橫,身子如鬼魅一般欺了上去,玉笛橫在白彥汀脖頸之上,逼的他呼吸極為艱難,卻聽封玦一字一頓道:“阿九同你講的?”
這個男人竟然知情,他是什麽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若是這樣,她豈會留下?
不僅是對這個男人動了殺心,封玦對蕭傾九也有些失望!
白彥汀不是封玦的對手,幹脆沒有還手,他一點都不害怕封玦會殺了他,又或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唇邊還是那抹笑意,卻艱難的道:“封姑娘指的是什麽?殿下心裏從來不裝秘密,難道姑娘還不了解殿下的性子麽?”
白彥汀的話讓封玦的心寸寸寒了下去,她抿著唇,手腕一動,玉笛一揮,猛地刺入白彥汀的勒下。
明明是脆弱至極的玉笛,此刻卻鋒利如刀劍,將白彥汀的血肉之軀貫穿。
嗯……”白彥汀悶哼一聲,瞬間的痛意讓他冷汗淋漓,卻聽封玦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本世子有的是方法讓你們閉嘴,讓你們忘記!”
不過,封玦說完這句話,卻猛然覺得自己肺腑一陣刺痛,喉間湧出一抹腥甜,她麵色一變,抽出玉笛,往後退了兩步,手撐住桌案才沒有倒下。
她一離開,白彥汀募得腿一軟,癱在地上,捂著勒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封玦捂著胸口,瞪著白彥汀:“你下了藥?”
白彥汀笑盈盈的道:“封世子的內力真是高深,在下佩服,不過,噬骨散,封世子應當沒有聽說過。”
卑鄙無恥,就憑你,也配在小九的身邊麽?”封世子靠著桌案,才沒有倒下。
白彥汀顫顫巍巍的起身,靠著身後的牆麵,慢悠悠的道:“也不是什麽毒藥,隻不過,在姑娘進入這間房間時,便不該再動內力,否則,用了幾層力,自身便會被十倍的力量反噬,姑娘,恕在下……不仁了!”
白彥汀覺得蕭傾恒給他出了一個難題,蕭傾九護著封玦,蕭傾恒卻要讓他取了封玦的性命。
不說這是東昱的地盤上,便是封玦那一身的功力,便不是輕易能對付的。
他查了許久,才知封玦從不喜歡用利器,殺人也不過是用手中一管玉笛罷了。
玉笛兩頭都是鈍的,若是殺人,必須要用內力,所以,白彥汀也就隻能將計就計了,蕭傾九讓人將封玦騙來這天香食府,他便趁機將封玦處理了便是,封玦死在她自己手上,也不怪他!
何況,這藥,還是蕭傾九身上的!
隻是可惜了這女子。
封玦動都動不了,隻覺得自己的筋脈被自己的內力寸寸腐蝕,痛如剝筋抽骨一般。
見白彥汀拿了一根銀針過來,她咬破自己的舌尖,保持一點清醒,伸手扯了桌案上的餐布,往白彥汀身上一揮。
桌案上的玉器碗盤盡數摔在地上,劈裏啪啦一聲巨響過後,白彥汀麵色一白。
根本不敢耽誤,手腕一翻,將手裏的金針朝封玦的眉心刺去。
用金針殺人,這是封玦最喜歡的,不見血,不見傷痕,卻能一招致命!
不過,白彥汀的手剛一揮去,門猛地被踹開,砰的一聲巨響,紅漆大門便碎成無數片,轉而便是紅影一閃,將白彥汀的身子給踹倒在地。
蕭傾九猛地將封玦摟在懷裏,一雙眸子染了一片怒意:“白彥汀,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封玦卻在這是一把推開蕭傾九,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封玦心裏是責怪蕭傾九的,不過更多的是責怪自己。
怪自己太自以為是,亂信任人。
以她的處境,哪裏值得擁有無話不談的朋友呢?
不過,以現在封玦的身體,哪裏推的開蕭傾九?蕭傾九拽著封玦的手,急切又憤怒:“血玉呢?你將九爺送你的血玉放哪裏了?”
若是有血玉,哪裏會中毒?
蕭傾九看了一眼白彥汀,殺意難以遮掩,他不明白,為什麽白彥汀會對阿玦下手,他們無冤無仇才是,何以要對阿玦下手?
這藥極為霸道,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順著筋脈往心脈鑽去,疼,便是不被自己內力反噬致死,也會被這鑽心的痛折磨致死。
小時候,蕭傾九身上就喜歡帶這些毒藥,長大了更是喜歡搗鼓這些。
他哪裏不知道白彥汀偷了他身上的東西用在了封玦身上?這毒都沒有解藥,沒有解藥的呀!
蕭傾九並不知道封玦沒有將他送的東西戴在身上,如今封玦中毒,他才知道。
蕭傾九失望又憤怒,抱著封玦不肯撒手。
封玦,你究竟要做什麽?你將九爺當做什麽?”
封玦推不開,便幹脆不推了,靠在蕭傾九的懷裏,竟是嗤嗤笑了起來:“我將你當什麽,你不知道麽?你我自小相識,本以為可以信你幾分,卻不想你這丫頭……竟是從來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封玦不知道該不該責怪蕭傾九,責怪?怎麽責怪?這姑娘就是這個性質,她該怪的是她自己!
見封玦臉色煞白,蕭傾九氣的全身都在顫抖,打橫抱起封玦便朝隔壁房間走。
怪他,怪他讓銅錢逼她來這裏,所以才讓白彥汀趁虛而入,他竟是捷足先登,將封玦劫到他的房間。
蕭傾九不傻,他哪裏不知道白彥汀這是得了誰的命令?
哥,他的哥,為什麽要殺阿玦?
他知不知道阿玦哥哥隻是一個姑娘,隻是一個姑娘而已?
蕭傾九抱著封玦進了他的屋子,他一副怒意勝然的模樣:“當什麽?九爺就知道你從來就不將九爺放在心上,不然,也不會將九爺送你的扳指丟棄,不會將九爺送你的血玉棄在一邊,更不會將九爺涼在一邊,幾日都不搭理!”
封玦緊緊的抓著蕭傾九的衣袖,明明心有苦衷,卻無從反駁,扳指是她的錯。
可是,血玉之事,封玦卻覺得幸虧沒有戴,否則,她當真會覺得自己該死了。
你願意給,也要我有那福氣佩戴才是!”封玦不禁悲涼,她諷刺道:“並非所有人都想阿九這樣有福氣,有人保護,有人疼,便是有任何讓你有危險的人或事,都會被人扼殺在搖籃,就像我這樣,不覺得可悲麽?”
封玦小時候接觸過蕭傾恒那個孩子,聰慧穩重,卻心狠手辣,便是五歲之齡便已經有了殺伐之勢,對這個妹妹更是維護,蕭傾九將血玉交給她,蕭傾恒不能責怪妹妹的不是,也就隻能責怪她了!
蕭傾九聽此,心驟然一涼,他將封玦放在榻上,看著封玦,咬牙道:“蕭傾恒是蕭傾恒,九爺是九爺,你這是因為蕭傾恒要將九爺也記恨上麽?”
阿九,你回去吧!”封玦覺得無奈,蕭傾九繼續跟著她,蕭傾恒隻會更厭惡她,東昱已經有太多的人看著她,她根本無暇分心,再去與蕭傾恒周旋。
你是一個姑娘,與我在一起,總歸不妥!”
封玦的話讓蕭傾九的怒意達到極致,他不禁悲憤:“姑娘,姑娘,封玦,你睜著眼睛好好看看,九爺哪裏像姑娘?你怎麽就發現不了九爺是男人?”
封玦乍然聽到這幾個字,瞳孔一縮,視線朦朧之中,看見極為美麗明豔的……小九。
此刻的他,玉冠束發,身上穿的也是男人的衣袍,因為墨發紮起,少了平時的軟糯甜美,極為明豔英氣,那種明豔之中也不失男子的俊美和剛毅……
封玦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