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古木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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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言飛強奸的官司打得很順利,因為認證物證俱在,而且當時又是被警察在酒店房間抓的現行,言飛就是生了一千張嘴也無法抵賴。

    天都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決,言飛強奸罪行成立,依據《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奸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最終法庭依據此條規定,對言飛處死七年有期徒刑的判罰。

    但是這樣還不算完,因為隨後就有匿名電話宣稱自己曾經也被言飛強奸過,而且還被拍以裸照多次強奸,隨後匿名電話人數迅速增加到十多個,而警方最終也在言飛家的電腦裏發現了那些以脅迫手法拍攝的不雅照和視頻。

    《刑罰》中對強奸罪又有如下規定:

    “強奸婦女、奸淫幼(和諧)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一)強奸婦女、奸淫幼(和諧)女情節惡劣的;

    (二)強奸婦女、奸淫幼(和諧)女多人的;

    (三)在公共場所當眾強奸婦女的;

    (四)二人以上輪(和諧)奸的;

    (五)致使被害人重傷、死亡或者造成其他嚴重後果的。”

    言飛無疑觸犯了第二條補充條款,處於情節嚴重的,須得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再加上他同時還犯有侵犯別人**以及脅迫等罪名,最後數罪並罰被處以十五年有期徒刑。

    十五年,言飛已經三十多歲,等他從獄中出來,也就快五十歲了,可以此渣男的一生也就到底為止了。

    在言飛被送去看守所服刑以後,安知芝悄悄征求紫菱的意見,到底要不要和這個渣男離婚?

    如果離婚,那麽安知芝自然有辦法讓言飛老老實實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畢竟在外麵的時候她都不懼他,更何況現在已經被關了進去。

    如果不離婚,那按照有關規定,言飛作為言氏企業的董事長已經無法履行職責,而紫菱作為他的法定妻子則完全有機會趁此機會入主言氏企業。

    畢竟雖然言氏企業由於安知芝和司徒白浪等聯合國際金融大鱷將對方的股票打擊得慘烈了一些,企業也已經被迫宣布破產,但是企業底蘊還在,而且下屬的幾家分公司也都還在,如果紫菱願意收拾這個攤子,她無疑會得到一筆巨額的回報。

    但是紫菱想了想後還是毅然拒絕了,她說:“我既然有手有腳幹嘛用他們言家的錢?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想跟言家扯上一丁點的關係!我要離婚!”

    既然紫菱選擇離婚,安知芝當然尊重好姐妹的選擇,兩人起草好離婚協議後,安知芝陪著紫菱,並且帶了一名律師,來到天都市南城監獄。

    等言飛被獄警帶出來的時候,已經剃了光頭穿了囚衣,原來的他雖然紈絝,但是無論衣著外表倒還有那麽一些可取之處,可是現在褪下那身光線的外衣後,整個人充滿了猥瑣瑟縮的感覺,風流不在,反而像個民工。

    雙方在會見室裏唯一的一張桌子兩端坐了下來。

    言飛一見到紫菱便高興道:“阿菱,你是來探望我的嗎?還是你好啊,這麽多天了,以前結識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來看我的,你幫我帶了好吃的沒有?這裏的菜太難吃了,我要吃大閘蟹和清蒸小黃魚!”

    紫菱搖了搖頭,淡淡道:“你要的那些我都沒帶!”

    言飛瞬間臉色一變,瞪眼道:“你這個女人來探監居然不帶吃得來,你怎麽這麽蠢啊,現在趕緊趕緊去給我買啊!”

    紫菱哼了一聲,沒動。

    言飛怒了:“你這女人欠揍了是吧?”

    安知芝坐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倒是把言飛嚇了一跳,他不由看向安知芝,目光惱火:“你這瘋女人又想做什麽?”

    安知芝被氣笑了:“你這渣男到了監獄裏了還這麽囂張,看來實在裏麵過得太舒坦了,實話告訴你,我這次陪阿菱過來是來跟你談離婚的事情的,你看律師我都帶來了,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你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在上麵簽個字!”

    她說著打開手頭邊的包包從裏麵拿出一份協議書衝言飛遞了過去。

    言飛聞言愣了一下,瞬間大怒,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怒吼道:“想要離婚?你休想!”他一邊大叫著一邊將手裏的離婚協議書劈裏啪啦撕成了碎片,隨手撒在了地上。

    安知芝張了張嘴,然後衝一邊站立的獄警大叫委屈:“喂,那邊的獄警大哥,這名犯人隨地扔垃圾破壞公共衛生你怎麽不管管啊?而且他還對著我們兩個女人大吼大叫看起來要打人的樣子,暴力傾向看起來很嚴重,你們以後可得更加嚴格管理才好!”

    果然那名獄警提著警棍走過來在言飛肩膀上拍了拍,威壓訓斥道:“坐好了!等會兒會見完畢把地上的紙片撿起來!”

    言飛惡狠狠地瞪著安知芝,咬牙切齒道:“等我出去看我怎麽對付你!”卻不敢再站著上躥下跳,乖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獄警,在這一畝三分地獄警就是老大,得罪了他們,人家有的是手段調教他。

    安知芝又笑了:“獄警同誌,這家夥還威脅我!”

    獄警又無奈地走過來,肅著臉衝言飛斥道:“言飛,你是不是嫌十五年時間太短,所以還想多增加幾年?”

    言飛欲哭無淚,最後瞪著安知芝不敢再說話了。

    安知芝反瞪回去:“你還瞪?是不是想打我想殺了我?”

    言飛差點張嘴說是,因為他現在確實想揍安知芝,不過好在他還不算太蠢,知道如果說出來肯定又得被訓,所以趕緊話湧到喉嚨口的話又給憋了回去,然後把眼神移到一邊,對安知芝連看都不敢看了。

    在他心裏,麵前這個瘋女人簡直就是個魔鬼。

    他不敢再招惹安知芝,便跟他認為軟弱一些的紫菱直接對話:“阿菱,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對我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現在都落得這步田地了,大不了我把言氏企業交給你管理,你等我啊,等我出去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對你!咱們可千萬不能像戲文裏唱的那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這家夥泡了這麽多年妞,也是酒吧歡場等地的常客,甜言蜜語隨口就來,聽得安知芝暗暗皺眉,不過心裏也不得不佩服此渣男挺會以情動人的。

    她怕紫菱一時心軟又發了傻病,趕忙截住話頭,道:“姓言的,你也甭拿夫妻之情說事,這幾年紫菱拿你當丈夫你又拿她當妻子麽?”

    “我……我有啊!”言飛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

    “你有個屁!”安知芝啐了一口,接著道:“你要真把阿菱當妻子,就不會就打她了,你要真把她當妻子,就不會不顧她的感受把野女人帶回家風流了,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說廢話了,我告訴你,這個混必須離!”

    言飛不敢頂撞安知芝,隻是一個勁地說服紫菱,其實不得不說他的方略是正確的,如果紫菱真的被言飛勸得回心轉意,安知芝再怎麽不情願,但是她到底是個外人,最後也隻能隨紫菱的意思。

    他神色哀戚地盯著紫菱,悲聲道:“你難道忘了爸爸去世的時候你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我的?”

    安知芝聞言更覺惡寒,對言飛鄙視得無以複加,你丫一個大男人還要女人照顧,沒用到這份上還不如死了。

    又暗想看來言父也深知兒子的德性,死之前不放心啊!不過你不關心你兒子不錯,不過憑什麽把俺們家阿菱綁在那個渣男身上啊!

    聽到言飛提及言父,紫菱原本冰冷的神色漸漸有了一些鬆動,因為結婚以來,雖然隻過了一年公公便去世了,不過公公對她確實不錯,再加上公公本身長得跟爸爸有一點相像,紫菱對他充滿親切感,她確實不想食言。

    安知芝心裏大為焦急,趕忙扭頭湊在紫菱耳邊低聲說道:“那家夥有用花言巧語騙你呢,你上當了一次可別再相信他了啊,一個人跌倒一次並沒有什麽,可是如果反複在同一個坑裏絆倒那就是蠢了,再說,你是跟言飛過日子還是跟他爸爸?你公公如果真的對你有幾分關心,那即是他泉下有知也會讚成放你離開的,如果他不同意,那就說明他是個自私鬼,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兒子著想,根本沒為你考慮半點,這樣的公公那你還聽他的話幹嘛?”

    安知芝說完後任憑紫菱靜靜考慮,她回頭見言飛這渣男好像又有話說,哪裏還敢再讓他吱聲,伸手衝言飛勾了勾手指。

    言飛膽顫心驚地看著她,不知道這可怕的女人有想要幹什麽。

    “腦袋靠過來!”安知芝冷哼一聲。

    言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腦袋伸了過來。

    安知芝在他耳邊沉著聲音冷冷道:“知道這次你在作案的時候為什麽會被當場抓住嗎?因為那個女人就是我安排過來故意引你犯事的!還有你的公司的股票也是我叫人搞的鬼!”她見言飛臉上肌肉一抽,氣得臉色難看,猜到對方要幹什麽,所以率先一步接著道:“你說出去也沒用,因為人雖然確實是我派去的,但是你也確實因為色心碰了她,要是你把持住自己,會有這回事麽?再說,你以前強奸過的那些女人可不是假的,警方證據確鑿!你想不認都不行,我所做的頂多就是起了催化劑的作用,再退一步說,你說那個女人是我指使的,也沒人信你啊!我之所以現在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要提醒你,讓你認清楚我安知芝是個怎麽樣的人,也讓你看清楚我的能量,我可不像紫菱那麽善良,我做事不擇手段而且心狠手辣,當年就是因為有人瞪了我一眼,我就叫人挖了他的眼珠子!你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閉嘴,乖乖在協議書上簽字,要是敢說個不字,嘿嘿,我不但讓你在牢裏天天受罪,而且說不定還會讓你死於非命哦!”

    言飛的臉色隨著安知芝的話又白轉青又由青轉黑,最後再次變得慘白,他確實被安知芝的話嚇到了,這地方自己還得待十五年,而眼前這個女人明顯能量很大,她如果要在獄中動手腳,嘶,想想言飛就不寒而栗。

    他趕緊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在協議書上簽字!可是協議書我已經撕掉了!”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安知芝的臉色,生怕惹得對方惱怒。

    安知芝輕笑道:“這才乖嘛,至於協議書,放心,我就猜到你可能會撕掉,所以我一共準備了六份,你要撕完還得努力五次!”

    言飛徹底服了,對方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他再也提不起一點對抗的念頭,急忙接過安知芝遞過來的筆和協議書就要簽字。

    “等等!”就在這時,紫菱突然出手攔住了言飛。

    安知芝吃驚地看著紫菱,心說不好,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紫菱執拗的毛病又犯了。

    就連言飛也神情驚訝。

    紫菱神色淡然,看著言飛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跟你離婚,給你時間在監獄裏慢慢改正,如果出獄後你確實變好了,那我們就繼續在一起!”

    “你瘋了?”安知芝黛眉緊皺,瞪著紫菱:“阿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是要等他十五年?這不是十五天,這是十五年!再說了,如果他改正了缺點變好了那還罷了,如果他已經是這幅德行,你這十五年豈不是白等了?真搞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

    紫菱像是想通了什麽,此時倒是神色坦然,反而衝安知芝微笑道:“我發過誓的!”她此時這一笑明媚得燦若春花。

    安知芝一愣,皺緊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眼神裏帶著點責怪:“就算你公公去世的時候讓你發了什麽誓言,不過那種東西你怎麽能作數呢!”

    “不是公公讓我發的誓言,我說的是結婚誓詞!既然當初答應嫁給他,並且當眾宣讀了誓詞,相約要不離不棄,現在就不應該半途而廢,無論如何,我覺得自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紫菱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片平靜。

    安知芝氣得大叫:“你傻啊你?現在誰還把結婚誓詞當真的?那不過就是個儀式而已!”

    “我就是想證明在我這裏它不隻是個儀式!知芝,你懂我的,我一向都是說到做到的人!”

    安知芝恍惚間好像從這位好姐妹身上看到一層聖潔的光輝。

    “就算要履行誓言也總得看對象吧?你這是愚忠!”安知芝絕對不能看著好姐妹再次跳進火坑裏,兩年多前她不知道內幕所以沒攔住,今天如論如何不能再讓她犯同樣的錯誤。

    就在這時,言飛突然離開座位,傻呆呆地看著紫菱,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滿臉淚水地哽咽道:“阿菱,你放心,我一定痛改前非,要是我以後再對你不好,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放心,不會讓你等十五年的,我會在牢裏好好表現,爭取減刑的機會!正好這裏有律師,我現在馬上寫一份證明,將我名下所以的財產轉讓給你,以後你就是咱們言家的當家人!”

    安知芝和紫菱對視一眼,都有些目瞪口呆,搞不懂言飛這家夥怎麽突然這麽激動!

    紫菱有些猶豫:“你……”

    言飛嗬嗬笑道:“當年我爸爸背著我媽媽有了另外一個女人,我媽媽就是被那個女人氣死的,她臨去世的時候,曾經告訴我假如有一天有一個女人在我犯了天大錯誤的時候,還能對我不離不棄,那就說明這是個還女孩子,要我一定要真心對她!以後我一定會把你當我媽媽一樣地尊敬和關心!律師先生,麻煩借用一下紙筆!”

    然後言飛當著幾人的麵,寫了一份財產轉移證明,聲稱將自己名下的所以財產轉給妻子紫菱女士。

    安知芝見言飛拿出這麽大魄力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或許這渣男這次真的能變好吧!好在現在渣男的財產都已經轉給了紫菱,倒也不怕他再耍花樣。

    因為從這一刻起,言飛變成了一個窮光蛋,紫菱卻成了一個坐擁數千萬身家的富婆,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紫菱的手裏。

    紫菱與言飛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紫菱過了兩天便跟醫院辭了職,因為她要以董事長的身份接管言氏旗下的幾家企業。

    眼看就已經到了月底了,可是孟滄瀾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安知芝心裏更加擔憂。

    這天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她思念丈夫,便開著車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以前住的那間出租戶外麵,想要回憶一些甜蜜的往事。

    突然,房子外麵站著的一個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那個男人的背影好生熟悉。

    等男人無意間轉過頭來的時候,安知芝霎時如遭雷擊,因為這個人居然是消失了六七年之久的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