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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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雪玢冷冷一笑, 當年宋招娣兒也是這麽說的, 結果叫她給當場撅回去了,結果呢,朱大妮兒立時又哭又鬧,說是她看不起她這個農村來的親娘, 搞得朱相慶當場跟她翻了臉, 大罵她不孝。

    但這床被子是母親李蘭竹一針一線給自己準備的嫁妝, 衛雪玢拚著被朱相慶罵,也沒有叫朱大妮兒母女把它給抱回南固去。

    可以後的日子裏,隻要說起來她這個當兒媳的連一床被子都舍不得給婆婆用,沒有人不說她衛雪玢不孝順的。

    “唉,你小姑娘家家的不懂, 這是我跟你表哥頭一夜睡的被子,你個黃花大閨女要是蓋了, 以後啊,”衛雪玢看著眼睛睜的大大的宋招娣兒,壓低聲音道, “嫁不出去, 就算是嫁啦, 也隻會是個二婚頭!”

    “啥?”宋招娣兒跟叫蜇住了一樣, 立馬從被子上把手給縮回來了, “我不信, 根本沒這一說。”她可還想嫁個城裏人呢!

    衛雪玢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們這兒有這個說法,不信你出去問問,看看這廠裏哪家媳婦結婚前睡過嫂子結婚頭一夜的被子?”

    她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朱大妮兒,繼續道,“就是婆母娘也不行的,會妨人的。”

    “啥意思?”這十裏不同音,百裏不同俗,朱大妮兒伸長脖子,聽衛雪玢往下說。

    “哎呀,這跟姑你沒關係,你又不是我婆子,我們這兒的講究啊,說是婆子睡了兒媳婦的床子,”衛雪玢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人家說不幹淨,將來會沒孫子!一個也沒有!”

    沒孫子?這可不行,朱大妮兒有些不信衛雪玢的話,但人家可說了,她不是婆子,她沒事兒,看來不是為了哄她,但是她可是相慶的親娘,他家相慶咋能不生兒子,還一個也沒有,那她來慶跟懷慶咋辦?

    “好了,一群老娘們兒就愛胡扯,”宋老二跟朱大妮兒過了一輩子,怎麽會不明白妻子的想法,原本他也不反對老婆抱床被子回去,家裏人多,一到冬天就不夠蓋的,可沒孫子這事,寧可信其有啊,他們總不能因小失大。

    看來這被子是要不得了,宋招娣兒的注意力又回到衣裳上,她眼巴巴的盯著床頭的木xiāng zǐ,“嫂子,我快凍死了,你給我尋一件衣裳穿穿唄?我隻穿穿,不要你的!”

    你不要才怪呢,衛雪玢也不囉嗦,直接走過去將xiāng zǐ打開了,“招娣兒你來看看,有什麽你隻管拿!”

    “好咧,”宋招娣兒沒想到自己這個城裏的嫂子這麽大方,蹦跳著衝到xiāng zǐ旁,還不忘對朱大妮兒跟mèi mèi宋待見兒說,“我也給你們挑一件兒!”

    “哎,嫂子,這xiāng zǐ裏咋全是我哥的衣裳?咋沒你咧?!”宋招娣兒人隻差沒有紮到xiāng zǐ裏,卻連一件女人的衣裳也沒找到,她氣哼哼的一把將xiāng zǐ蓋兒給扣上,轉身道,“我說你咋恁大方,原來是誆俺類!”

    衛雪玢委屈的看了朱相慶一眼,“這不是你表哥嘛,非不叫我把衣裳帶過來,我也不能叫xiāng zǐ空著啊,就把你哥的幾件爛衣裳給放進去了,”

    她很大方的一指朱相慶放在凳子上的藍凡爾丁中山裝,“要不你先穿著你哥結婚這件兒?這還是我特意叫人從省城給捎回來的料子呢,又輕又暖和,你穿上一準兒不冷!”

    “放下!”

    “放下!”

    宋招娣兒的手還沒有落到那件凡爾丁中山裝上,就被宋老二跟朱相慶異口同聲的製止了,宋老二拿著煙袋就去敲宋招娣兒的手,“啥東西你就要亂摸?那麽好的衣裳,就算是穿,也得叫懷慶試試,那衣裳你能穿?”

    “噗嗤”,衛雪玢諷刺的看了一眼朱相慶,上輩子她其實就看透了,朱相慶這對親生爹娘,沒有一個是把他當親兒子的。

    朱相慶被衛雪玢笑的臉一紅,這衣裳可是結婚時人家衛雪玢給他做的,全廠人都看著呢,“懷慶也不行,這是雪玢給我做的,我跟雪玢回門的時候還得穿呢,再說了,懷慶成天在家裏閑著,用穿這麽好的衣裳?”

    “懷慶咋不能穿了?懷慶將來也是要出來吃公糧的,相慶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光顧著你自個兒,不管你兄弟了,”朱大妮兒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在她眼裏,送出去的兒子哪有以後要給自己養老的親?

    “那也不行,廠裏人都看著呢,不像話!”朱相慶從轉業回來,身上來回換的就是兩身兒舊軍裝了,這身凡爾丁中山裝他也喜歡的很,“新衣裳等懷慶找工作的時候再說!”

    說完他不由分說的拿起衣裳穿好了,“你們不在招待所呆著,大早上跑來幹什麽?”

    真是白生了個白眼兒狼,朱大妮兒還用得著朱相慶呢,撇撇嘴道,“來幹啥,我生懷胎十月走了趟鬼門關才把你生下來,又養了十幾年,如今你成家立業了,我還不配過來受媳婦一個頭?”

    “就是,”一旁的宋懷慶,宋招娣兒都十分肯定的點頭,他們早上起個大早,就是想看這城裏的嫂子給他們磕頭的,這麽一出,想想注叫人興奮。

    又來了,真是跟前世一模一樣啊,衛雪玢抿嘴一笑,看著朱相慶,“相慶,你們南固還有侄媳婦給大姑磕頭的規矩?這可是封建社會搞的那一套,咱們這兒早當‘四舊’給破除啦,你們部隊上沒給上過課?”

    即使是上輩子,衛雪玢也是個強脾氣,在滿情惡意的目光中給婆子磕頭,她是寧死不肯的,也是因為這個,她在朱大妮兒口裏又多了一條罪狀,就算是十年後朱相慶跟她鬧離婚,朱大妮兒也是哭著跑到她單位領導那裏,曆數她對自己這個婆母娘有多不孝順!

    朱相慶為難的看著笑眯眯的衛雪玢,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新婚妻子了,就聽她一口一個“大姑”“姑父”,也知道她是絕不會認自己生父生母的,“跪啥跪,傳出去成啥了?雪玢你給咱們爸咱們媽端碗水,再放上茶葉!”

    “好,”怎麽說自己現在還是朱相慶的“老婆”,朱大妮兒跟宋老二是朱相慶的生身父母,一碗水還是襯得起的,衛雪玢從善如流的從桌上拿了兩個搪瓷缸子,一提暖壺,“哎喲,昨天晚上過來鬧洞房的人太多了,都叫倒完了,”

    她為難的看著朱相慶,“咱們還沒有開火呢,這現燒也來不及了,你看這才六點多,也不好去敲人家鄰居的門兒,咋辦呢?”

    壺裏的水還不是叫你喝完的?!

    朱相慶氣咻咻的白了衛雪玢一眼,走過去晃了晃暖水瓶,“裏頭還有點兒呢,將就著吧。”

    “好,我聽你的,”衛雪玢抿嘴一笑,把僅有的一點兒水分到兩個缸子裏,遞了一缸給朱相慶,“相慶,咱們給大姑姑父敬個茶。”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朱大妮兒活到五十,頭一次被人這麽挑戰權威,她蔑斜著衛雪玢手裏的缸子,根本不接,“茶?這是你們倒的茶?啥時候城裏的白開水也叫茶了?”

    “唉,大姑,你不知道,前個兒我媽過來看新房的時候,帶過來了一包**,結果這兩天相慶車間的工友不斷有人來,咱們總得準備點兒茶水招待人家吧?想慶還得在車間裏為人呢!”

    衛雪玢轉頭看著朱相慶,“相慶,你說話呀!早知道咱大姑愛喝茶,你咋不提前買點兒呢?”

    還喝茶,他爹娘在南固鄉下直接喝井水的,燒個開水都嫌費柴火的人,朱相慶有些煩躁的將缸子放在一邊的桌上,“那先別喝了,等有茶了你們再喝吧!”

    “真真是娶了媳婦沒有娘喲,我這個老婆子命苦,這是嫌棄我類!”兒子根本不站在自己這邊兒,朱大妮兒真是又氣又惱,從前襟兒上扯下粗布手巾,捂到臉上就準備開哭!

    她要是不把這兩口子一次給治服了,以後想叫兒子往家拿錢,隻怕就困難了。

    宋懷慶揉揉自己被衛雪玢連抽了兩巴掌的臉,心裏卻隱隱有些高興。

    “我說話你聽見沒?!”宋招娣兒用力捅了捅宋懷慶,她跟宋懷慶說這個,可是想叫他跟朱相慶提的,可這貨不知道想啥呢,不理自己。

    “你幹啥?使恁大勁兒幹啥?啥見麵禮不見麵禮的,咱爹娘給人家見麵禮了?”宋懷慶被mèi mèi捅的肋骨生疼,瞪眼衝宋招娣兒大吼。

    朱相慶聽見弟妹的話,一陣兒心累,轉頭道,“你倆小聲點,也不看看到處都是人!”

    機械廠的家屬區是一排排的小平房,每一排房子裏,大概住著十幾戶人家。

    每天大家都會聚在長長的裝了一排水籠頭的洗水池邊,洗臉刷牙洗衣做飯,順便聊聊各處聽來的八卦。

    衛雪玢她們出來的這個點兒,正是女人們出來燒水熬湯做早飯的時間。

    “喲,新郎倌兒新媳婦出來啦?這才幾點?咋不多睡一會兒?”

    大家看到衛雪玢跟朱相慶,都善意的打趣起來,朱相慶的師母何巧芸咯咯笑著問跟在衛雪玢她們後頭出來的王妙凡,“我說妙凡啊,瞧你這臉黑的,是不是昨天晚上被相慶兩口子鬧騰的沒睡好?”

    王妙凡在機械廠裏的食堂上班,今天剛好輪休,她沒好氣的瞪了朱相慶一家子一眼,冷哼一聲,“可不是咋的,老娘一夜都沒闔上眼!”

    “哎喲!”

    水池邊洗米做飯的女人們全笑了起來,連後來端著臉盆刷牙缸子的男人們也開始對朱相慶擠眉弄眼起來,“我說相慶,你可悠著點兒,人家雪玢可經不起你這個當兵回來的可勁兒折騰!”

    朱大妮兒生怕衛雪玢一個崩不住把兒子不行的事喊出來,忙快走幾步拉了衛雪玢,“雪玢,咱們快些走,你舅他們等著呢,這些rén pí厚的很,開玩笑呢,你別往心裏去!”

    衛雪玢甩開朱大妮兒的手,“大姑,我知道好歹的,巧芸姐跟我開玩笑呢!”

    衛雪玢跟朱相慶結婚之前,已經往廠裏分的新房裏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了,說起收拾新房來,出的力比朱相慶還多,她又是個開朗愛說笑的性子,早就跟老住戶們搞熟了。

    尤其是何巧芸,因為朱相慶一下車間就分到了她丈夫苗長有手下當徒弟,對於衛雪玢格外的照顧,幫了她不少的忙,“雪玢,這是誰呀?咋大清早的從你家裏出來?”

    見何巧芸問自己,衛雪玢尷尬的一笑,她看了朱相慶一眼,沒有吭聲,前世她就是說的太多了,成天幫著朱相慶各種解釋,結果反而背上了一個話多愛交際的罪名,這一回,她就把這個交際的權利留給朱相慶好了。

    衛雪玢不吭聲,大家都順著她的目光去看朱相慶,何巧芸又問了一回,“相慶,這是你家親戚?咋這麽早過來?”

    “啊,是,”朱相慶看了朱大妮兒幾個一眼,不好說這是他的什麽人,他是過繼到舅舅朱學文家的,戶口關係都跟朱學文一家在一起,對外也說自己是鄭原城裏人。

    “家裏的長輩,還有弟弟mèi mèi,”朱相慶有些不敢看朱大妮兒兩口子,更不敢在外人跟前說他們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這讓朱相慶很愧疚。

    “家裏長輩?啥長輩啊?”何巧芸雖然隻有三十出頭,比朱相慶跟衛雪玢大不多少,但她丈夫輩分兒在呢,所以也將自己當作朱相慶的一個長輩,不由就問的多了些,朱相慶的父母她可是見過的,朱相慶剛分到機械廠,人家朱老師可是特意從鄭原過來,請他們兩口子吃過飯的。

    朱相慶被何巧芸問的鼻頭兒冒汗,不自覺的看向衛雪玢,希望他能幫自己解圍,不管衛雪玢說朱大妮兒她們是誰,將來都不能怨他不認親人。

    衛雪玢卻正拿著一塊糖在逗水池邊被媽媽按著洗臉而哇哇大哭的小孩兒,根本沒往朱相慶這邊看,朱相慶心裏直發急,一跺腳道,“衛雪玢,你咋還不走?”

    “哎,這就走,你嚇死我了,也不怕把柱子給嚇著了,”衛雪玢被朱相慶的吼聲嚇的一個激靈,趕忙將手裏的水果糖塞到柱子手裏,跟著朱相慶往外走。

    “這到底是朱相慶啥親戚啊,都不介紹介紹?”朱相慶一行人一出巷子口,後頭水池邊上的人就都聚在一起,“我說巧芸,你可是朱相慶的師母,這些人你沒見過?”

    何巧芸搖搖頭,“相慶跟雪玢行禮的時候倒是見了一麵,沒仔細給我家老苗介紹,”

    她看了一眼獨自占著水管洗臉的王妙凡,“妙凡你知道不?你們可是隔茬兒鄰居。”

    王妙凡一夜沒睡好正一肚子氣呢,昨天她家老張上夜班兒,她一人一張床正準備睡個安生覺呢,“呸,誰知道是哪來的窮親戚?一大早的就來拍門,跟鬼子進村兒了一樣,又是哭又是鬧的,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岔了,好像朱相慶管她叫娘呢!”

    “叫娘(二聲)?還是叫娘(輕聲)?”有人追問道,娘(二聲)那可是媽,娘(輕聲)那就是伯母了,這差別可就大了。

    “朱相慶家不是在鄭原嘛?那可是大城市,他這伯跟娘(輕聲)可不像是城裏出來的,”又有人接話,朱相慶在鄭原的爸媽可是來他的新房看過的,跟大家也打過招呼,完全不是一樣的人嘛。

    “誰知道呢,畢竟隔著牆呢,我沒聽清楚,”王妙凡拿著毛巾擦了把臉,“他們一鬧騰倒好,後半夜我想好好睡一會兒呢,也沒睡成,這不,還得跟我家小兔崽子燒湯做飯!”

    這王妙凡的抱怨可叫水池邊的男人們綺思無限,“你有啥可不滿意的,別人想聽房還聽不成呢,你多好,躺在被窩裏聽了個實況直播!早知道昨天張哥不在家,我去跟你睡去了!”

    “你咋不來?”王妙凡呸了多話的漢子一口,大家一個廠裏的,又都結了婚,平時說話犖的素的沒多少忌諱,“我要是聽了個實況直播也算是賺了,可我聽著,怎麽就像高一聲低一聲的,兩口子淨吵架了,這吵的啥吧,又聽不清楚,”

    “你個老不羞,還嫌聽的不清楚,你幹脆拱人家小兩口被窩兒裏聽算了!”何巧芸到底是朱相慶的師娘,該維護還是得維護,她拿手巾在身上撣了兩下,“走吧,都回去熬湯去,孩子不上學啦?”

    “嘿,明明是你們問我,怎麽成了我不知道羞了?”王妙凡一夜沒睡個囫圇覺,出來抱怨兩句還被何巧芸扣帽子,她湯也不說燒了,一叉腰道,“剛才是誰問的那幾個是朱相慶啥親戚的?出來!”

    王妙凡性子彪悍,在機械廠食堂也都是旁人求著她,她一瞪眼,何巧芸也害怕,夾著嘴不敢吭聲了。

    “妙凡姐別惱,咱不是好奇嘛,你看朱相慶那親戚,穿的那尼龍褲子,前頭印著rì běn產,後頭還寫著尿素!一看就是鄉下來搜刮的,你看相慶那臉,都是黑的,咱不是同情他,怕他吃虧?”

    有好脾氣的出來息事寧人,順便編排朱大妮兒兩句兒。

    有人出來打圓場,水池邊的氣氛和諧多了,王妙凡哼了一聲,“來沾光是肯定的,所以我說,這鄉下一大群窮親戚的就不能嫁!”

    王妙凡婆家跟朱大妮兒也有一拚,三不五時的過來又吃又拿,要不是王妙凡在食堂上班兒有些油水,一般人家真頂不住。

    “你瞎說啥呢,咱們誰不是從農村出來進廠裏的?也不能自己吃上了公糧就不管家裏了吧?”

    洛平不算啥大城市,許多進廠的工人以前都是農村進城的。

    也就第四年的時候,差不多點兒,每月六塊錢還頂些用,可朱相慶後來要轉業了,說是要走關係,再沒有多往家裏寄過了,現在衛雪玢一張嘴就是十塊錢,比朱相慶一個人的時候給的還多!

    “相慶!”朱大妮兒喜的差點咧開嘴,她忙拿粗布手巾捂住半個臉,“娘啥也不求的,你別為難……”

    每月十塊,然後再找些借口隔幾個月問兒子“借”一些,慢慢攢幾年,兩個兒子的婚事都不愁了,因為太高興了,朱大妮兒愣是沒有擠出眼淚來。

    “吭,”宋老二瞪了藏不住喜色的老婆一眼,這人就是沉不住氣,聽到十塊錢啥也顧不得了,“這改姓啥的真的沒啥要緊的,就當相慶隨了他娘的性……”

    這無恥程度真是爆表了,衛雪玢衝著宋老二冷笑一聲,“您真是比那美帝還精明,這麽一來,既跟爸媽沒關係了,也不用去公安局叫人知道相慶騙了國家騙了d!”

    她衝宋老二一伸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這真是把她們兩口子當信球了啊,用的時候拿過來,不用的時候直接一腳踢開,王秀梅氣的一指朱相慶跟宋老二,“好好好,你們父子兩個還真是好算計,這樣也行,不過麽,你當初入d的時候,人家往我跟學文單位寄調查信的時候,我們可是絕對不敢收的,要不相慶去跟你們廠裏說一聲,直接寄到南固你們宋家村兒就行了,你就跟你們廠裏的人說,你鄭原的爸媽死幹淨了!”

    說完一拉朱學文的,邊往屋外走邊向衛雪玢道,“雪玢,原想著咱們挺對脾氣,看來是沒有當婆媳的緣分了,不過我跟我家老朱想的不一樣,”

    她瞟了一眼滿臉通紅的朱相慶,“這種人,你還是趁著才結婚,幹幹淨淨的離了吧,省得叫人給坑了!”說罷狠狠的衝著朱相慶呸了一口,早知道養出這麽個白眼狼來,她當初就拚著跟朱學文鬧翻,也不叫能宋相慶進門!

    王秀梅剛才的話對於朱相慶來說,簡直就是威脅了,就算不改戶口他依然姓朱,可是朱相慶前些天才把入d申請書交上去,家庭關係裏清清楚楚寫著自己的父親朱學文,母親王秀梅,是光榮的人民教師,朱學文還是d員,要是朱學文跟王秀梅不認他了,他等於是在欺騙組織,可不隻是入不了d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