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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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大、阿二、阿,你們倒是快點啊!”姬軒轅一路在前麵歡快的跑著,身後跟著頭蠢萌的白熊。這頭白熊是少典所馭靈熊的後裔,血脈雖然不純,但也頗通人性,是少典贈與他們師兄弟人的坐騎。

    薑石年和磐瓠吊在後麵遠遠的跟著,人在獵場禁區的叢林穿行,很快來到了一株盤根錯節的參天古樹前麵。

    “丹木阿公又在睡懶覺哩,我去喚醒它,你們帶了靈熊去旁邊玩耍一會。”磐瓠嘿嘿壞笑著從地上拔了一把青草,順著古樹上垂下的藤蔓往樹冠爬去。

    繞著樹冠轉了一大圈,磐瓠終於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圓滑樹洞,“阿公,起床嘍。”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把青草尖往樹洞裏塞去,還使勁的攪和著。

    巨大的古樹猛然間開始顫動,驚的四周的鳥兒撲棱棱的飛起。磐瓠趕緊丟下青草,使勁抱住了身邊的粗大樹幹。

    “阿、阿、阿、阿阿嚏!”古樹的巨大樹幹上猛然間裂開一道猙獰大口,居然如人一般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一時間狂風大起,樹幹抖動,差點把磐瓠從樹冠上抖下來。

    緊接著古樹巨大的根係開始盤繞在一起,從泥土抽了出來,化作兩條人腿模樣的物事,一株大樹居然轟隆隆的站了起來。樹幹上巨大裂縫的周圍又裂開幾道小口,組成了一張人臉模樣的圖案。

    “又是哪個搗蛋鬼破壞我的好夢。”古樹有些無奈的伸出自己巨大的枝椏在樹冠上撓了撓,把磐瓠拎了出來。

    “丹木阿公,是我哩。”磐瓠和旁邊草地上的薑石年兄弟二人笑的前仰後合,連那頭靈熊也是擠眉弄眼看老樹妖的笑話。

    這株古樹是此地的山神,也是有熊部的保護者。它的領地,就是有熊部的獵場,這是有熊部先祖和它達成的協議。老樹妖早已不知修煉了多少年月,眼看就要從丹木進化為黃龍木,按人類的修行進度來劃分,怕也是煉神還虛巔峰境界的大能了。

    “唔,又是你這小鬼。換做別人,我就一口吃了他!”老樹妖拎著磐瓠假意在自己的猙獰大口上晃了晃,嗡聲嗡氣的嚇唬著。

    磐瓠裝出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道:“阿公你不是早就斷了血食尋求突破麽?再說,你舍得我的靈犀蒲團?”

    這一下戳了老樹妖的要害,它不服氣的哼唧了幾下,把磐瓠重新放回自己的樹冠上,心裏又想起靈犀蒲團放在自己頭頂的好處來,“唉,真是舒坦啊,那麽一個小小的蒲團,能讓我修行的速度加快倍有餘,舍不得,舍不得!”

    磐瓠得意洋洋的拿出蒲團,放在樹杈間盤膝坐下,把老樹妖舒服的又抖了幾下。

    “阿公,我們怕是要出山去拜師了。今天來,就是要和你辭行哩。”

    老樹妖聽了不由的有些黯然,不過還是嗡聲嗡氣的說道:“你們這幾個小鬼,出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你們走了,也省的總有人來攪我好夢,折我枝條。”

    磐瓠看出老樹妖有些不舍他的靈犀蒲團,笑嘻嘻的抱住那老樹的枝杈道,“丹木阿公,不要難過,我去仙人那裏修習,回頭替你討要一篇草木靈物的修行法門回來,好叫你也有功成圓滿的一天。”

    老樹妖張開它那張猙獰的大嘴,“謔謔謔”的笑了。

    老樹的睡覺就是修煉,現在靈犀蒲團就在它的頭頂,早就哈欠連天。它放開根係紮入泥土,再次回歸了平靜。磐瓠拉著姬軒轅爬上樹來坐穩了,看著薑石年在樹下逗那隻靈熊玩耍。

    “師兄,你說阿爸會同意我們前去訪師麽?”姬軒轅看著眼前正自玩耍的頭靈熊有些心不在焉,眼巴巴的看著磐瓠問道,“阿爸總覺得我太小,會拖你和石年大兄的後腿。”

    “軒轅,你現在不是已經大有進步了麽?五色石的幻化能力都被你發現了,說明你很強啊。族長想來這次不會再拒絕我們了。”磐瓠摸摸姬軒轅的小腦袋,心裏頗多感慨。

    別人不知道他用五色石幻化生人的能力有多逆天,他卻是猜到了幾分。自打那日做夢後,隨著修為的日漸精進,元神日益強大,他的腦子裏就開始不斷的湧現出各種各樣的奇怪信息,讓他有了遠超同齡人的見解和知識,甚至擁有了預見未來的能力。當然,有時候脫口而出的怪異口頭禪,倒是讓自己頗為頭疼。

    姬軒轅自小就拿著這寶貝玩耍,無師自通居然領悟了幻化之術。五色石共百六十顆,儲於那紅色的八寶乾坤袋,丟出去的石子須臾便即自返,是以看似取之不盡一般。那石子初看來似是隻能丟出砸人,雖然威力也不弱,卻是少了許多變化。後來姬軒轅自悟了石子幻化生人的能力,磐瓠就想到了傳說裏的“撒豆成兵”之術,發現了這袋石子的玄。

    幻術攻伐,多用於陣法,這袋五色石,怕是含了一套先天陣法於內,可攻可守,絕不是凡物。姬軒轅能自悟其幻化克敵之術,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習得這一套先天陣法。到時用於部落對外征伐,“嘖嘖嘖。”磐瓠看了看眼前這個頗有陣法天賦的小娃娃,心道他未來能成就一代人皇果然不是偶然所至。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向薑石年看過去,這少年廣有德望,日後與自家兄弟爭這人皇之位,卻是少有爭勝鬥狠之心。輸給了姬軒轅也沒有小家子氣,繼續幫姬軒轅處理族事物,甚至共同攻伐外敵,倒也不愧是個謙謙君子。

    薑石年此時正趕著那頭靈熊玩的開心,不知道瓠正在背後拿他的生平經曆來yy,他這些日子以來進步也是非凡,已然有了煉精化氣期的修為,但他總是癡心於草木之學,裏那金剛白玉鐲多用來砸那些不開眼的守護靈草靈木的山精猛獸。宇封子若是知道自己的趁兵器被這麽使了,怕不得一口老血噴到天上去。

    “走,一起玩去。”磐瓠的心裏忽然來了興致,拉了姬軒轅跳下大樹,扶他坐到一頭靈熊背上,自己也騎了一頭,喚上薑石年就開始了靈熊賽跑。

    “今日你要是偷懶,晚飯你就別給我吃啦!”磐瓠可勁的拍打著靈熊的屁股想要超到最前麵去,可憐的靈熊隻能使勁的奔跑,嘴裏的沫子飛了磐瓠一頭一臉。

    遠處小山上的草廬裏,雲陽正拉了少典一起看著他們,“族長,你意如何?”

    “到時候啦!”少典咧咧嘴,神色間頗有些不甘,“雖是不舍,但他們個孩子確實該去訪師求道了,若是總藏在家裏,永遠隻是不會飛翔的雛鳥。此去東方九仙山桃源洞尋師,一路確實危險重重,但以他們現在的修為,普通的危險當能全身而退。況且他們身上有廣成師叔的元神烙印,一旦真有性命之憂,師叔也不會不管。我看一路上也未必會有不開眼的高人敢為難於他們。我們準備一下吧。”

    雲陽點了點頭,從腰間抽出了寶劍青雲。青雲劍的劍身正在微微顫動,竟是在自行吐納靈氣,就如同人在修煉一般。雲陽滿意的笑道:“這寶劍我祭練了數十年,如今劍靈初開,正合適贈與少年英雄一路披荊斬棘。”他輕輕拍了拍青雲劍身,口喃喃不止:“老夥計,我這孩子的安危,你日後可要多擔待一二啊。”青雲劍輕輕鳴響,似是在作答一般。

    晚上有熊部的正殿裏,雲陽和少典喚來個熊孩子宣布了他們的決定,人自是歡呼雀躍不已。

    雲陽喚了磐瓠到近前,鄭重的把青雲劍交在了磐瓠的上,”磐瓠,此去艱險自不必多說。人之你資質最好,修為最高,薑石年和姬軒轅皆為部族少族長,少不得要你多加擔待,這一路安危就要靠你了。阿公的青雲劍現在托付給你,也免了你沒有殺伐之器的苦惱。日後一定要勤加祭煉,莫要負了這尺青芒。”

    磐瓠看著老邁的雲陽不由的眼圈一紅,“阿公,我會盡快學成出山,回來伺候您老的!”

    “傻孩子,你修行有成,日後翱翔於九天之上,才是讓阿公最高興的事情,莫要兒女情長。須知大道無情,一切全要靠自己爭取。“雲陽老懷大慰,又拍著磐瓠的頭頂叮嚀囑咐了一翻。

    薑石年和姬軒轅兄弟兩個更是不舍的跟少典抱做了一團偷偷哭泣。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師兄弟人帶齊了東西物品,騎著靈熊來與雲陽、少典和一眾親族家人告別,又哭出了個大花臉。

    少年心性便是如此,不讓走時天天做夢想要自由。真的有了自由,又對家人長輩戀戀不舍。磐瓠抱著雲陽數次落淚,雲陽和少典又再次叮囑人一路低調行事,莫要招搖顯賣招惹麻煩,早日前去師門拜師等等。

    然後人騎上靈熊,開始了人生的新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