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漠生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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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該怎麽辦?等了半天隻等來這麽個人,而且還是有點小仇的。如果就這麽上前去,楚灩湫不敢保證昨天才拿石頭用力砸她的人今天會放過她。可就讓他這麽走的話,萬一今天一直沒其他人來了怎麽辦?如果通知的晚了村子已經被洗劫了怎麽辦?

    楚灩湫就這麽坐在原地,本來她是打算拚著打一架也要去告訴那人一聲的,後來看到他身上什麽都沒帶,也就是說他在這放牧的時間不會太長,應該中午時就會回家吃飯了,到時候距離那夥人進村的時間還有富餘。她決定了,如果直到這人走時都沒有其他人來,那就悄悄跟在他身後回村,到村裏再想著怎麽通知大家吧,如此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看著那人悠哉哉地坐在水邊,楚灩湫不斷地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曬,也不渴,不羨慕水邊的環境,也沒有一點點地感覺到煩躁。看這地上的草長的多好啊,綠油油水嫩嫩的,如果真能掐出水來就更好了看遠處的沙漠算了,還是繼續掐草吧。

    好不容易等到他站起身趕著幾隻牛羊走了,楚灩湫趕緊跑到河邊,找了處幹淨的地方喝了個飽,這氣候真的是消受不了啊。

    楚灩湫不敢跟著太近了,畢竟除了幾處起伏的土丘、戈壁岩石、幾叢矮小的灌木,偶爾也有幾棵樹外,一路上都是天高地闊的,想遮掩地藏身根本不可能。而且這人估計家裏經濟條件有限,牛羊太少了,想藏在羊群中都不實際。好在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對周圍一點都不關心。

    一路走走停停,眼見著能看到喀村了,楚灩湫才發現這裏距離綠洲並不遠,連她昨天四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簡直是欲哭無淚,昨天她是繞著周圍轉了個圈嗎?那樣最後都能到了綠洲她該慶幸是運氣爆發了嗎?

    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今天村子裏肯定家家都有人,必須得謹慎點,不然很容易被發現的。看影子現在該是正午左右,離他們定的兩點最多還有兩個小時,雖說她不是很清楚這夥人為什麽要定這麽個時辰。

    直接在村子露麵說明情況是不可能的,她現在還不清楚原身和喀村有什麽恩怨,那隻能用其他方式提醒了。

    看著石頭上刻的“喀村”兩個字,有點類似於小篆。好在當年因為興趣旁聽過古文字學的課,楚灩湫最喜歡的就是篆書,喜歡它獨特的結構和形體,尤其仰慕會寫梅花篆字的人,可惜她學了點卻不得精髓,做不到“遠看為花,近看成字。花中有字,字裏藏花”的藝術境界,隻是粗略地學了幾個小篆。看著這兩個篆體字,楚灩湫想到個辦法。

    小心地進到村子裏,這會應該都在吃午飯,外麵幾乎沒人。就近找了戶看起來條件不錯的人家,趁四周沒人悄悄進去,借著院中土牆的掩護藏在屋後。聽到裏麵有說話聲音,好像是一家五口,在商量吃完飯後的祭祀準備。

    楚灩湫打量了一下這家布局,典型的生土建築,三間主房,旁邊有間小點的屋子不知道是廚房還是倉庫,院子旁邊用胡楊木將牛羊圍起來,看著數量還不少。在院子正中間擺放了張桌子,可能是要準備下午祭祀放貢品的吧。

    楚灩湫走到旁邊的屋子,好在是夏天隻在門口掛了個門簾,如果開門的話肯定會發出聲音引來人的。掀開門簾閃進去,是個小廚房。剛做完飯爐子裏還有點炭火,好像是牛糞和樹枝混合燒的,幸好幹牛糞燒了也不會有什麽氣味。

    小心地扒拉出燒過的樹枝,用手試了下,將能做炭筆的帶上,趁著他們還在吃飯趕緊出去了。在村中找了七塊大小合適的石頭,然後用樹枝做的炭筆在上麵寫“下午匪來”四個字,好在這幾個字的小篆不難。

    楚灩湫小心地在村中轉了一圈,將這七塊石頭放在幾戶房屋較大、羊群也比較多的屋門口,這麽多家總有幾個識字的吧。然後她就等在昨天偷東西的那家附近,整個村子就屬他家的房子最大羊群最多了,應該是全村最富的或者是村長吧。剛剛為了保險起見,楚灩湫是將最後一塊石頭仍到他家門上的,那麽大聲音屋裏人肯定能聽到。

    果然她剛藏好,屋裏就有人掀簾出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差不多一米七五,腰板挺直,五官周正,皮膚不是太黑,眼裏偶爾射出的光線顯得冷厲,看著氣度該是村長了。

    他先往門口兩邊看了下,見沒人本想回去的,轉身時看到門口的石塊,顯然剛剛就是有人用它砸的門。上麵有幾道黑線,撿起來看到“下午匪來”,不由地嗤笑一聲。

    又有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從屋裏出來,看到他手裏的石塊就問:“咋啦大哥,哪個小崽子皮癢來這砸門?”

    “誰知道呢,也不知這是想惡作劇還是怎麽回事。”那個被叫大哥的舉著石頭讓他看上麵的字。

    “下午,這,大哥也不是不清楚弟弟我認識的字都沒字認識我多,寫的啥?怎麽還寫在石頭上呢?”

    “讓你從小不學無術,上麵是說下午有沙匪要來這,應該是想給我們提個醒,早做準備。”

    “哈哈,這是誰呢,用這種方式來惡心人,人沙匪能來這兒?!”

    “哼,誰知道是哪個心裏起了齷齪的。把石頭仍在我這,我要是信了去通知村裏做準備,等晚上薩滿祭司時大家啥都沒準備好怪誰,還不是怪我。想把我從村長的位置上拉下來,他們也配!”大哥冷笑著說。

    “大哥您放心,我們喀家世世代代都是喀村的村長,我看有誰敢對您不敬,弟弟我第一個不饒他。”拍著胸膛發完誓後,看著大哥手裏的石頭又問,“那萬一這是真的咋辦,真要來沙匪了咱村也沒能力抵抗呀。”

    “如果是十幾年前說有沙匪來我還能信,現在嘛,哪個匪來看到了都會想留下點東西給村裏的。”村長諷刺地說著,看到四弟有些害怕的樣子,到底是現在唯一的弟弟了,就說“放心吧,爺爺當年和周圍的沙匪關係都不錯,也曾定下隻要喀村還在,就不允許他們來騷擾村民的約定。這些個匪啊寇啊的,明明是些殺人越貨的野蠻人,偏偏自詡重義氣守承諾,瞧不起背信棄義的人,那他們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

    “果然不愧是爺爺,從小就聽說他老人家的輝煌,可惜我出生太晚了,從沒見過他。”

    村長沉默了會:“好了,進屋吧。”

    目睹了全程的楚灩湫表示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