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我從來就沒認過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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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崖上雪白一片,灰衣老人在沉默,蒼老人影也在深思。
“難道是他也為魔體的原因嗎?”
蒼老的虛幻人影在暗自猜測道,它飄向了前,那虛幻的手掌輕輕觸摸在了風蕭逸身上,一會後,無所收獲地退了回來。
“他不像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他在心智莫說比起同齡人,就是一些成年人,也還更成熟得多,我在他身上,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魔神的影子,他···讓我想起了魔神。”蒼老人影道。
灰衣老人停了好久,久久才見他冷哼道:“你不是說魔神在上古時期就已經消亡了嗎?”
“他已身死,不然他留在我身上的印記不會自行消失,和他斷絕了聯係,而後來,你也不會拿走得了我的。”蒼老人影道。
“那這是什麽,封印為何還在?”
灰衣老人冷聲道,隻是他手掌伸出,一團灰蒙蒙光芒出現,略顯黑色,看似輕柔,可是強如他當年巔峰時期,也無法窺測出裏邊被封存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灰衣老人眉頭微鎖,自從靠近風蕭逸,他好像感覺這東西有一絲微妙的細小波動過,不知是否,也不能確定。
“這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件重要的東西。”蒼老人影道。
“當年你就在他的手中,連這東西是何也不知道嗎?”灰衣老人冷聲道。
“裏邊東西的波動已被徹底斷絕,不然我可能會知道這是什麽。”蒼老人影如實道來。
灰衣老人冷著臉不語,他定定看著地上的風蕭逸,一直都不說話,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麽,突然間隻見得他手一顫,手上的那團蒙蒙光芒化作一道光線飛出,鑽入了風蕭逸的體內不見。
“他是魔體,當年的魔神也是魔體,就因為這點,你想將這團東西藏入他體內,看日後能不能有什麽發現?”蒼老人影猜測道。
“嗤嗤!”
灰衣老人不多說,或許是默認,手掌一翻,一道道細小的光線憑空爬出,匯聚成了一道巴掌大小的光陣,然後掠出,放大得有百丈大小,鑽入這裏的地下,靜悄悄著,如泥牛入海無消息。
“你在這布下陣法,嚴冬來時匯聚冰寒,酷暑臨至加劇炎熱,這是在有意磨練他,是打算日後將六陣傳授於他了。”蒼老人影道。
“這不關你的事!”
灰衣老人冷冷地道,他再也不留在這裏,他來這就是有意聚來嚴寒,一直冰凍到風蕭逸昏迷過去,然後暗中設下陣法,現在目的已完成,遂移步走向深山。
“你把他凍到昏迷,現在陣法已經布置好了,不救醒他就離去,你就不怕他出現什麽意外嗎?”蒼老人影跟上,同時輕聲道。
“他沒那麽容易死,若是這一關都挺不過來,那就讓他死去,免得日後浪費我的精力。”
灰衣老人冷哼道,他真的離開了,不過在離去之前,袖袍一揮,風蕭逸輕柔地倒下,這裏的空間也波動了一下,若是此時有人在附近數千丈外的話,會在他的這一揮袖過後,可以突然看到這邊有一處山崖憑空出現,而在山崖上有著一名昏倒的少年。
這是他有意暫時收起這邊的空間禁製,讓外人可以看到這邊昏倒在地上的風蕭逸。
重新回到那座山洞,灰衣老人身處那巨大的洞廳,看著前方徐徐運轉的那道陣法,他心中似乎下定了決心。
“想好了嗎?是打算將我化掉用來幫助他了嗎。”那道虛幻的蒼老人影還在。
“進入陣法!”
灰衣老人低喝道,他心神一動,一枚不過拳頭大小的蒙蒙珠子自體內飛出,而那道蒼老的人影,原來就是自這珠子裏飄出來。
虛幻的蒼老人影縮回了珠子內,這顆小小的珠子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有些朦朧,無形中,卻是有著一種虛無縹緲的神秘感。
化作一道蒙蒙光影,這枚珠子飛入了那不知名的陣法內,在那陣法的中央懸浮飄動著,好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在消磨···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仿佛感覺到了這具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意識也好像在慢慢恢複,終於,腦海一疼,感官有了,風蕭逸的雙目也是乏力著睜開了來。
飄絮的飛雪不見了,冷冽的寒風也感覺不到了,身體不再被凍僵,保持著恒溫,這時風蕭逸才發現,原來自己躺在床上了。
“小逸,你終於醒來了。”
一名老人的聲音傳來,正是徐康,他的臉色有著一絲憂急,在見到風蕭逸醒來之後,終於是消散去了。
“徐爺爺,我這是···”
風蕭逸望著這自己的房間,眉頭微擰,說話的語氣還有著一分虛弱。
“是徐爺爺見你久不歸來,上山尋找,看到你昏倒在一處山崖上,故將你帶了回來。”徐康知道他想問什麽,遂答道。
“嗯···”風蕭逸凝重著臉色,他弄清了事情,先是應了一聲,又好像很在意地問道:“那我昏了多長時間?”
徐康不知他問這幹嘛,可看著少年那差勁的狀態,他老心哀憐,他實在是不忍看著少年再次出現這種狀況。
“已經幾個小時了,現在都快要傍晚了。”老人心中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
風蕭逸也從徐康的眼中,看出了老人對他的那份關心,可是無論怎麽樣,他都不能放棄,他不知道自己白天裏為何會被突然凍得昏迷過去,但是他不會因此而死心。
“小逸,聽徐爺爺的話,寒冬時節,山上太過冰冷,你不宜受寒,以後這段時間就先不要再到後山上去了,等這一冬過了再去吧。”
老人勸道,語氣中還有著一絲請求,他不知風蕭逸為何每天都會去後山數個小時,他隻想後者不要再出現今天的事。
風蕭逸垂下目光,仍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的他,在聽了老人的話之後,微咬了咬還稍稍在發紫的嘴唇,一時間不言不語,或是在固執,或是在倔強。
看著少年的默然,老人也是深知,風蕭逸這是不想違背他,可又不想聽從他剛才的話,所以才不發出一言。
“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老人痛惜地勸道。
“我隻是不想順從什麽所謂的宿命。”
少年沉默了許久,嘴唇微動,重重地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老人唉聲一歎,知道少年還在為本身不能修煉這事而執著著,他一時間也不知說出什麽話來勸導,歎息了一下,還是隻能唉歎道:“事已注定,試問天之大,人又何以去鬥?”
似是仍不為所動,那被子下的雙手,仿佛微微抓起,少年那孱弱的身子未愈,說出的話不是那麽的鏗鏘有力,然而卻是震撼住了老人的心間:“可我···從來就沒認過輸!”
老人的麵色一滯,他仿佛再也找不到話來反勸,是的,天縱使再大,可他也從來就沒見少年低過頭認輸,哪怕拚得再苦再累,一句怨言都沒有,一個孩子都尚能如此,而自己就不能擁有這種不屈服的精神思想嗎?
他以前的做法錯了嗎?老人突然在深思,還是世間無絕對對錯,老人也是不知,他沉靜下來了,嘴間再沒有說出一句話。
屋子突然變得很寂靜,少年還在床上躺著,老人還在床邊站著,彼此不再說話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老人默默著退了出去。
黃昏也過去了,夜幕逐漸降臨了,黑暗籠罩著大地,安靜了整個村子,床上的少年起身了,經過這一兩個小時的靜躺歇息,有了些恢複的他下床了,拖著還稍有著沉重的腳步,走出茅屋了。
黑暗裏老人的朦朧身影在靜觀著,少年往後山走去,他也隻是在靜看而不出聲勸告了。
來到後山,來到了山崖上,頂著呼嘯的寒風,冒著漫天的雪花,少年單膝在那跪下,從頭再來完成白天裏未跪足的四個小時。
黑夜裏,那道落寞的身影風雪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