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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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冉就把王良給她的創藥拿給了魏嵐,“殿下的手壞了, 你將這創藥給他, 會讓他對你有好感的。”
魏嵐沒想到這麽一層, 但又皺眉說道:“可是,殿下是住在皇宮裏的,怎麽可能會看上宮外的藥呢。”
季冉與她說道:“他若是不要或者猶豫,你就說‘宮中行事如履薄冰,請殿下多加小心’,他自會明白是什麽意思。”
魏嵐奇怪的看向季冉, “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季冉看了魏嵐一眼,不想把話挑明,隻能暗示她說道:“我聽人講過一個故事, 宮裏有個十二皇子,他特別喜歡吃西湖羹,後來他便死了。”
魏嵐疑惑問道:“他為什麽死了?”
季冉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緩緩靠近魏嵐, 輕輕嗬氣說道:“因為他太愛吃西湖羹了, 是西湖羹害死了他。”
魏嵐嚇得倒退一步,看著季冉這種邪魅的樣子覺得脊背一涼。
季冉瞬間攤手, 又恢複了吊二郎的笑容, “我是故意嚇你的,那個傳聞我也隻是聽說, 誰知道是不是真有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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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嵐在傅崇言麵前拿出創藥的那一刻, 傅崇言就猜到了這藥定不會是魏嵐那給他的, 而是季冉。
為什麽?因為一個真正的世家女子不會有這種想法和行事的膽色,傅以柔是在宮裏久經沙場的,隻有她才知道宮裏的人一個個究竟是什麽樣子。
魏嵐按照季冉的指示堅持要親自給傅崇言換藥,傅崇言隻得在上書院找了個偏房和魏嵐走了進去。
結果過了一小會兒魏嵐就不得不臉色難堪的走了出來,她捂著嘴衝到了後花園,找到了季冉後趴在她耳邊說道:“季冉,那傷口太嚇人了,我根本碰都不敢碰。”
季冉淡淡看了魏嵐一眼,“知道了,你走吧。”
“五殿下傷得這麽重,手是不是廢了啊?”魏嵐擔憂得快要落淚了。
季冉惡狠狠的回頭瞪了魏嵐一眼,“閉上你那隻烏鴉嘴。”
在魏嵐驚愕的目光中,季冉走向了魏嵐口中的那個偏房。
季冉進門的時候,傅崇言正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坐著,看樣子魏嵐臨走的時候是把傅崇言手上的繃帶拆開來的,隻不過因為傅崇言的手傷太嚇人,硬生生把魏嵐嚇跑了。
傅崇言聽見關門聲睜開眼,季冉對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小白蓮閨中小姐的人設立刻上身,季冉是一個十分敬業的演員。
傅崇言看見來的人是季冉,人緊張的身體都僵硬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傅崇言冷聲問道。
季冉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再次對他微笑。
季冉默默坐下,掰開傅崇言的右手觀察傷口。
“殿下的手傷,怎麽不讓太醫看看。”季冉開口說道。
傅崇言勾唇冷笑一聲,“宮中行事如履薄冰,本王要多加小心。”
季冉動作一頓,臉色險些掛不住,開始腹誹是不是他猜到了什麽。
“殿下傷的太嚴重了,傷口需要縫合。”
傅崇言掌心的傷口是十字型的,幾乎貫穿手心,血肉外翻,季冉甚至依稀能看見他的手筋。
季冉小白蓮人設還未解除,抬頭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可惜我不會縫合……”
傅崇言:“……”他的冉冉他永遠猜不透。
季冉又垂眸說道:“雖然我不能縫合,但是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語畢季冉就去洗手了,並且還多打了一盆水,過了小會兒走到了傅崇言麵前,直接給他清理傷口。
傅崇言是季冉難得敬佩的一個鐵血真爺們,他的手都傷成什麽鳥樣子了,她給他清理傷口擺弄他的皮肉的時候,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正常人傷口清創的時候都要哼唧一下,或者疼的肉顫,而傅崇言就像個死人一樣,呆板的坐在那裏。
季冉都不免在心裏給傅崇言豎大拇指了,強!真心強!
季冉把傅崇言的傷口清理幹淨後,按照傷口的撕裂形狀硬是把皮膚拚湊在了一起,包紮完傷口後,季冉拿來了兩塊長方形的木板夾住了傅崇言的手,繼續用繃帶包紮,最後將折翼的手臂掛在了傅崇言的脖子上。
傅崇言:“……”
整個過程傅崇言一句話都沒說,季冉知道侄子悶騷的性格,也沒功夫搭理他。
季冉為傅崇言包紮完後,隨便扯了一個爛借口,“以前我大哥經常受傷,我看大夫就是這麽幫他包紮的。”
其實傅崇言一直沒說話不是因為悶騷,而是他聞著季冉身上熟悉的味道,覺得心醉神迷的,他的魂都被冉冉勾搭走了,看著冉冉認真的為他包紮,他其實感動的都想抱起季冉轉兩圈。
“多謝姑娘。”傅崇言也沒問季冉為什麽會出現。
“殿下告辭。”季冉不羅嗦,轉身便走了。
傅崇言看著季冉離去的背影,目光中仿佛燃燒著炙熱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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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走後回味著傅崇言說過的那句話“宮中行事如履薄冰,本王要多加小心”,他把她教給魏嵐的話重新丟了回來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是誰???
季冉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她那個表麵上冷若冰霜的侄子,在她麵前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如果傅崇言知道她是傅以柔,早就崩壞人設像是一隻巨型寵物犬一樣的撲到她懷裏撒嬌了。
所以傅崇言這麽說可能是知道她們世家小姐商量著讓魏嵐如何追他吧,季冉給這種不合理安找了一個理由後終於安心了。
傅崇言在季冉走後看著自己折翼的手臂,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笑容單純天真。
冉冉因為擔心他所以來給他包紮傷口,所以冉冉並不是討厭他的?
傅崇言揮了揮自己折翼的手臂,幸好他傷得夠重,才能讓冉冉擔心他。要是早知道冉冉這麽擔心他,他就把自己的手割得更嚴重一些了!
傅崇言的笑容愈發開心,然而也愈發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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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回到上書院讀書後,魏嵐一直追問她剛才去哪了。
季冉被魏嵐念的煩,直接揮了揮子染了一絲血的袖子,“明白了嗎?”
“你去給殿下上藥了?你憑什麽給殿下上藥?”魏嵐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季冉心平氣和的和她講道理,“我讓你去上藥,但是你不敢碰他的傷口。”
“那也輪不到你啊!你是什麽東西!”魏嵐揮開攔著她的劉韓青。
劉韓青偷笑的看著季冉,她早就料到兩個人有翻臉的一天了。
季冉身份尊貴,在宮裏和嬪妃撕逼的時候都是文鬥,靠著一口嘴炮闖天下,但看魏嵐潑辣的架勢,似乎是想動手。
季冉的身材瘦弱,按武力來說肯定是打不過魏嵐的。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借著我認識殿下吧,想踩著我的腦袋往上走對不對?現在怎麽樣?你開心了吧,你給殿下包紮了傷口,他不知會有多心悅你了吧!!!”魏嵐麵目猙獰,瘋狂的喊道。
季冉淡定的擦掉了魏嵐噴到她臉上的口水,“雖然我並不是你說的樣子,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個事,就算你沒嫁給皇子、沒嫁世家子,甚至隻是嫁了一個普通的百姓,男人的心都是靠不住的。世上永遠都會有比你好看的女人出現,你對一個人的愛不要太瘋狂,不然你站的有多高,有一天跌得就會有多慘。”
魏嵐此時已經被氣到瘋了,“季冉你離開了我魏嵐算什麽東西!你什麽都不是懂嗎?嗯?!”
季冉看見已經陷入瘋狂的魏嵐歎了口氣,這樣的女子雖然是真心喜歡傅崇言,但是這種潑辣性格免不了會傷敵一萬自損十萬,實在太沒有靈性了。
想到這裏,季冉覺得自己基本要放棄這個侄媳婦了。
世家小姐們都勸著魏嵐,才讓魏嵐平複了下來,不過魏嵐看季冉的目光已經變成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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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院學堂下課後,季冉在人流最多的時刻被魏麟堵在了門前。
季冉看見氣勢洶洶的魏麟,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我問你,我的玉佩是不是在你那裏,是不是你讓我妹妹求了我的玉佩?季冉,你到底懂不懂廉恥。”魏麟馬景濤附體,也學會了咆哮體。
季冉挖了挖耳朵,將袖口裏放了一段時間的玉佩拿出來說道:“你不說我還忘了,這是你妹妹魏嵐硬是要塞給我的,今天正好還給你。”
“魏嵐硬要塞給你?季冉你可真會搬弄是非,要不是你私下裏求她,她會自己從我拿這個玉佩嗎?”魏麟奪過玉佩說道。
季冉看著周圍圍觀的眾人說道:“當時可是有人看見了的。”
“誰看見了!”魏麟冷聲道。
姑娘們不願意惹麻煩,麵麵相覷的看了看,沒人肯站出來。
季冉早料到了沒人肯站出來幫她,“現在我把這玉佩還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是你想怎麽樣才對吧季冉!”魏麟好笑道。
季冉直接開口:“我想你離我遠一點啊。”
就在這個時候,魏嵐出現在了魏麟身後,“哥,算了,咱們走吧,現在季冉攀了高枝兒了,自然看不上你了。”
“高枝兒?”
“大哥你還不知道吧,她當初拿我當擋箭牌,私下卻勾引五皇子。虧我把她當成閨房裏說悄悄話的好友,沒想到她居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季冉冤枉的看著魏嵐,她不過是給傅崇言包紮了傷口,魏嵐就跳起來竄幾米高險些要手撕了她,要是真有人勾引傅崇言,她不得和人拚命。
她活了一輩子,果然沒有吸粉體質,友情去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魏麟看著如此不堪的季冉,對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更加厭惡,“你想借著我妹妹勾引到五皇子?沒那麽容易!”
季冉抽了抽嘴角,她勾引她侄子做什麽。她真是服了魏權生得這對兒女了,根本不聽你在講什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反正玉佩還給你,我要回府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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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崇言聽說季冉在書院裏讓魏權的子女懟到門口前欺負的時候,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
皇宮的內殿裏,一隻手纏著繃帶的傅崇言粗聲喘息著,眼神陰冷的看著窗外。
傅崇言的心腹黑龍今天剛看見傅崇言折翼的胳膊的時候還以為他的手斷了,後來才知道是傅崇言是因為之前的手傷纏的夾板。
自己的主子從前沒有這麽嬌氣啊,怎麽現在手劃了個口子都要把胳膊變成折翼的翅膀掛在脖子上了呢?
黑龍正納悶,聽到傅崇言吩咐道:“給我備朝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