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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插秧

    俗話講苗好萬年糧，苗期管理要非常的細心，玲瓏每天都和付虎去田裏檢查秧苗。這天爺倆先到了刁氏他們的田裏看了一下又來到自家苗床邊：“爹，我奶他們的苗黃了那麽多，插秧夠用嗎？“付虎拔起一棵苗看著：”他們肥撒得多，燒苗了不黃苗才怪，這天氣又冷爛了不少。還好，苗多挑挑估計夠用。”又把苗遞給玲瓏：“你看，根長的不錯。不過土有些發白了，葉尖也不吐水了，有些缺水。““那好我去弄水”，爺倆立即動澆水。在爺倆精心的照顧下，稻田裏的苗終於長到可以插秧的長度了，青綠青綠的舒展著葉子，棵肥苗壯長勢喜人。一家人早早的起來，劉氏煮了雞蛋，每人吃了兩個，為了博一個彩頭。鄉民們都下田了，一陣陣歡歌笑語回蕩在田間地頭。“鄉村四月閑少人，才了蠶桑又插田”正是描寫的此時景象。付虎在插秧前兩天就把水放了，現在的水位正適合插秧。玲瓏負責把一捆捆的稻苗運到田裏，夫妻二人挽起褲腳一起下田插秧。插秧是很辛苦的活計，貓腰幹上一天腰像要折了似的痛上幾天。人一字排開，站在田裏分開插秧，劉氏和付虎是插秧能，一會就拉了玲瓏一大截，玲瓏雖然個子小，卻是個倔脾氣，累了不想休息就蹲著插秧，結果沾了一屁股的泥水，樂的劉氏直不起腰：“玲瓏，去休息會”劉氏一邊插一邊喊。玲瓏很不服氣：“我也能幹，少瞧不起人”站起來活動活動腰，又低頭幹起來。終究人小幹不了多少嘴卻不肯服輸：“我人小，不和你們比。”付虎和劉氏很快的往前插著一排排的很直，付虎赤著腳，彎著腰，邊插邊哼著曲，兩口子幹的很快一點也看不出累來。玲瓏跟在他們後麵沒一會就腰酸背痛的：“哎呀，這插秧一點也不好玩，太累了。娘、爹你們也歇會吧。”玲瓏捶著腰喊。

    刁氏一家今天也下田了，幾個人一起在田裏插秧，付春花的腳沾滿了泥，一邊插一邊抬頭看向田明。裏的苗插下去，又飄起來，撿回來再插下去，歪歪斜斜的，還有漏苗的地方，完全心不在焉的樣子。郭大順幹了一會，就想到田埂上歇著。剛坐下就被刁氏拿著鞋底子拍下了田，刁氏指著付春花；“快著點，想啥呢？”付春花才回過神來，收了心繼續幹活。付豹拿著秧苗插得慢，但是卻很認真，也弄了一臉的泥巴。二順子眼睛溜著山杏家的地，想看看山杏在沒，刁氏一鞋底子拍在他屁股上，疼得他捂著屁股嚷道：“我歇會還不行嗎。”刁氏指著他插得苗：“你看看，歪歪斜斜的“二順子甩著鼻涕：”我病著，來幹活就不錯了，別挑了。”往身上一抹，裏拿著秧苗往地裏一按，一叢一叢的，氣的刁氏直咧嘴：“哪有你這麽插的呦，沒一個會幹活的。”地裏的泥很軟，刁氏的腳又小，一個不留神她栽在田裏，弄的滿身的泥。

    今日劉氏帶的是黏餅子，幹活時很是頂餓。一家人坐在田埂上吃著飯順便休息一會。插好的秧苗直直的立在水，看上去很齊整。“娘，你腰疼不。“玲瓏歪在一邊，劉氏拉過玲瓏：”腰疼了吧？，娘給你揉揉。“玲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腰跟折了似的，我也太沒用了。“玲瓏撅起嘴。付虎站起來疼愛的說：”你歇著吧，這活不適合你，你還太小了。“夫妻兩人又下地幹起來，玲瓏捶完腰又活動活動胳膊跟著下了地。速度比吃飯前慢了許多。腰實在太痛了，玲瓏咬著牙挺著堅持插秧。天上的太陽很曬，汗順著臉滴到地裏，劉氏抹了一把汗繼續幹活。付虎臉上掛著汗水看上去黑亮黑亮的。插秧一般都是退著插，夫妻二人拿著秧苗很有節奏的左右，左右的插著，邊插邊退後。行動整齊劃一，秧苗銜接成一排，一點也看不出是兩個人插的，他們配合的很好。玲瓏躍躍欲試嘴裏：“一二，一二”的學著，可是就是和人家的銜接不上，玲瓏長長歎出一口氣：“冰凍尺非一日之寒，佩服“雙抱拳拜了拜。我還是一點一點慢慢的插吧，要是插歪了，很丟人呀。“一把青秧乘青，青煙漠漠雨冥冥。東風染盡千頃，白鷺飛來無處停。爹，娘好聽嗎？”玲瓏大聲的問。“是怪好聽的，不知啥意思呀”付虎笑著直直腰。

    刁氏在地頭苗床上起苗，可是黃苗，爛苗摻在好苗，她得先把不好的苗挑出來後，才能起好苗：“哎呦，這苗係的太厚了，出的一點都不齊，還得了爛根病。阿彌陀佛保佑我們有個好收成把。”她直言自語叨叨不停，一會還得看著二順子他們幹活，要不那苗不定插成什麽樣呢。

    地裏的苗東倒西歪的，有的漂在水麵上。刁氏看著直跺腳：“我養你們幾個王八羔子幹啥用，你們看看啊？都回頭看看。”刁氏的聲音又高了八度，她真沒招了，咋喊人家還是那樣，她真想衝下去自己幹，可是自己的小腳，哎，急死個人呢。刁氏不想輸給付虎他們，自家的苗已經沒老家出的好了，要是插秧也輸給人家，鄉親們還不笑掉大牙。尤其是老田家的娘們，見天的伸長了脖子找茬，刁氏生出無力感，她真想生出頭六臂，可是想還是想呀，終究不是現實。

    田明娘翻著白眼，狠狠的瞪著付春花，恨不得把付春花按在地裏，或者把她的眼睛剜出來。老付家的丫頭太不要臉了：“看什麽看，不怕鬧眼病呀。明兒，娘給你說的那家姑娘可好看了，人家呀可矜持了，不像有些人眼睛長在男人身上了，不害臊，呸，不要臉的東西，自己什麽德性，長的大白天出來都能把人嚇著，還想攀上我兒子？我兒子能看上你？”田明聽著娘罵付春花憋著笑，並沒有出聲，他也被付春花盯得煩透了。

    刁氏正憋著一肚子火，聽見老田家的指桑罵槐，立刻回擊：“你就是潘安在世還是個泥腳杆，你長得再好也頂不了飯吃，興許將來還是個陳世美那，挨那麽一鍘刀。想得美要有家勢的，還得長得好，你白日做夢沒醒那吧？“刁氏蔑視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