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出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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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個人吵的不可開交,二愣子放下的稻苗開口:“鄉裏鄉親的,拌兩句嘴就得了,還沒完沒了了。”刁氏眯縫著角眼:“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二愣子不願意搭理她:”那你接著吵,我回了。“付春花拽著刁氏往家回,刁氏甩開付春花:”回去幹活去,你在往那看,小心我把你倆眼珠子當泡踩。“說完推了她一把:“下地去幹活”。付春花沒敢紮刺,田家的也不在理會眾人剜了刁氏一眼幹活去了。刁氏氣咻咻的挑著秧苗也不知聲了。
五天後郭氏兄弟連滾帶爬的終於把秧苗插完了,他們看到別人家灌水,也扒開水渠往自己家田裏灌水,也沒問問灌多少,反正是看到別人幹啥他們就幹啥。
插秧完事了,兩天後灌水護苗,這些付虎一人就能幹。玲瓏在床上賴了兩天,腰才好點,活動時不太痛了。她溜下地逗弄著竹鼠玩起來。那隻母鼠喂奶的時候很警覺,一聽見聲音就抬頭往外看。玲瓏趴在缸沿邊偷偷的往裏瞧,啊小鼠長毛了,一個個憨態可掬的呆萌極了。那隻母鼠肚皮朝上躺著,小鼠們擠作一團搶奶吃,有兩隻小鼠在打架,誰也不讓誰,摯著小爪打得不亦樂乎,吱·····吱的叫著抗議對方。玲瓏看了一會幫劉氏幹活去了。
付虎每天都在田間轉悠,不光看自家的田,也會去看看別人家的田。他發現自家的苗比別人家的壯實多了,不僅長的壯,而且緩苗也快,別人家的苗還沒緩咋樣,自家的已經綠油油的了,付虎心裏高興又轉悠到刁氏的田裏。全村最不好的就屬刁氏他們的苗了,因為地不平高矮不一的,有的地方苗稀,有的地方苗密,那苗還沒緩過來歪歪斜斜蔫頭耷腦的,黃黃焦焦的葉子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付虎蹙眉歎氣這還是莊稼人幹的活嗎!他回到家,對劉氏說:“上房的地我看要夠嗆,俗話講苗旺自能多打糧。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不補苗,那苗還沒緩過來真急死個人。“付虎實在坐不住了,要去上房。玲瓏追出來:”爹你好心未必有好報,別去了。“付虎搖頭:”我就是看那地心痛,不管他們咋想,我得提醒一聲。“他來到上房看到刁氏正坐在屋裏,她睺了付虎一眼:”這麽大一尊佛到了,有何貴幹那?“付虎看著她”娘,田裏要補苗了,有死苗和漏苗。“刁氏鼻子哼了一聲:”多管閑事了,現在是兩家人。“一摔打扭過身子,沒搭理付虎。
付虎悻悻的走回來,玲瓏劉氏對看一眼:“沒給你好臉子吧”其實刁氏是死鴨子嘴硬,她也想補苗去,可是她指使不動郭大順他們,自己心有餘力不足。自己的小腳陷在地裏,根本幹不了活。她的心再急一點用也沒有。付春花躲在屋裏,拿著銅鏡看著自己的臉,插秧這幾天曬黑了也曬粗了,她放下鏡子,對刁氏說:“娘別叫我去了,我的臉都不能看了。”翻身躺在床上裝死。刁氏戳了她的頭一下:“就你臉不能看了,沒用的東西,快起來。“
刁氏沒辦法,又去推郭二順,拿著雞毛撣子往外轟人。二順子倚在門框上伸伸:“娘,你讓我們去補苗,苗那?”刁氏這才想起自己家的苗差不多都死了,能用的,移栽也活不了。她狠狠地一跺腳回到屋裏想主意去了。二順子趿拉著鞋趕緊的跑回東屋躺在床上,這腰才好些,要是再下田還不要了命了。郭大順沒在家,他一早出去玩牌去了。插秧這幾天,把他憋得夠嗆,晚上做夢都夢見自己賭贏了錢,笑著從夢裏醒來。刁氏站在窗前往東屋看去,見東屋人沒在院子裏,急忙出了門,往自家田裏去,看到秧苗黃懨懨的緩的佯死帶活的,刁氏坐在田埂上出神。其實緩苗期,苗有些發黃是正常的,可是自家的苗看著不對勁。
她返回院子,站在院子裏來回的踱步,想叫付虎又拉不下臉來。剛才自己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這回又上人家門,實在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刁氏回到屋裏不停地想轍,突然眼前一亮,老到家裏告訴補苗的事,說明他想給自己苗嗎,不過自己讓老下不來台,他一定不會再給自己秧苗了,不如晚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刁氏看到柴房點上燈了,悄悄地出了院子往付虎家稻地裏去。付虎家的地離村子最遠,刁氏沒敢叫上郭家兄弟,怕付虎他們聽見。自己倒騰著小腳好不容易來到田邊一看,心裏是五味雜陳,人家這地可是頭年的新地呀,秧咋長的那麽好,齊刷刷的。月光照在田埂上,刁氏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苗床邊,還好還剩下不少苗,人家這苗長的葉綠根白的,粗壯有力。
刁氏急忙的拔起秧苗捆好了,東張西望的急急忙忙的往自家田趕。月黑風高的,刁氏踉踉蹌蹌的走的腳痛,一路上歇了好幾歇,好不容易運到自家田裏,她把稻苗立在水裏,才長出一口氣,苗總算有著落了。咬著後槽牙,把苗拔得差不多了,又運了兩趟,才喘著粗氣一瘸一拐的回上房。摩挲著前胸,懸著的一顆總算心落在肚子裏。
玲瓏一直好奇刁氏為什麽在院子裏轉來轉去,剛掌燈刁氏就溜出去。玲瓏一出溜像條小泥鰍似的跟在刁氏後麵,看到刁氏往自己家田那邊走。玲瓏馬上明白了,刁氏想要幹啥。她踮腳悄悄跟在後邊一直到刁氏拔完最後一捆秧苗,看到刁氏回家了。玲瓏呲牙一樂,心裏的小惡魔瞬間膨脹。她跑到刁氏的田裏,把稻苗抱上,又放回了自家田裏。她倒要看看明天刁氏是什麽表情,忙活了半夜的稻苗沒了,刁氏是什麽表情,想到這裏玲瓏心裏樂開了花。
玲瓏玲瓏溜回家,剛進門劉氏就問她:“上個茅房用這麽長時間?”玲瓏對著劉氏耳語:“娘,我奶偷咱家秧苗。”“啥時候?“劉氏睜大眼睛問,”就剛才“玲瓏憋笑著說。劉氏氣道:”孩子他爹,你說上杆子她不領情,反倒去偷,真想不明白這個人。“玲瓏小聲說:”我又給拿回來了“”啊?“劉氏、付虎同時出聲,”我要看看她費了半天勁偷來的東西沒了,會是什麽表情“劉氏掩口笑起來。付虎輕輕點了她一下:”你呀,一點虧都不肯吃。“玲瓏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