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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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你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感情不是賭氣!不是你許下豪言壯語就一定會贏的!安馨,你一定要一條道走到黑是嗎?”棒子徹底發了火,對我大吼。
“不走到黑,難道走到紅嗎?”我也吼了一句。
吼完發現:咦,這話沒錯,就是哪裏有點不太對勁。
棒子和李澤樹當場石化了三秒。
我先繃不住笑了場,他們兩也就跟著一發不可收拾笑起來。
一場暴風雨就這麽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麽一吼一發泄,心裏忽然暢快了許多。
“剛才是氣話,還是真想這麽幹?”平靜之後,棒子問我。
我往地上一坐,白了他一眼:“你認識的安馨,是會去插足別人感情的人嗎?”
棒子當即眉開眼笑起來。
“我就知道!”棒子猛地一拍大腿,笑著說,“你這家夥!每次都有把我氣得跳腳的本事!”
“我沒這本事,你會和我做朋友這麽多年?”我白了他一眼,開了一瓶酒繼續喝。
“少喝點兒,安馨。你是開玩笑就好,剛才你們那樣,我還真以為你們要打起來。”李澤樹也笑。
“等你了解我們就知道了,這是我兩的相處模式,冤家一樣。”棒子哭笑不得。
“你最近和你那學生妹怎麽樣了?”我又問。
“就那樣。”棒子似乎不願意多提。
於是,我也就沒繼續往下問下去。然後這時候,棒子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接了電話,我聽到電話那頭有個女人在哭哭啼啼,然後棒子耐著性子在哄。
那些柔情蜜意的甜言蜜語,壓根不像是我所認識的棒子。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我覺得這丫的應該是對那學生妹動了情。
電話整整打了十來分鍾,打著打著,棒子站起來走到了一邊,還不太想讓我們聽見。
我和李澤樹幹巴巴的喝酒,李澤樹一直勸我別喝,我也沒聽他的話。
棒子打完電話後,走過來對我們說:“我得回去一趟,小丫頭懷孕了,嚇得夠嗆。”
“懷孕了?”我驚掉了下巴,“你辦事效率可以啊,棒子,我還擔心你找不到門”
我話還沒說完,棒子就瞪了我一眼:“在澤樹麵前說話注意點分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浪。”
“我有多浪你還不知道麽?”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別澤樹澤樹的了,搞得和人家多親一樣。”
“懶得和你貧,我走了啊!還得趕緊回去安撫情緒!澤樹,麻煩你送安馨回家!”棒子對李澤樹說道,隨後便匆匆離開。
“棒子!有事給我電話!別忘了我在醫院上班!”我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句。
他沒有回頭,隻是舉著手擺了個“”的姿勢,然後便如風一般消失了。
“喝多了嗎?”李澤樹問我。
“就這點酒?”我不屑於顧地笑笑,“再來一箱,我也不能醉。”
李澤樹就笑:“安馨,我發現你有時候性格和男生一樣。”
“知道我們為什麽來這裏嗎?”我對他笑了笑,隨後走到圍欄邊,指著下麵那一大片灘塗說,“我和棒子從小就在這裏長大,我們小時候這公園還沒有,我們光著屁股在這片土地上成長,我天天混在一幫男生堆裏,他們都得聽我的。”
人隻有落魄的時候才會提起“當年勇”。我意識到自己有點喝多,及時悻悻閉了嘴。
“羨慕你們這麽有血性的友情。”李澤樹望著這片渾濁的海,輕輕說道。
“你呢?”我問。
“我?”李澤樹淡淡一笑,對我挑了下眉毛,“學霸靠什麽練成的?就是不斷拚了命地寫作業啊,我的童年沒什麽色彩,上下學,補習,練琴,跑各種培訓班,就這麽過來的。”
“嘖嘖。”我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得瑟,笑了笑,我們開始轉頭往回走。
剩下的酒我們也沒帶走,留給那些可憐的流浪漢喝吧,如果他們想喝的話吧。
我們沿著長長的堤壩走著,然後沿著樓梯走下去。
我大概真的喝得有些上頭,居然在下樓梯的時候崴了腳。
那一瞬間腳像斷了一樣沒什麽區別,疼得要命,痛得我忍不住嗚呼。
李澤樹到底是醫生,他立馬蹲下來,脫下我的鞋子,用專業的手段幫我處理。
但還是疼啊。
“傷到筋骨了,不能走路了。”李澤樹。
“好疼。”我疼得差點兒飆淚。
“來,我背你。”李澤樹下意識往我麵前一頓,對我說。
蘇凜也背過我,背我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動作,也是這樣毫不猶豫蹲在我的麵前。
我愣了愣,我說:“我能走。”
“別走了,再走明天腳會腫起來,”李澤樹說道,“上來吧,給我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
“別逗,我又不美。”我權衡了一下,還是爬上了他的背。
“在我眼裏,你很特別。”他把我穩穩背在背上,然後一步步沿著台階往下走,直到走到平穩的地麵上。
“我不過就是一個沒資本沒實力的女混混。”我趴在他背上,有點兒感動,也有點兒妄自菲薄。
李澤樹和蘇凜,打心眼裏喜歡的,都是林瀟瀟那樣的女神級人物吧,家境好,性格好,教養好,人又美,個子還高。
李澤樹背著我走得很穩,他的手穩穩拖住我的臀部,有些燙燙的。
夜深了,公園裏空無一人。他背著我穿過小樹林的時候,我心裏沒有半點兒害怕。
這是我最熟悉的一片土地,這裏是我的大地母親。每一次我受傷,每一次我失意,我都會來這裏發泄,就想回到媽媽的懷抱一樣。
我沒想過,有天李澤樹會在這裏背起我。
“不,在我眼裏,你美得很特別,性格也很特別。我之前從未遇到過像你一樣的女孩子。”李澤樹說。
“你怎麽會喜歡林瀟瀟?”我問。
“我是學生會主席,她是副主席。我是校草,她是校花。大家說我們應該在一起,我們就在一起咯。”李澤樹說。
“那你們在一起多久?”我又問。
“不到一年吧。”他說。
“為什麽這麽短時間?”我不禁又問。
“性格不合,我也忙,沒什麽時間陪她,感情也淡。”李澤樹說。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嗎?”我笑著再問道。
我聽到他在笑,他說:“如果我說都發生了,你心裏會好過一點嗎?”
這家夥,他是心理醫生吧?怎麽都猜得到我邪惡的想法?
“嗯,那樣最起碼她和蘇凜在一起,也不是了。”我想當然地說。如果是這樣,那我得敬李澤樹一杯。
齷蹉的人類阿。
“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嗎?”李澤樹突然就問我。
“小夥子你會不會聊天?”我頓時有點兒不爽。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李澤樹就笑,他背著我越走越慢,似乎很不想走到車邊一般,他又說,“在超市裏我聽到的,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我說。
“我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同學。”他說。
月光淒冷之下,他的這句話莫名觸動了我的心。
原來“有故事”也是一種美,可惜,是一種悲劇美。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願我是一張純淨的白紙,靜靜等著某天最愛我的那個人來細心塗鴉。
“那都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我們有沒有故事,我和你都不會有開始,也不會有以後。”我冷冰冰地說道。
“你總是喜歡把話說得特別絕對,”他又說,“安馨,永遠不要用今天的想法,去揣測明天可能發生的事。就像我認識你,你不覺得是很美好的開始嗎?”
“美好都是表象,當你越來越靠近,就會覺得殘缺。”我淡淡說道。
“生活本來就是不盡如意的,就像你覺得我樣樣都好,其實也未必,我也有我的不得誌。”李澤樹說道。
“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好奇。”我說。
“喜歡都是從好奇開始的,因為好奇才想要了解,因為了解才會越來越喜歡。”李澤樹說。
和蘇凜在一塊吧,啪來啪去特別膚淺和李澤樹在一塊吧,搞得深沉又神聖。
這兩者我都不喜歡,盡管都不屬於我,我不過是他們的過客。
可能我這個人,骨子裏深沉孤傲,但麵對生活又喜歡裝得輕鬆詼諧。
“不說這麽深奧了,說點兒輕鬆的吧。那什麽,你和林瀟瀟一共幹了幾次啊?”我試圖轉移話題。
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把我從背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