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見到蘇凜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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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見到蘇凜的媽媽
車速很快,驚鴻一瞥,兩車的車窗都緊閉著,我安慰自己一定是錯覺。
可是當那輛車如同魅影一般從身邊掠過的那一刹那,我心裏說實話,還是不怎麽好受。
我和李澤樹坐後座,李澤樹一身西服,外麵套了件黑色長款風衣。車裏開了暖氣,他就把西服外套和風衣都脫了放一邊。
我也把羽絨服脫了,四個人光外套就堆成厚厚一疊。
廖小芳穿著件寶藍色的皮草,不知道是不是餘韻章送給她的,看著有一種暴發戶的氣質。
交談中,我知道廖小芳兩姐妹都來自四川,是川妹子。
餘韻章是紹興人,他和廖小芳是讀大專的時候認識的,廖小芳是他的初戀。
畢業後兩個人分了手,各自結了婚。廖小芳嫁到了台州,結婚後生了個女兒,但是老公經常家暴她,她就離了婚,現在她在一家健身機構做會稽顧問,說白了,就是個銷售。
陰差陽錯的,幾年後兩個人在一次聚會上認識,還都在台州,再加上都寂寞,很快就炒起了冷飯,玩起現在挺時髦的“婚外情”。
我有點奇怪為什麽廖小芳好歹能大專畢業,廖小杏卻墮落到陪酒女,不過好奇歸好奇,我也沒開口問。
這些都是車上閑聊的時候,餘韻章說出來的。
我發現餘韻章這個人挺坦白的,有什麽就說什麽,特別坦然。
看得出來,他對廖小芳不錯,除了兩人沒有名分之外,其他該有的噓寒問暖也都有。
廖小芳呢,對餘韻章也很溫柔,時不時秀秀恩愛撒撒狗糧,兩個人當著我們的麵也不避諱地偶爾拉拉小手,替對方整理下頭發什麽的,看得我心裏莫名一陣惡心。
當初梁河和廖小杏也是如此麽?我這麽一聯想,更是覺得如鯁在喉。姐妹倆雙雙做三兒,也算是殊路同歸啊。
李澤樹一直默默聽著,臉上始終掛著那一副淡淡的笑意。從台州開去上海大概開了五個小時左右,中間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不知不覺枕在李澤樹的大腿上,還不知不覺流了點兒口水在他西褲上。
醒來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尷尬死了。
我能感覺到李澤樹對我不再似從前,開始有一種淡淡的距離感。
雖然他還是笑,還是照常說話,但是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心理距離。
我事先就預訂了上海的酒店,是一家新開的酒店,名字挺文雅,叫做梵花,價格不貴也不便宜,500來塊一個晚上,我們預計要住兩個晚上。
餘韻章直接把車開到酒店,然後我們各自提著行李下車。
酒店門口是有台階的,我拉著行李到台階前的時候,李澤樹停下來對我伸出手說:“安馨,讓我來。”
“沒事,我自己能行。”我利落把拉杆一收,拎著行李就上去了。
扭頭一看,李澤樹在身後回應我一個禮貌且疏離的笑容。
不得不說,他的這一身打扮很商務很精英,搭配著他的發型和身材,看上去玉樹臨風。
餘韻章沒有李澤樹高,身高大概就是一米七五的光景,他們同類型的打扮,但是李澤樹明顯更勝一籌。
不過在中年人裏,餘韻章也算是不錯了。他沒什麽老板架子,事事都自己親力親為,自己一個人開車,自己提行李,廖小芳踩著高跟鞋扭著屁股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邊。
我們辦理了入住手續,然後各自上樓。
我事先考慮到酒店的隔音效果,怕到時候老板覺得尷尬,所以讓工作人員把餘韻章和廖小杏的房間安排在酒店另一邊,我和李澤樹一人一間,但是是挨在一起的,離餘韻章有些距離。
我本來是為了餘韻章著想,誰知道,倒是反過頭來被他將了一軍,說我故意把他們支那麽遠,難道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餘韻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目光是望著李澤樹的。
李澤樹跟著就笑,說:“老餘你別開玩笑了,我和安馨是朋友,不可能的。”
“是啊,絕對不可能。”我笑著附和道。
我感覺得出來,李澤樹已經沒有和我曖魅的興致了。
我們各自放下行李,在各自房間休息一段時間後,一起下樓吃了午餐,然後午飯後出發,趕去參加那個什麽什麽會。
我捧著那個會議的資料卻沒看兩眼,因為我心裏明白,我跟著不過就是過來打醬油的,餘韻章此舉,不過是帶著我來見見世麵,同時有個人在身邊好支使。
廖小芳沒跟著來,人家忙不迭拿著餘韻章的銀行卡去購物去了。
她不在,車廂裏的氣壓終於不那麽低沉了,至少我不用一直看到她故意在那兒刺眼睛的宣布主權,故意在我麵前拚命秀恩愛。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講了幾個巨黃的冷笑話,把兩位老總逗得哈哈大笑。
等到了那個會議的酒店,餘韻章下車的時候對我說:“安馨,等下開會的時候你記得拿筆記錄,做一份會議紀要。”
“惠一雞是什麽雞?還能做藥?”我完全開小差開到了外婆家去了,聽餘韻章這麽說,我簡直一臉懵逼。
李澤樹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餘韻章的普通話本來就不標準,沒想到我理解能力還偏偏如此低能,他忍俊不禁,強行黑臉:“安馨,回去之後你應該好好學一學秘書學了。我說的會議紀要,是把會議的重點提煉出來,我們拿回去整理和分析。什麽雞什麽藥,你聽不懂普通話嗎?”
“餘總你也好意思說是普通話,您還真敢說。”我簡直無言以對。
餘韻章白了我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李澤樹笑著說:“安馨,你有時候真的蠻逗。”
我聳了聳肩,捧著一大堆資料,跟著走進去上海的希爾頓大酒店。
那個什麽什麽大會就在這裏舉行,我們上了電梯,到了相應樓層,他兩簽了到,我跟在屁股後頭進入會議大廳。
這會議搞得蠻隆重的,來參加的人挺多,個個穿得人模狗樣,看上去好像都是社會的精英階層。
每個人都有位置,像我們這種十八線的小咖,就直接在老總旁邊添個小板凳,充當下旁聽生。
餘韻章不是讓我記錄麽,關鍵我連筆和紙都沒準備,我看著會議還沒開始,於是走過去勾搭了一下酒店的服務員小哥,從人家那裏哄來一支筆和幾張紙,然後裝模作樣坐下,開始充當群眾演員。
我壓根沒對這種會議有任何期待,因為知道自己不過是配角中的配角,所以連發朋友圈曬曬的興致都沒有。
會議很快就開始了,會議室裏烏壓壓坐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醫學界大佬們。
會議剛開始,我就聽到主持人說:“接下來,我們有請東海製藥的總裁高雲來女士為我們做本次會議的開場白。”
東海製藥我知道,全國數一數二的知名藥企,以前我記得剛開始是在台州的,後來搬到了上海,不過老廠區現在還在台州。
一聽到是老鄉,我就上了心,想目睹一下這位巾幗英雄是何方神聖。
結果當我望向台上的時候,我竟然發現,這位高雲來女士,竟然就是蘇凜的媽媽,我那天在醫院裏見到的那個女人。
原來,蘇凜的媽媽如此牛逼原來,她是東海製藥的看家人。
我驚呆了,完全愣住。
高女士說出來的話無非也是那些套話,不過吐字清晰,字裏行間透著非同一般的修養。
按理說,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兒子一個人在台州的,她應該對自己的兒子高標準嚴要求才對啊。
我一邊聽著一邊琢磨著,一邊在紙上胡亂的塗抹,幾分鍾後,高女士就下了台。
我低頭一看,我的紙上躍然出現蘇凜側影的素描,而至於高女士那幾分鍾裏究竟都講了些什麽,我已經完全忘了個一幹二淨。
我十分汗顏,看著紙上的蘇凜,哭笑不得。
我拍了個照片發給楊雪,我說:“雪兒,你猜我剛剛遇見了誰?”
“秦之奮嗎?你遇到他了?”楊雪一如既往的花癡,眼裏隻有帥哥。
“去去,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他”
我字還沒有打完,結果就真的赫然看到秦之奮穿著一身銀色西裝經過我旁邊,然後還拍了拍李澤樹的肩膀。
原來他們兩不單單認識,還是大學讀碩士時的同窗。
我竟不知道,原來秦之奮,竟然曾經也是個學霸。李澤樹看起來還蠻有學霸的樣子,秦之奮他之前不穿西服的時候,從頭到尾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超級公子哥。
沒想到,人家也是混醫療界的,而且和李澤樹一樣,已經混到了醫療界的中上層。
因為接下來很快,就輪到他講話。主持人介紹了一連串他的頭銜,我也沒聽太明白,反正給我的感覺就三個字:真牛b。
他講完話之後又下來,就坐在李澤樹的旁邊,和李澤樹在熱聊。
我自己覺得矮人家一截,沒好意思跟他搭話,也希望他看不到我,忽視我的存在。
結果好死不死,這時候餘韻章卻突然來了一句:“安馨,把你整理的會議紀要拿過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