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展瑜的另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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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姨離開之後,於蘇木拎著飯盒,走到病房門前,透過病房門的窗口往裏看。
陸澤漆背對著她坐在隔離房中,靜靜地陪著白芷。她不想打擾他,又拎著飯盒回到椅子上,打開飯盒,飯菜香氣撲鼻。
這麽長時間,於蘇木確實餓了,她將菜和飯一一擺在椅子上,慢慢地吃了起來。
窗外,黑夜代替了白天,月光灑下,護士換了新的一撥,都在議論:“那個302p病房外有個女孩一直坐在椅子上,是在等二少嗎?”
“聽說是跟二少一起過來的,以前從沒見二少帶女孩來過啊!”
“今天不是還來了一個女的嗎?跟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一起來的,我覺得很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電視上看過啊,那是b市陸中集團的首席執行官,是二少的哥哥陸淮南啊!”
“啊你怎麽不早說?名人啊,早知道我去要簽名!”
“”
“有人嗎?”忽然,門口傳來女子的呼救聲,“快來人啊,有人昏倒了!”
護士們連忙跑了出去,不遠處有個人蹲在地上,是上午跟著英俊的陸淮南先生來的女孩,她扶著的不就是在302病房外坐了很久的女孩嗎?
於蘇木醒過來時,醫生正在對她做檢查,見她睜開眼,問:“感覺怎麽樣了?”
“無力,頭暈。”她如實將自己的感受敘述。
“呼吸呢?感覺正常了嗎?”
於蘇木這才想起自己在暈倒之前,忽然感覺呼吸困難,此時明顯好多了:“嗯,還好。”她輕聲回答。
“中的是鉤吻,好在發現得及時,洗了胃,再喝點兒藥應該就沒事了。”醫生起身,對身旁沉默的男人道,“小姑娘以後吃東西前可要仔細看著點兒。”
於蘇木才發現陸澤漆站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身後,展瑜將腦袋湊了過來,看著她道:“看上去臉色好了一些,這樣澤便可以放心了。”
“”
醫生說:“來個人跟我去拿藥方吧!”
“嗯。”陸澤漆應了一聲,俯身撫了撫於蘇木蒼白的臉,對她說,“我一會兒回來。”
“好。”於蘇木點頭。
陸澤漆跟醫生離開了之後,於蘇木麵無表情地望著展瑜:“是你救了我。”
“是啊!”展瑜說,“我白天來的時候把東西忘在這裏了,晚上過來拿,剛上樓便看見你倒在椅子邊,呼吸困難的樣子。”
這些是於蘇木沒昏迷前發生的事,她記得。
“醫生說你誤食了鉤吻,我看見你昏迷時,旁邊有個飯盒,是徐姨給你的嗎?”
於蘇木點頭。
“你沒懷疑過是徐姨要害你嗎?”
“徐姨?”於蘇木說,“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而已。”
“不,她是個表麵上看起來普通,實則心機很深的女人。”展瑜說完,問她,“這句話你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兒耳熟?”
的確耳熟,在這之前,徐姨還跟於蘇木說過眼前的這位瑜小姐,說她表麵上看著單純,實則占有欲太強。
見於蘇木沒吭聲,展瑜便了然:“她是不是還跟你說過澤小時候有一條很喜歡的小白狗,是被我弄死的?”
於蘇木遲疑了片刻,點頭。
展瑜做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事實恰好相反,我記得那年暑假,我在陸家玩。我早上去找澤的時候,看見徐姨蹲在院子裏不知在幹什麽,我走近才看見她竟然在解剖澤的小狗,她渾身是血,一邊扒著小狗的皮一邊說弄死你,弄死你!我嚇壞了,她看見了我,威脅我不準告訴澤,否則我便會落得小狗那樣的下場。”
沒想到當年的一件小事,連番被提起,並且每個人都各執一詞,看起來像羅生門。於蘇木記得當時陸澤漆隻是用講故事的形式跟她提過這事,她懷疑的人是陸淮南,畢竟從各方麵聽到的事實都是陸淮南在針對陸澤漆,沒想到現在竟又冒出了兩個本以為不相幹的人。
於蘇木心中確實震驚了一下,卻未表現在臉上,隻平淡地問:“為什麽徐姨要弄死那隻狗?”
“因為徐姨一直嫉妒白阿姨,徐姨是澤的奶媽,卻愛上了陸叔叔,可陸叔叔愛的人隻有白阿姨,那隻狗是白阿姨送給澤的十歲生日禮物,所以徐姨要殺了它。”
“哦。”於蘇木點點頭,“聽起來有點兒道理。”
展瑜卻笑了起來,嘴角兩邊的小酒窩分外可愛:“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並不相信我說的話。”
“你和徐姨對我而言都是陌生人,陌生人說的話我都不會輕易相信。”於蘇木實話實說,“何況這是陸家的恩怨,與我無關。”
“好吧。”展瑜點點頭,似乎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沒再多說什麽。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年齡看上去隻有三四歲的小孩飛快地跑了進來,一把抱住展瑜的腿,奶聲奶氣地叫:“媽媽,我回來啦!”
展瑜的眉頭皺了一下,她麵色不好看地將那小孩拉開,語氣冷漠:“你認錯人了。”
那小孩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似才看清她,小聲又委屈地說:“哎呀,認錯人了!”
不一會兒,門又被推開,一名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小孩走錯病房門了。”說完對小孩道,“山山,跟媽媽回去。”
“哦。”
不過一個意外的小插曲。
那兩人離開之後,展瑜的臉色一直不好,從包裏拿出濕巾紙,擦了擦手,又將被小孩抱過的地方擦了擦,明明很幹淨的衣服,好像她卻感覺被弄髒了似的。
於蘇木奇怪地看著她,心想,莫非她有潔癖?
門外響起腳步聲,陸澤漆推門而入。
展瑜將濕巾紙扔到垃圾桶中。
也許是白天陸澤漆的態度太冷漠,展瑜特別識相地說:“澤,我的東西找到了,那麽,我先走了。”
陸澤漆“嗯”了一聲,沒管她,徑自走到病床邊坐下。
展瑜看著他,眼底一片戀戀不舍,卻強忍著咬牙離開。
門打開,又關上。
於蘇木望著麵前沒什麽表情的男人,試圖讓他的心情放鬆一些,便說:“你這樣對待一個愛慕你多年的姑娘,是不是有點兒太絕情了?”
陸澤漆望著她,眼神沉靜幽深,如漩渦一般,隨時能將人吞沒。
於蘇木知道他不開心了,便收起玩笑的神情,說:“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明知道身邊有危險,我應該更小心才是。”
他問:“現在有力氣起來嗎?”
於蘇木點頭。
“我們回家。”
一路從醫院開車回家的路上,車內的氣壓都很低。
於蘇木沒敢說話,她記得徐姨跟她說過,這一天陸澤漆的心情都不好,脾氣也會很差。原本他就因為他母親的事心煩,現在加上她中毒的事,應該令他更煩了,所以她還是安靜地與空氣融合在一起比較好。
到了西苑,於蘇木下車,跟著他一前一後走到家門前。他按下密碼後,進門,她跟在他身後走進去,關上門,正轉過身時,高大的身影便壓了上來,將她整個人包裹在熟悉又冰冷的氣息中。她正愣神,一個帶著霸道而壓迫的吻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動作粗魯,甚至弄疼了她。
於蘇木不敢亂動,隻能被他壓在門上,發泄般地強吻著。她知道,身上的男人在發脾氣。
他的吻逐漸失去了控製,從她的嘴角移在她的頸項,她的襯衫領子被他扯開,紐扣散落在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於蘇木輕聲叫了句:“澤漆”
她的唇立刻被他吻住,那樣的吻纏綿有力,她身體早已發熱,頭暈了起來。
他倏地打橫將她抱起,往室內走去。
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於蘇木卻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大火之中,渾身炙熱。她望著身前的男人,英挺的眉,冷峻的輪廓,目光卻灼熱逼人。
一瞬間,她的身體仿佛被人撕裂,可那一刻,她隻能緊緊地擁住他。
第二日,於蘇木睜眼時,窗外已經天亮。
她睡在主臥室的大床上,床上的淩亂以及記憶的碎片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陸澤漆並不在,外麵靜悄悄的,似乎也沒人。
她想起昨天他讓江梁訂了今天回b市的機票,不知道是幾點。還有他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兒?
於蘇木起床,身體的不適感令她在床上坐了片刻後才走下床,去浴室衝了澡,換了衣服。
衣服是陸澤漆讓荀超買的,荀超在這裏人際廣泛,尤其是美女交際廣泛,隻報了尺寸便給她買了一大堆適合她身形的衣服過來,隻是衣服的款式和風格與她平常有較大的差距,比如現在她換上的這一款,白色立領花朵袖蕾絲襯衫,領口一直往上延伸,幾根裝飾的帶子綁在一起比不綁在一起更令人想入非非,下身是同色係西裝褲,一套穿上,成熟中更顯風情。
於蘇木想,挑衣服的女人一定是個很有品位並且性感的女人,她精準地知道怎樣搭配能恰到好處地吸引男人的視線。
換好衣服之後,她準備去找陸澤漆。
沒想到在她洗澡換衣服時,外麵已經坐著三個人。
當她打開主臥室門的那一刻,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過來,眼神逐漸變得飽含深意。
當於蘇木明白他們眼中的含義時,臉上微窘。
她是從陸澤漆的臥室出來的,眼前那三人可不是善茬,自然知道她能從這間房走出來背後的含義。
周哲率先問:“我們今天回b市?”
江梁“嗯”了一聲:“十月的日子都不錯,拿本皇曆,查查結婚吉日,就可以開始預訂酒店,寫邀請名單什麽的。”
“我替朋友策劃過幾場婚禮。”荀超摸摸下巴,“有這方麵的需求可以隨時找我,二哥的話,我自然竭盡全力。”
對於三人厚顏無恥的調戲,於蘇木隻覺無語。
從廚房吧台上端著兩個盤子的男人走過來,對她說:“過來吃早餐。”
她走到餐桌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做好了早餐,方正柔軟的吐司、香嫩可口的培根和金黃色的雞蛋,光看上去就感覺很美味。
陸澤漆將餐具遞給她,她微笑著說:“謝謝。”
兩人在餐桌上吃早餐時,身後三人眼巴巴地望著:“二哥,我們也沒吃飯。”
陸澤漆倒好牛奶,將杯子遞給於蘇木,眼皮都沒抬:“有手有腳?”
“有。”
“自己做。”
“”
於蘇木怎麽覺得有一種“報仇雪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