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華啟瞧見李家的人，眼裏閃過厭煩的神色。他對李彩雲說道：“娘，我的課業重，你非要把我拉來這裏，要是耽擱我的課業，夫子怪罪起來，你自己去向他解釋。”

    李彩雲揚起溫和的笑容說道：“啟兒放心，今天下午就回去。夫子要是問起來，我會向他解釋。累了吧？先坐著休息一下。你不是最喜歡吃外祖母做的果幹嗎？等會兒讓你兩個表哥給你拿點過來。”

    “啟哥兒喜歡吃果幹？這山裏的果子向來不少，你外祖母今年做了很多。”蘭氏揚起燦爛的笑容，巴結地說道：“成兒，你去給啟表弟拿點果幹。”

    方立成應了一聲，轉身朝裏屋走去。沒過多久，他捧著滿滿的兩手果幹走出來。

    旁邊的唐氏瞪著方立宏，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方立宏心裏委屈，瞪向方立成。而方立成露出得意的笑臉，雙手捧著遞給甄華啟。

    甄華啟看著方立成黑黑的指甲，皺起了秀氣的眉頭。他嗤笑一聲，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又是小孩子，怎麽會喜歡吃這種東西？李家的表哥和表弟想必會喜歡這些東西。畢竟飯都吃不飽，更別說這些小零嘴了，怕是見也沒有見過。成表弟就給他們吃吧！”

    方立成當然舍不得把果幹交給李銘晟和李銘炙兩兄弟。然而甄華啟的話，他又不能不聽。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遞向李銘晟兄弟。

    李銘晟揚起溫和的笑容，說道：“甄表弟說得是，我們兄弟確實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姑娘家喜歡的零嘴兒，也隻有姑娘家喜歡。”

    甄華啟陰著臉，冷冷地看著李銘晟。他平時就是喜歡吃果幹，李銘晟的話不是故意針對他的嗎？居然說他是‘姑娘’，真是可惡！

    “晟小子，你這樣不對吧？啟兒好心照顧你們兄弟，你這樣挖苦他，真是讓人寒心。你們家窮，難道連良心也窮嗎？”方彩雲冷道。

    李銘晟詫異地看著方彩雲，滿臉的不可思議：“二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麽時候我挖苦過啟表弟？你這樣冤枉我，我可是不會承認的。他是未來的秀才，將來要考取功名的。他說他不喜歡吃零嘴，我表示讚同，就說了一句‘姑娘家喜歡的零嘴兒’，這關他什麽事？”

    “晟小子好利的嘴！”方彩月在旁邊涼涼地說道：“憑著這張利嘴，想必餓不死自己。我們真是瞎操心了。”

    “不敢當！李家是餓不死的。若是有些人的心腸還是黑的，隻怕早晚會害死自己。”李銘晟淡淡地說道。

    “行了！你們這是做什麽？”孟氏拉住方彩月，責怪道：“晟小子又沒有說什麽，你們自己太敏感，怪得了誰？”

    方彩雲和方彩月同時閉嘴。老母親的麵子，她們還是要給的。這些年來，方彩雲和方彩月走動得還算勤，與日子越來越拮據的方彩麗當然不一樣。方彩麗越來越蒼老，方彩雲和方彩月還能保持幾分美貌和風韻。她們才不想和方彩麗走在一起，既寒酸又像是母女。

    李傾兒為方氏感到悲哀。哥哥嫂嫂不待見她，那是不想她總是打秋風。兩個妹妹也不待見她，這已經是讓人無法直視的可悲。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方氏這些年過成這樣，兩個妹妹和她在不同的階層，當然沒有共同語言。然而這樣故意打擊方氏和李家人，方彩雲和方彩月的人品也不怎麽樣。不過，李家人從一開始就看破了這些。除了方家的兩位老人，他們也沒有想過和這些極品親戚怎麽樣。

    方大中看著幾個年輕的後輩。在所有的孩子中，李家的孩子長得最白淨。甄華啟這個外孫長得最秀氣。方立寒，方立宏和方立成長得很普通，就跟村裏的憨厚漢子差不多。他們長得牛高馬大，皮膚漆黑粗糙，不過從五官來看，還是沒有長歪的。

    方家的兩個孫女，方秋長得清秀可人，就是眼神飄忽，一下子沒了氣質。方冬小小的，但是長得圓潤。

    方彩月有一個獨女，名叫莊珠兒。這個莊珠兒長得像花似的，遺傳了她娘的美貌。雖然小小年紀，但是已經有許多人提親。方彩月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子嗣。雖然莊珠兒長得好，但是再好也不是兒子。

    “行了！別耽擱時間，啟哥兒急著回書院。大郎二郎三郎去田裏摘菜，幾個媳婦準備做吃的。剛才你們不是說還有豬沒喂嗎？那些事情是你們女人做的，麗丫頭是嫁出去的女兒，回來是客，你們也好意思讓她動手。麗丫頭也不能什麽也不幹，幫著你娘洗菜吧！”

    方大中安排了所有人的事情。幾個年輕的後輩負責砍柴。雖說是客人，但是也是方大中的外孫，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應該做的。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隻剩下李傾兒。小小的方冬和方立直也幫著娘和伯嬸打下手，特意留下李傾兒，也不知道老人家是什麽意思。

    “丫頭，你過來。”方大中淡淡地說道。

    房間裏剩下他們祖孫兩人。李傾兒走過去，微笑地說道：“外祖父，我的任務是陪你解悶嗎？那敢情好，我占了大便宜了。”

    “你不怕我？”方大中看著麵前的少女。“一年不見，你變了許多。以前你要是見了我，寧願去煮飯喂豬也不願意陪我說話。”

    “那是我太小不懂事。”李傾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外祖父，你專程留下我，不會隻是為了取笑我吧？”

    “聽說你受了傷，又大病一場。我留下你，就是讓你歇歇。他們再不孝，這點麵子還是會給我的。”方大中淡道：“你在這裏想做什麽做什麽，要是覺得悶，趴著睡覺也行。”

    “外祖父，你應該經常出去走動。我不能什麽都不做，就幫你按摩一下腿吧！”李傾兒說著，幫方大中按摩腿腳。

    她的按摩手法非常正宗。方大中年紀大了，不愛走動，平時腿腳沒有力氣。如今被她按了幾下，居然有些特別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