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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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峰寺,西魏帝京梅塢一大勝境之地,其寺內有一座白塔,晶瑩如雪,與那蒼蒼的梅宗雪峰遙遙相映,頓成奇趣,惹得不少墨客流連忘返!

    其時,在那座白塔的頂層之上,有兩個人正居高臨下俯視整座帝京城。

    其那黑衣老者憤恨道:“那小畜生竟然挾那神器之威,嚇退老夫,如此奇恥大辱,不殺之不足以平憤!”

    一旁枯瘦如鬼的古秦鬼祭奉承道:“老祖放心,屬下已占卜得非常清楚,那小鬼已然進入了梅塢,我們在梅塢各處已布下一張密密大網,隻要對方稍有觸動,定然會立刻將其就地擒拿!何況還有二祖和祖坐鎮,那小鬼萬難逃脫!”

    “須得多加謹慎,列國高此刻都已進入梅塢,一著失算,滿盤皆輸!這一次,我古秦傾盡全力,對那小畜生自然誌在必得!”

    “老祖放心!”那鬼祭恭敬諾退。

    此際,整座梅塢城上空烏雲密壓,一場大雨眼見得就要下了下來!

    那黑衣老者聽著那一聲緊似一聲的雷霆,似乎隱隱感受到了那份源自天威的殺氣,雙眉頓時緊鎖。

    梅塢大街之上,大雨頃刻滂沱,就見一個被淋成落湯雞的鈴醫慌不擇路,終於瞅得一家小茶館的門還沒有掩合,一頭便撞了進去,孰料早被一個小二看見,順便要將他向外推。

    那鈴醫萬分討好,不得已,隻得掏出兩枚大錢遞與那勢利夥計,允諾讓他稍稍待一個時辰。

    那鈴醫脫下外套,擰了幾把水,放在一旁稍稍晾曬,他方未坐穩,就見一個滿身汙穢的乞丐劈頭閃了進來,渾身臭氣熏天,提著一根竹杖不時敲敲打打,旁若無人。

    那小二嫌他太過醃臢,便驅趕他出去。

    那乞丐白眼一翻冷笑:“你狗眼看人低?我隻來吃茶,怕我沒錢嗎?”

    他掏出數枚錢幣擲在櫃台上,那小二不敢過分惹這些教九流之人,捏著鼻子去給他倒茶。

    那乞丐冷不防看到那個小鈴醫,屁股一歪便坐在對方一旁,眼珠子閃出綠油油精光,忽然笑道:“小先生哪裏的人?”

    “城城南莊的”他的梅塢口音結結巴巴,並不熟練。

    “小東西,你撒謊,你分明不是本地的人,老實交代,哪來的?”

    “我我是郎,四海為為家,哪有什麽固定住處?”鈴醫的臉色顯得有些慌張。

    “你還敢撒謊,你分明是那東邊來的是不是?”乞丐的臉色變得尤其陰狠。

    “我哪來的,關你什麽事?”

    “關不關我事,待會就知道了!”

    就見那乞丐一把捉住了鈴醫的胳膊,渾如一把鐵鉗子死死夾住,疼得那鈴醫冷汗直冒,說不得跟著對方如飛一般出了茶館,在那滂沱大雨一路疾行。

    就見那漫天雨水卻也奇怪,竟然被一種極神奇的力量分在兩旁,竟然沾不得那乞丐和鈴醫的分毫。

    那乞丐正自疾馳,驀地看到一個年士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了路心,赫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雲楚蛇丐,放了那鈴醫,我放你走。”他話說的很柔和,卻不容置疑。

    雲楚蛇丐見那對方分明高出自身一個境界,不敢得罪,順一甩,那鈴醫便如飛一般向年士撞去,雲楚蛇丐扭身就走,毫不遲疑!

    那年士知那蛇丐段毒辣,竟不敢用去接,將漫天雨水順擰成一個漩渦,穩穩托住那鈴醫的身體,卻見那鈴醫一張臉黑帶綠,雙目緊閉,已然昏死過去,而那一圈雨水漩渦也被沾染成了墨色,那股腥臭令人欲嘔。

    間不容發,就見一條條細如發絲的遊蛇居然從那鈴醫的身體硬生生鑽了出來,千絲萬縷纏向那年士,年士念頭一動,一股巨力憑空生發,頓時將那鈴醫拋飛出去!

    砰地一聲,那鈴醫重重摔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好歹毒的家夥!”

    那年士罵了一句,身形一扭,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就見乞丐的身形再次從雨出現,口角笑罵:“敢奪我雲楚蛇丐的東西,隻怕你有膽拿,沒命享用!”

    那乞丐正準備去抓那鈴醫,卻不料心突地湧起一陣劇痛,哇地一聲,竟噴出一大口鮮血!

    就聽一聲冷笑之後,那年士重新出現,冷哼道:“你已了我的心劍,生死隻在我一念,速速解了那鈴醫的毒,我不殺你!”

    那乞丐其時才想起列國間一個喚作萬劫心劍的稱謂,那人表麵溫爾雅,背地裏無惡不作,那辛辣段比之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乃是十足的偽君子,自己落於他豈能幹休?

    他一念間細思百計,仍然順解了那鈴醫身上種下的蛇種,走過去抓住那鈴醫的身體,跟在那年士身後,繼續前行。

    卻不料正自行走間,又見一人憑空攔住了去路,正是一個鐵塔般的壯漢,甕聲甕氣道:“那鈴醫歸我,你們趕快滾蛋!”

    這兩人見那壯漢修為兀自高出他們一頭,隻得唯唯諾諾,忍氣吞聲,將那個鈴醫讓給了那個壯漢。

    那壯漢誌得意滿,提了鈴醫就走。那年士和雲楚蛇丐哪裏甘心,居然結成同盟,偷偷跟在身後,準備伺暗算對方。

    那壯漢方未走出幾步路,卻被橫空殺出的一僧一道再次截胡!

    於是,那壯漢、年士和那蛇丐再結同盟,銜住那一僧一道,遠遠跟著,毫不放鬆。

    卻不知那強更有強,不久之後,那一僧一道再次被一班黑衣人截住去路,蠻橫奪走了戰利品,於是,這身後的一群同盟軍,眼睜睜看著那些黑衣人大搖大擺押著那鈴醫走進了雪峰寺。

    於是乎,這一天之內,那些列國強虜獲的那批看似怪異的閑雜人等,都被那般黑衣人蠻橫奪走,押進了雪峰寺之。

    列國強憤恨已極,卻懾於那無為境的至高威懾,不敢反抗,唯唯而退。

    而那些被抓入雪峰寺的閑雜人等,經過一番細細甄別之後,卻無非是一些平庸的庶民,使得那些古秦修士未免大失所望。

    入夜,那雲楚蛇丐正在悄悄入定,卻猛地睜開了眼睛,就見一個黑衣人直破重關,如入無人之境,瞬間來到眼前,舉起一杆漆黑戰槍,狠狠捅向自己的心窩!

    那雲楚蛇丐正要反抗,不料識海傳來莫名痛楚,全身力量頓時喪失,刹那間被那杆漆黑戰槍捅了個透心涼!

    “這將來天下,自是我古秦人把控,爾等蛇蠍之流,竟敢無端覬覦冒瀆,自當殺一儆百,昭告天下!”

    那黑衣人殺了蛇丐,走了不久之後,那具僵死的屍體忽然動了動,用盡最後的力量,終於將那段信息傳了出去——殺我者,古秦人!

    是夜,在這梅塢帝京之內,竟然有近百個列國高被古秦人暗殺!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那些幸存的列國修士們惶惶不可終日,隻得暫且抱作一團,不敢輕易外出,如臨大敵!

    而在那梅塢宮苑之內,那布衣帝王則忍俊不禁,笑罵:“這臭小子,太過膽大妄為,卻將那古秦人一舉挑在風口浪尖,成為公敵,也替我消了那一口濁氣!隻是,那古秦人卻恁般好惹?你這般做,對方必出殺招,且看你如何破解!”

    “隻是,那祀天之期不得有違,看來還是有必要幫他一把!”那布衣帝王默默忖思。

    此時,在那雪峰寺白塔之內,那黑衣老者怒發衝冠,氣得不住大罵道:“小畜生竟敢主動挑釁,待老夫抓住他之時,定要教他碎屍萬段、魂飛魄散!”

    那一旁鬼祭等他稍歇怒火,說道:“那下界已有消息傳來,據說那天賊嶽貪乃是和那小賊過命的交情,此人一百數十年之前已然飛升不定天,此時正處在南蜀國境內,我已著令戰陵死士前往擒拿,不日必押解帝京!”

    “做得不錯!”那黑衣老者忍住怒氣,掏出一枚丸藥賜給那鬼祭,那鬼祭小心翼翼接在,大喜過望。

    其時那天賊嶽貪正在那南蜀境內一處山間修煉,這一日忽然神魂不安,正要逃走之刻,卻早被那一班黑衣死士圍住,輕易拿下!

    那嶽貪起初不解何意,稍稍用那竊天大道推算一番,兀自苦笑。

    那班死士押解嶽貪,星夜兼程,不日已來到梅塢城之外,卻被一班突然殺出的高一一擊殺,將那天賊再次劫走!

    那黑衣老者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再次震怒。

    那一旁的鬼祭施展莫大生祭之法,終於推算出是雪峰梅宗所為!

    “等老夫不日收拾了那小畜生之後,必親往一舉鏟除梅宗一門,到時候,這整個西魏必屬我古秦天下!”

    “明日西魏有一場祀天大典,屬下已然推算出那小賊必去,而那裏卻是一個老大死劫,那小賊定然在劫難逃!”

    “好,就讓他再多活一日!”

    在一處偏僻院落之內,那年輕人遙望遠處的雪峰寺,嘴角泛笑,他施展小小蠱術,讓那些教九流之人成為蠱引,果然誘惑那些列國修士紛紛出,以致於悄無聲息之間被自己種下心蠱,再在他們毫無戒備之時,趁突襲,果然輕易得。

    隻是自己所能做的僅僅於此,相比那無為境高,他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稍有差池,就會滿盤皆輸!

    明日就是那西魏帝所說的祀天大典,而那分明就是一個套子,究竟去還是不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