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九中金河葬烏日 天地失色遺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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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在帝記年華,太一證道為皇,統率千宇宙,威名響徹古今天際,後人尊其稱為東皇。而後萬餘年,足金烏傲視諸族,睥睨時空,喝令無數天驕,一時人間落了浩劫。而在此之,曾有一母十胎之純血金烏橫行霸道,肆意亂來,大火席卷人間眾界,幹旱遍布四海八方,且群妖動亂,劫數變化無端,堪稱史之暗。
那一年,古書有雲:“逮至堯之時,十日並出,焦禾稼,殺草木,而民無所食。猰貐、鑿齒、九嬰、大風、封豨、修蛇皆為民害。堯乃使羿誅鑿齒於疇華之野,殺九嬰於凶水之上,繳大風於青丘之澤,上射十日而下殺猰貐,斷修蛇於洞庭,擒封豨於桑林。萬民皆喜,置堯以為天子。”
羿,崛起於卑微之間,殺伐於歲月之,一把古弓上定天日,下斬群妖,震撼了萬年,威武了八千載。這是一個沒有封帝戰力卻可與帝堯抗衡的存在,這是一個滿腔熱血不理天數敢與東皇叫囂的英雄。傳說在十日平定,金血灑落大地時,帝堯與東皇對峙於天外戰場,其戰鬥在歲月不為人知,隻曉羿自此消失無蹤,再也沒有回到人間。
而九之水便是羿射殺的九金烏墜落之血融合而成,此血匯集成河,此血一望無際,且其火氣激蕩不休,金光閃閃不止。
“壯哉!”落凰等五位生靈修養生後終到此地,眼見前方火氣成水,河流火,肥氺當先歎道。
“仙子,前方為火河,我等此行或可輕鬆一二。”畢咀一笑,頗為儒雅似的道來。
“不錯,此火雖大,可我想,如此之多必然不夠強大,若是這般我犬澤一人便可渡過。”
“不見得吧,這種金色之火,可讓我想起了一種生靈。”肥氺樂了,眼光一斜,看向畢咀,“不要說,你沒感受到前方火道神禽之氣息?”
“那又如何,有仙子在此,自當血脈壓製,縱然其為火,又能強到哪去?”
“赤鳳雖強,未必壓過曾誕生皇者的王族!”
“你可知道在說些什麽,不要以為自己有些小神通就了不起,和仙子相比你還差得多。”畢咀冷哼一聲,嘴角彎了個弧度。
“好了,不要吵,肥氺說得對,我難以橫渡此地。”落凰看著前方久久未語,直到此時才出言而論。
“仙子,為何?”畢咀一愣,這般問道。
“若是其他種族之血,我或可還能嚐試一二,畢竟邊城荒漠之規則擺於前,境界之用處不大。但是,唉,不知諸位可曾聽聞過東皇二字?”
“東皇鍾響,天界門開,是他,難道仙子說的是足金烏一族?”犬澤舔了舔爪子,雙目燦燦而金,其驚訝之下卻暗藏幾分貪婪與不屑。
“唉,出過皇者的王族,睥睨天地,舍卻皇族,誰可爭鋒?”落凰歎道。
“仙子,恕我冒味問上一句,您之始祖侍於皇族,曾見其製衡時空無人比及之風采,對否?”肥氺上前,鬥膽問道。
“不錯,鳳凰為我五脈之主,你想問些什麽?”落凰鳳目輕眨,玉足搖曳,一絲嫩白倒映水,依稀可見火禽飛舞。
“好,那我便就直言,如今世間是否還有十大皇族之後?”
“你若真心想問,我便答上一答,隻是還請莫傳。”
“仙子無須囑咐,這是自然!”
“好,你是走入黑暗的生靈,想知那我今日便告於你。萬載過去,鳳凰絕跡,真龍無蹤,帝木或有輪回。如果說還有存在的皇族,必是華夏無疑了。”說完之後,落凰又搖搖頭,輕啟朱唇道,“可惜吾父曾言,說皇族的曆史早已退去,如今這步天地不適合天賦絕倫的血脈。”
“傳說上古年間唯一的帝正與華夏有關,難道這一族還存在於世?”肥氺有些震驚,進而欣喜道,“未來長生路,若見其風采,自當此生無憾矣!”
“氺,你苦尋皇族過往,難道黑暗見到了什麽?”冰靈兒芊芊玉放於胸前,裸露的大腿潔白亮麗,堪稱羊脂白玉。
“有所……”
肥氺正想回應,卻看到雪美人輕咬嘴唇柔聲而語,其一抹風情流於眉心冰晶,顯得聖潔異常。“氺,還有一事我想告於你,前方火河與我冰蓮格格不入,恐有無法遙望之物,還有為何畢咀說血脈至強者可過?”
“此事我來說吧,邊城荒漠存有一條潛規則,為血脈優先者過,你雖來了多年但不常出自是不知。”落凰俏軀而立,姿態優美,一語一調間,皆華貴無比,“此規則意在說明,少年最強者可橫過一切,不懼這千裏荒蕪。”
“其實在很多年前,曾有一人縱橫千裏,捭闔而過,所過之地皆無敵,他名喚若仙。”肥氺眼含敬意,雖有欽佩之心可亦有戰伐之誌。
“喂,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點,我們不該是感歎他人之強,而是應尋求過河之法吧?”犬澤砸吧砸吧嘴,雙目金黃火光匯聚,卻顯得陰寒至極。
“你有方法,不妨直說,何必以言語相諷?”肥氺先是一愣,轉而明悟,於是便這般說道。
“肥兄不知,哦,那便好了。如此犬澤終有大展之日,為仙子鋪路架橋,得過這九之水。”
“鋪橋,你的意思是?”落凰突然福至心頭,想到了傳說的一法。
“嗯,眾神禽飛羽,諸走獸之毛,合鳳毛麟角,成彩霞之路。難道你們都不知道?”犬澤先是心潮激動,大大而談後來猛然一回頭,看到諸人的茫然,便詫異道。
“你身負麒麟血吧?”安靜了片刻,肥氺皺著眉頭突然問道。
“你怎麽,啊,知道的?”犬澤故作一慌,仿佛內心深處最大秘密被洞察,他顯得極其害怕,那狀態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廢話,此地就你一個走獸,你即已提了此法,必有麒麟血無疑?”
“火麒麟!”落凰也是點點頭,她看了半刻,眉心櫻紅突然大盛,親啟朱唇道。
“若是天生火麒之血,必然不會刻意隱藏與害怕,除非你乃後天養成。不對,你曾吞過火麒麟,難道天狗一脈有此天賦?”肥氺大驚失色,拉著冰靈兒遠離犬澤,戒備非常。
“怪不得你每次都曾想接近於我,故說些好話,原來是想將我吞噬啊?”落凰恍然大悟,玉足輕點,赤鳳之影飛於後,火光連雲八百裏,波瀾壯闊,頗為驚人。
“麒麟走於地,鳳凰飛於天,真龍遊於水,你想一口吃下道皇族不成?”肥氺樂了,陰影之身不善,張牙舞爪,“怪不得,當你看到我終極之肥遺鳥後,雙目匯聚了失望,原來是這樣啊!”
然而就在諸人話語說完表情不一時,犬澤也不解釋,就那樣站於岸邊。可是突然,河水猛烈卷著岸堤,大江翻滾,金色漣漪波濤洶湧,倒映天狗的凶橫。
“桀桀,都知道了,那我就不演了。不過嘛,我想說一句啊,肥氺你隻經曆了一小小黑暗,得見些許畫麵,還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啊!”犬澤原本垂下的頭顱猛地抬起放肆一笑後,眼神迸發了幾分貪婪,“麒麟血脈我早年便已吞噬,鳳凰之後注定離我不遠,至於真龍,你猜它又會出現在哪呢,桀桀!”
“我不用猜,殺了你一切都將結束。畢竟死人嘛,再過不凡也是無用啊!”肥氺一動,身下陰影爬向其眉心,天空陰陽再現。
“殺我,咯咯,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格。”犬澤不理肥遺變化,金色雙目放肆地打量落凰,欲透過衣衫直視胴軀,“很迷人的**啊,注定了要被我先玩後吞。哈哈,哈哈。無力掙紮,無力掙紮啊,當你們走入迷仙潭時,一切命運皆為天數,不可逆轉!”
“胡言亂語,看我這就將你斬殺!”落凰聞後大怒,其鳳目含煞,雙足白皙亮麗,輕輕於空一點,偌大的赤鳳之影席卷千火光徑直衝向犬澤。
可惜,那隻天狗不屑一顧,不退反進,張開血盆大口一下便將鳳影吞下,順便打了個嗝,“仙子,我很是期待這是你的**哦。嘿嘿,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再相遇,隻是那時,你必成為我的玩物。放心,本尊溫柔,定先褻瀆一番再一口一口地享受美人嫩滑。”
“惡賊,你敢?”落凰大怒,眉心櫻紅盛開,且隨一聲鳳鳴,其足腕處道漣漪血染金水。緊接著,一座宏偉的宮殿落於河邊,這天地間波濤浪湧,一尊傲世神禽撲閃著巨翅立於殿上俯視人間花開花落。
叮!一聲清脆禽鳴,那隻不知何種年代的赤鳳雙目炎火猛然一聚,瞬間金色河水都蒸幹了些。
“去,將那惡賊廝殺於長空!”
“仙子不愧為鳳凰族的後裔,這一時空大術玩得真乃出神入化。隻可惜,終究是要帶著這份嫁衣做我胯下之人啊。”犬澤不以為懼,反而蔑視分,那談笑間的從容不迫著實令人費解。隻見他在火道神禽來臨之際,縱身一躍跳入九之水,讓**於那金色河水翻滾後又消失。
嘩嘩嘩!河水卷在岸堤上,不帶來一絲漣漪,亦不褪去一點金澤。仿佛它存在了很久很久,就這樣永世而在,伴隨太陽而起,追月亮而泣。永恒與不滅,是這方世界不變的鐵則。
“氺,我害怕!”冰靈兒聲音空靈,飄然若仙,她悄然而立,將蓮花放於胸口謹慎而語。
“有我在,不用擔心,我會護你周全。”肥氺將目光從金色河水轉移,咽了口水,冷靜道。
“不是這樣的,你仔細看看有人不在了?”
有人不在了?肥氺一愣,轉而回頭,當時就鎮住了,久久之後他才顫顫巍巍道,“仙子,你可知道畢咀去了何地,難道是被?”
然而此言還未說完便被冰靈兒恐懼的話語匆匆打斷,“啊,氺,你再看看還有誰不在了?”
肥氺瞬間驚呆,隻感覺後背冰涼,待他好不容易扭轉頭顱,方才發現身旁那隻不知何種年代的赤鳳氣勢全無,竟然憑空消失。而且,而且落凰也不見了,就這樣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靈兒,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啊,靈兒?”肥氺突然失色,雙目怔怔地盯著麵前冰蓮殘葉,連半分移動都不敢。
“怎會這般詭異,讓大好活人憑空消失無蹤?”肥氺內心一慌,想到了犬澤說的話,他隻覺得瑟瑟發涼,一股不可抗拒之力悄然降臨,讓其身下那陰影之軀近乎發白,無一絲黑暗點綴。
九天九地九江南,十裏十外十山北。這一日,發生在九之水前的異事旁人未可知,也無法深追。後人隻曉在天後,天星山外來了一個年輕人,白衣飄飛,愁容滿麵。他雙目暗黑無神,身材俊朗無光,仿佛是一鈍鐵,還未曾打磨一番。
“山外樓閣多詩人,唯我苦臉不識君。”古風獨自歎了一口氣,望雪而泣,“造化啊,到了如今,我竟然不知我是誰了。可笑啊,臨山而登,我卻半步都不想踏入。”
“栗陸氏說了寒蟬之翼或許就是答案,可這對於我來說就一定是對的嗎。我現在非常困擾,這世上究竟有什麽是真,什麽又是假。我仿佛於夢回眸,看到白帝埋骨,末代蒼涼,好像又於山間喋血,見證太陰席卷,萬物為空。可這一切卻又可能是個虛幻,虛幻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也許來過邊城,縱馬革裹屍,馳騁千裏疆場;我或許去了海島,待伊人嫁衣,沐浴千年愛情;我可能已經死去,遭天地大劫,愧對千言囑托。”
“也許,什麽都不是,這一切都是個夢。我僅僅是個流浪街頭的路人,看著世界舞台的迭起,隻做春光大夢,借此逃避現實的煩惱。”
“哥哥,哥哥,你想的好多啊?”突然,原本隻有風雪呼嘯的山,多了一道天籟之音。
“因為我想知道自己是誰啊,難道連這點奢求都不能嗎?”
“媽媽說人活於世,不負蒼生不負卿,何必要在乎自己是誰啊,難道螻蟻就不能有大抱負嗎?”
“可是不知道就意味著沒有過去,沒有過去或許都不存在這世上啊?”
“媽媽還說了,有的人苟延殘喘,垂死掙紮了一生其實它從來都沒有活過。而有的人不墜青雲血染江山,縱埋骨他鄉亦長存於世。”
“說得很有道理,你媽媽是誰啊,可否介紹一二,讓我也可近前聆聽一番妙語?”古風低頭沉思了片刻,猛然抬目,結果所見讓他大為吃驚,堪為平生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