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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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黑荷
呂亦柔立即撒開常霖的手,麵色極為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這麽說的話,昨天應該有傭人來打掃過房間?”
“小愛和阿空去調查孔家聘請的小時清潔工。”常霖道,“其他的人把屍體運回公安局。”
回到公安局,正好碰上張順天將送信人抓捕歸案。
“這人怎麽回事?”常霖喝著張順天遞過來的水,目光掃在送信人身上。
她是一個女生,帶著圓圓的無度數大眼鏡,頭發紮成低低的馬尾,在張順天麵前低著頭,顯得楚楚可憐,好似是被體罰的學生見到了老師。
看來是沒有見過這些場麵,受了驚。
張順天則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根據她的口供,她是一個在便利店打零工的大二學生,今天早上到便利店的時候有人請求她把這封信送到收發室。她之所以能進來,也是借用了你的大名。”
“誰的請求?”常霖撓頭,有些心累。
“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張順天無奈聳肩,“她平時就是喜歡低著個頭,說是什麽也沒見著。”
女生聞言微微仰起頭,看見常霖望過來的目光,就立即低下頭。“我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可是她那眼底隱約的異樣並沒有逃過常霖銳利的眼睛。
“把你的頭昂起來,配合我們警方做調查。”常霖冷聲道,“再錄一次口供。”
“人命關天的事情,可不是一句沒看見就能糊弄過去的。”張順天也顧不上什麽憐香惜玉。“還有,那個便利店的店長送過來的那個錄像帶,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
“應該?”常霖點開,監控上標示著早上八點半。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有一個全身黑衣服的男人帶著帽子和口罩進來,對著收銀員說了什麽,然後遞出一封信
“為什麽隔了半個多小時才把信送過來?”
常霖到審問記錄室的時候,正好聽到張順天問到這一點。
“那樣的信,寫得莫名其妙,我怎麽會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送到警局警察還不以為我是神經病?”女生的聲音有些嬌弱,但是卻說得振振有詞。
“然後我又要值班,就沒有理會。之後剛好看到了今天早上發刊的尚義,我才有些害怕,萬一它是真的怎麽辦?我又不認識送信的那個人”
這件事,應該和她沒有關係。
張順天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就讓她簽了口供。李玫芳接過筆,在上麵簽了字,然後低著頭走了出去。
常霖靠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就聽到外邊有些嘈雜的聲音,定神一看原來是小愛等人回來了。
隻是張順天一臉生無可戀地望著自己是怎麽回事?常霖再多看一眼,見到小愛身上披著的阿空的外套,霎時有些無語了張順天這家夥,連兄弟的醋也吃!
“怎麽樣了?”常霖問,“有什麽線索嗎?”
“是家政公司的小時工,但是孔家是有規矩的,隻能單數日期打掃衛生,所以他們昨天打掃了,今天就沒有來孔家。”小愛道,“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不過我們打探到一個消息,孔家一共是有十口人。”
阿空有些洋洋得意地匯報。“不見的那位叫孔惠祺,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旅遊博主,她的旅行筆記有很多粉絲。據說這個孔惠祺一個月前去西藏旅行了,眼下正是回來的日子。”
“這麽說來這個孔惠祺還挺可憐的。一回到家就發現自己孤身一人了。”呂亦柔苦笑一聲。
小愛瞪她一眼,給她使了幾個眼色。呂亦柔這才想起來常霖當年也是
空氣瞬時有幾分尷尬。當事人卻麵無表情,“你們繼續說啊,你們都查到了什麽線索?”
“這個孔惠祺也有殺人的嫌疑。”阿空連忙轉移話題,“我派人打聽了一下,原來孔家最近在爭奪老爺子留下來的家產。老爺子去世不到兩個月,就有人惦記著那點家產了。”
張順天白了他一眼,“孔惠祺三天前,墜機了。”
“這下可真是無人生還了。”小愛喃喃自語道。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所有聽到的人都沉默了些許。這孔家人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
眼看到了飯點,大家卻都失去了食欲。常霖不大習慣他們這樣沉寂,便拍了拍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今天我請大家吃中午飯,你們就別愁眉苦臉的了!”
“怎麽會這麽湊巧,孔惠祺死了沒多久,孔家的人就全部死光了?”小愛很是困惑,眨巴著大眼睛問張順天。
聽到這句問話的呂亦柔暗暗點頭,“肯定是有人想要給孔惠祺報仇。”
呂亦柔就是一個女漢子,行事作風都直截了當的,很合常霖的口味,隻是有時候他會有點苦惱和這樣的女人一起工作。
兩人的工作能力匹敵,很難說服對方,日後要是結婚了,恐怕等下!不過是吃個飯,自己居然想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常霖麵色微變,自己是撞邪了吧?
“話說回來,最近都沒有見到呂局長。”常霖臉不紅心不跳地轉移了話題。
“他呀,要是工作起來,比你還要工作狂。周末都不見人,上一回我難得放一次假,想和他一起吃個飯都沒有人影。”呂亦柔有些埋怨道。
常霖有些失笑,倒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叨叨絮絮的呂亦柔。
呂亦柔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抿嘴淺笑了幾聲。
“這件案子”
“不說案子的事,先吃飯。”常霖打斷她的話。
正午的陽光暖洋洋的,落在眾人身上。常霖一抬頭就望見沐浴在陽光下竊竊私語的警員們,還真是有些貪戀。
天色已經是大亮,但是還是帶了幾分灰蒙。
常霖一如既往地很早就到了辦公室,卻發現桌上已經擱著一杯自己最喜歡的一家店的咖啡。
肯定又是小愛。常霖有些苦惱,正要拿到張順天的辦公桌,轉身卻差點和人相撞。微微定神之後才看清來人正是呂亦柔。而她的手上正拿著一杯咖啡,麵上更是帶著幾分嬌羞的淺笑。
呂亦柔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常霖這家夥正是壯得可以,肌肉比牆頭還硬。不過吃人嘴軟,她還是很好脾氣地抬了抬手中的咖啡,“這咖啡很不錯。”
話是這麽說沒錯,隻是這話到了某人耳裏就已經變了幾番意味。他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了,當下也是一個俊朗的笑容。“確實不錯。”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這家的?
常霖也沒有問出這一句,多問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早上好啊。”小愛見到常霖,下意識地把周圍的人都給忽視掉了。“組長,我給你買了豆漿。”
“我先走了。”呂亦柔見到咋咋呼呼的小愛就就有些頭疼。小愛喜歡常霖,那是全局上下都知道的事。自己杵在這可不是耽誤了別人的好事嗎?說是這麽說,卻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莫名有些羞惱成怒。
這常霖懷裏都有一個小愛了,怎麽還對自己那麽獻殷勤呢?何況每次出任務,都是把自己分到他那一隊去,這安的什麽心啊?
常霖覺得呂亦柔還不如不走呢,現下更是尷尬了。他好像還聽見呂亦柔在喃喃自語著什麽?
一旁的張順天瞥了一眼小愛,揉了揉她的頭發,“傻閨女,你沒看見人組長都喝著最難排到的咖啡嗎,你買什麽豆漿,人家不稀罕。”
“哦。”小愛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把豆漿往張順天的懷裏一塞,就繞過了張順天。
她才不是氣組長和呂法醫一起去買咖啡呢,她生氣的是張順天這小子居然落井下石!小愛憤憤不平地咬著豆漿。她不得不承認呂法醫比自己好千倍萬倍,可是張順天不應該點破的。
張順天見小妮子發起倔脾氣了,連忙討好地湊到她麵前。“傻閨女啊,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常組長不稀罕呢我稀罕著嗷,別生氣了。”
“你才是傻閨女!”小愛把手中的便利貼甩向他,力道卻不大,隻是開一下玩笑而已。
見小愛也沒有什麽事,常霖就拍了拍手,“負責孔家一事的警員開會。”
孔家慘死一案並不是s管轄的案子,但是常霖本身就是警長,在s隻是兼任組長一職。
常霖坐在椅子上,聽著警員匯報案件的適宜,心中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麽。
“我們查過了,孔惠祺幾年前患有抑鬱症,她自己本身也沒什麽朋友,隻有一個聊得比較來的友,叫做溪客的友。”小愛點開照片,熒幕上投影出來一個影影綽綽的人,五官模糊不清,倒是看得見她的脖子上有一個兩個硬幣大小的紋身。
“是一個花的形狀。”有人補充道。
常霖覺得那朵花隱約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呂亦柔點了點桌麵,“所謂溪客,正是荷花的別稱。”
張順天和常霖同時拍桌,“李玫芳!”
李玫芳就是那個在便利店兼職的女生,她左邊的脖頸有一朵深黑色的荷花,妖媚而不失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