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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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幕後黑手

    天色很黑。

    剛剛下過雨的緣故,街上比平常提前兩個小時就陷入了寂靜。路麵的積水映出一片慘白色的月光,空蕩蕩的。

    地麵有些濕滑,常霖車子開得很慢,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副駕駛位的呂亦柔歎了口氣,默默盯著前麵的路,也不說話。

    尚義的主編死了。就在常霖決定去查一查這個主編,準備動身之時,突然收到的消息。

    “是巧合嗎。”常霖這時先開口了,低頭沉思著什麽一般,聲音低低的。

    “不像是,”呂亦柔輕輕搖了搖頭,“而且我從不相信有什麽巧合。”

    呂亦柔說話時車子突然一個急停,水泥的路麵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輪胎痕跡,最後停在了一棟寫字樓前。

    “常霖!”呂亦柔剛想發怒,一轉頭看到常霖那張陰鬱的臉,怒氣卻又莫名其妙地退了下去,“你不要命了”

    最後呂亦柔也隻是有氣無力地埋怨了一句。

    “不好意思。”常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想問題時太過出神差點把車子開過了頭。

    尚義的編輯部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大氣,反而像是某個小報社隨便租來的屋子改建的編輯部一般。屋內有些陰暗,人群在常霖他們來之前便已經被疏散,雨後的陰沉讓屋子裏顯得幾分冷寂。

    “聽說這個大主編仗著尚義是官方雜誌,後麵有人護著,也貪了不少錢呢。把編輯部弄成這樣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常霖笑道。

    “嗯,惡有惡報。”呂亦柔對於常霖這種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通常都是持無視的態度,今天倒是很反常地低聲回了一句。

    “或許這個主編還真的知道什麽”常霖自顧自地說著,鞋底踩上樓梯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回蕩著。

    “被滅口嗎?單從死亡時間來看的話確實是有這個可能,隻是”呂亦柔欲言又止,隨後又搖了搖頭,不在說話。

    常霖心下更加疑惑,但也不多過問,快步走上樓梯,推了一下有些老舊的木製房門。

    房門嘎吱作響地半掩著,常霖從門縫裏向屋內看了看,隨即又一把將門關上,轉過身看著呂亦柔,臉色有些奇怪。

    “怎麽了?”呂亦柔皺了皺眉問道。

    “你確定你要看嗎?”常霖苦笑著,也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看到的東西。

    呂亦柔白了常霖一眼,也不再理他,直接側過身子繞過了常霖,一把將房門推開。

    門一開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瞬間衝入鼻腔,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具死相極為猙獰的屍體,身子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鮮血鋪了滿地。屍體的脖子上有一道誇張至極血口,險些將整個脖子都切了下來,頭後仰著,後腦勺幾乎都要貼上了後背,顯然這一刀是直接將頸骨也砍斷了。

    至於屍體是什麽表情,呂亦柔已經沒有心情去看了,血腥味夾雜著這樣一副恐怖的畫麵令她的胃裏不禁一陣翻騰,隨即趴在樓梯的欄杆上,幹嘔起來。

    常霖一臉無奈地輕掩上房門,走到呂亦柔身後拍著他的後背。

    “你看吧,我早就”本想接機多說兩句,但是下一秒常霖看到了呂亦柔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硬生生把後半句話憋了回去。

    “我沒事了。”呂亦柔深呼吸了幾口,站起身子再一次推開了那扇破舊的木門,強忍住心底的惡心走了進去。

    常霖也隻得歎了口氣,跟在呂亦柔身後一同走了進去。

    “林涯,男,41歲,尚義雜誌總編,生前有酗酒的行為,也曾有人舉報他貪汙受賄,不過仿佛有什麽人在護著他一樣,最後所有的舉報也都不了了之了。”身後一直跟著的警員十分敬業地念出了一長串資料,一邊念著還不禁搖了搖頭。

    “我也聽說過這個人,聽說他家裏有四套別墅。區區一個總編就算有點權利也不可能受賄到這種程度。”常霖冷笑道,“他背後的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大魚。”

    “你的意思是尚義壓製上那些照片,實際上也是林涯受人指使才刊登的?”呂亦柔一邊問著一邊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隨後又趕緊轉過了視角。

    常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是我的推測,而且我感覺還不止這些,這個林涯背後的人,恐怕和凶手也脫不開幹係。還記得我收到的那封信嗎?”

    呂亦柔不解,這個案子又和之前那封信有什麽關係?

    看著呂亦柔瞪了自己一眼,常霖也不再賣關子:“你可以把那封信看做是凶手對於我們的挑釁,而孔家滅門後尚義雜誌敢如此大膽地刊登這些照片,則可以看作對我們的第二次挑釁。”

    “你是說林涯背後的人就是一開始給我們寫信的人?”呂亦柔皺起了眉,問道。

    “這個人或許就是凶手,就算不是也一定和凶手有著某種聯係。而且最麻煩的是,他還很可能是某個地方的高官,我們想查都無從下手。”常霖歎了口氣,說著走近了林涯的屍體蹲了下來,“算了先不說這些了,看看案發現場有什麽線索。”

    常霖低頭看屍體時,呂亦柔刻意轉過了目光,對著房間裏四下張望起來。不得不說編輯部的空間確實不大,很難想象尚義的這些編輯們竟然是一直在這種環境下工作。破舊的屋子雖然收拾的很幹淨,但是設備也是撿漏到了極點。除了必要的電腦和吊燈外,甚至連一台打印機都沒有。

    調取案發現場的錄像這個想法呂亦柔還沒開始想,便已經破滅了,這間屋子裏甚至連一個攝像頭都沒有。

    “目擊證人呢?案發現場當時沒有目擊證人嗎?編輯部今天應該是正常工作的吧。”環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呂亦柔又向身後的警員問道。

    “這個沒有。”警員有些尷尬地回答道,“案發前一天編輯部莫名放了一個假,也不說是什麽理由,所以這兩天編輯部都是空無一人,但是這個林涯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了這裏,又被人殺害於此。”

    “做的滴水不漏。”呂亦柔聽後更加皺眉,隨後把目光移向了常霖,“你這邊呢,看出什麽了沒?”

    “沒有。”常霖有些失望地回答道,“隻能夠看出凶手的手法很嫻熟,林涯先是被割喉致死,隨後凶手有砍斷了他的頸骨,一共隻有兩刀。林涯身上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甚至連衣服都十分平整,說明凶手下手很快。”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職業殺手!”呂亦柔沉思了一陣,隨後突然說道。

    常霖點點頭:“你這麽形容也可以,就算不是職業殺手,也絕對是個慣犯。一般人可做不到這麽嫻熟的割喉。而且剛剛說案發前一天編輯部莫名其妙地放了一天假,這也更加驗證了我之前的猜想。”

    “幕後黑手讓常霖刊登這些照片,然後又令編輯部放假,營造了一個十分方便的作案現場,隨後又找人殺了林涯滅口!”呂亦柔順著常霖的思路想了想,隨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沒錯就是滅口。這個林涯作為幕後黑手的直係屬下,恐怕也是知道了什麽秘密。而在這次刊登出照片之後,幕後黑手也算是榨取了林涯最後一點的剩餘價值,隨後幹淨利落地將他滅口。而且死法也是割喉你不覺得有些熟悉嗎。”

    “孔家滅門案!”呂亦柔脫口而出。

    “或許凶手就是同一個人,也可能是同一個幕後黑手。”常霖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想要查出幕後黑手是誰,恐怕先要找到這個所謂的職業殺手。”

    呂亦柔不再多說什麽,待手下的警員將屍體處理完畢後,自己率先走下了樓梯,先行回到了車子裏。常霖見呂亦柔這麽著急離開,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什麽,隻是笑了笑,隨後快步跟上呂亦柔。

    “怎麽,還害怕呢?原來我們的呂法醫還會害怕屍體啊。”常霖跟著上了車,也不忘挖苦兩句。

    呂亦柔狠狠地瞪了常霖一眼,而後裝作沒聽見似的轉過了頭。

    常霖不禁又笑出了聲,剛想繼續挖苦突然腹部傳來一陣疼痛。低頭看時發現呂亦柔的胳膊肘正用力頂在自己肚子上。

    常霖痛地咧了咧嘴,隻得把剛剛準備挖苦的話又咽了下去。他也看得出來呂亦柔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回去以後,不許和任何人提這件事。”呂亦柔正色道,手握緊方向盤目光直視著前方,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不就是怕屍體被我看見了嗎,說的和咱倆上床了一樣”常霖心裏暗暗嘀咕道,當然這話他肯定是不敢說出來,表麵上隻是連連點頭稱是。

    呂亦柔見常霖答應下來,臉色也是好看了一點,一路上誰也不提這件事,就這麽沉默著回到了警局。

    “常霖,呂法醫!”張順天一見到常霖回來立刻就嚷嚷起來,邊說著邊迫不及待地像二人走去。